江湖有位疯癫剑客(40)

作者:贾岱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酒还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像是要赶在什么期限之前喝掉似的,梦渔樵垂头,像是在喃喃自语:“但是,我还是想回去。”

风雪夹杂,骤然降落,北风吹起梦渔樵的衣袂,他还是端坐在屋顶,腰背挺直,身形微微僵硬,呆滞。

望月人躺在树上,拎起酒壶往嘴里倒,才发觉是空空如也,他也叹道:“啊啊啊啊,又要下雪了!”

“这酒喝了不好!”望月人喊道。

“不好在何处?”梦渔樵闲来无事,应和他两声。

“喝了一两杯之后,我的双腿发麻,不好走路。”望月人觉得这酒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教主,您喝了之后,没有感觉吗?”

梦渔樵举杯停箸:“我喝着无碍。那你就少喝!也没人逼你!”

望月人晃着脚:“见您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实眼馋!”

梦渔樵不知这样的生活还能有多久,他猜还有三天。

王不留行在后山练剑,青留捧着一封信匆匆闯进屋内,漆雕玉正在榻上看书,

青留:“公子!梦渔樵在江湖中发帖了!”

漆雕玉展开信件,无话,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青留:“公子,他会不会有诈?”

漆雕玉合上书卷,抬眼望着青留:“不碍事,都准备好了吗?”

青留道:“影使都在涠洲集合妥当了。”

漆雕玉:“倘若计划有变,就地正法!不允许梦渔樵活着走出涠洲。”

青留:“是! ”

话音未落,王留行拎着刀,解开的衣衫还未穿整齐就一脚踏了进来,找水喝。

漆雕玉收起锋芒毕露的眼神,咳嗽了两声。

青留:“公子?早饭是在这里吃吗?”

漆雕玉未说话,王留行先出声:“就在这里吃吧,我来喂你们家公子!”

王留行看着漆雕玉疑惑的眼神:“怎么了,允许你照顾我,不许我照顾你啊?”

漆雕玉的嗓子有些发痒,轻声咳嗽,王留行正拿着茶壶往嗓子里面灌水。

王留行端了一杯热茶递给漆雕玉,顺带捎还帮他掖了掖被子,热乎乎的手抚上他的额头,又搭在自己的脑门上:“嗯,不发烧了。”

漆雕玉笑道:“你这样能摸出来什么?”

王留行:“怎么摸不出来?”说着扳过漆雕玉的脑门,紧贴着自己的额头,鼻尖碰着鼻尖:“那你说是这样吗?”

王留行始终不敢抬眼,他怕跌落进漆雕玉眼眸的深渊,呆呆地望着他的鼻尖,以前没有发现,上面竟然悄悄长了一颗痣,颜色浅。

王留行刚刚准备偏头,漆雕玉拉住他的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漆雕玉贪恋这样的感觉,浮浮沉沉。

王留行从不提自己的过往,不知是忘记了,还是故意逃避,那漆雕玉也就不提了,两人安安静静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但是这不代表王留行就忘了,他要亲手杀了梦渔樵,亲手杀了他。

漆雕玉帮他锻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剑,比辨慧剑还好,比结庐剑更甚,比挥袂剑更有邪气。

王留行的手,拿得动十几斤的沉重的黑铁,却在捧起漆雕玉脸的时候,微微颤抖。

他轻轻扣着漆雕玉的后脑勺,想要吻得更深。

王留行摔了杯子,拿着碎瓷片,投向了半掩的门,门紧闭,将青留锁在了门外。

两个人气息都乱了,稍稍分开片刻,已是浑身情动。

漆雕玉本就只穿着一件里衣,轻轻一扯,两个人胸膛贴着,感受彼此的心跳。

王留行给漆雕玉投喂赤豆糊桂花粥,一人一口,他自己倒是吃了大半。

五年前的王留行和现在的王留行不一样了。

漆雕玉:“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王留行:“我一直都没忘记。”

漆雕玉早该猜到了,他的古灵精怪都是装的,也许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王留行。

王留行见他无话:“怎么了?生气了?”

漆雕玉摇摇头:“没有!”

王留行搁下碗筷,拉过漆雕玉,贴着他的耳根:“我给你捏捏腰?”

漆雕玉深吸了一口气:“来吧!”

第34章

高景行锦帽貂裘,端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身边就是石韦和抱着辨慧剑的怀清风。

怀清风虽然疯了,但他对高景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起。

马车颠簸摇晃,时不时怀清风的头还会搭在高景行的肩膀上,他只剩下了一只胳膊,即便是静静坐着,也东倒西歪。

怀清风总是觉得有人会来杀他,惶惶不可终日,风雪吹动窗柩的声音,也会令他害怕,越是害怕,他越是紧挨着高景行。

石韦的腰间别着刀,黑着脸,抱胸坐在旁边,眼睛紧闭,闭目养神。

高景行赞助的马车,提出的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己要跟着。

怀清风像个孩子似的,钻进高景行的怀中,双手甚至都搂上了他的腰。

石韦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高景行并不能坐怀不乱,他收了怀清风的剑放在一旁,拍了拍肩膀,给了怀清风安慰。

石韦清了清嗓子,微微睁开眼睛,他望着抱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收回了眼神。他抬起手,想要把怀清风拉开,但是停住了,他往两个人的位置挪了挪,马车的空间狭小,他弯着腰,反手劈在了怀清风的后脖颈处。

怀清风当时就安静了,因为他已经晕倒了,没有一两个时辰,根本醒不了。

石韦从高景行的臂膀间接过了怀清风,自己则坐到了怀清风的位置上,随意的把他架到了一旁,让他的脑袋搭在自己肩膀上,不至于摔倒。

高景行全程无话,正准备抬手,被石韦的刀挡下了。

不是他常用的长刀,而是一柄从袖间随意抽出的短刀,样式别致,并不像是他这样的人会配着的刀。

高景行拢一拢衣袖,正准备说话,石韦却道:“不要说话!”

没了怀清风的吵吵闹闹,马车内安静了不少,登囿楼的小厮驾的马车很稳。

他们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石韦继续闭目养神,身旁的高景行熙熙簇簇,并不安静。

高景行看到怀清风的头快要从石韦的肩头上滑落,想伸手去扶,在石韦的面前被截了下来,这回不是刀,而是石韦的手。

石韦的手掌很宽厚,牢牢地握住了高景行的手腕的同时,整个手掌几乎包裹着他的手背。

高景行的指尖微微颤抖。

石韦低着嗓子道:“这等事情,还是不劳烦教主了!”说完,他松手了,用两根手指,摁着怀清风的额头,随意往后一拨,归位。

高景行向来喜欢操心。

“他这样靠着你,脖子可能会不舒服,还是把他......”高景行小声提醒道。

石韦冷哼了一声:“我竟不知道,教主您这么会照顾人。 ”高景行琢磨不出他语气中的情绪。

高景行机关算尽,在江湖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石韦的性情的确是不好琢磨,就连他的手下,也不能。

漳州黑衣教一分为三,好像只有石韦在干着这个教派最原始的营生——□□。

有些人,石韦是自己去,也有的人,手下的人去办。

而这些,都是凭他的心情。

这几年,他将这宣州转了个遍,信马由缰,漫无目的,但是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除了高景行,他没想过其他的人,可是偏偏,他只愿在登囿楼,在宣州,当个捕快。

石韦每到一处,都会寄一封信回氹山,氹山春秋舍西院,在那里,高景行会派人收信,再寄回登囿楼。

一封封没有署名的信,高景行假装是寄给自己的。

马车内安安静静,高景行从袖中掏出一根柳枝,上面还用红线细细地一圈圈拴着,在他手里望上去,倒像是一件艺术品。

石韦缓缓抬眼,一眼就望见了那柳枝。他皱了下鼻子:“教主若是不想要,可以还给我。”

高景行道:“你可以喊我的名字。”

石韦却道:“莫不是高老板真的以为你是我的教主了?”

高景行道:“我不是你的教主......”刚要出口的话,他偏偏又不说了,垂着脑袋,要将柳枝收回衣袖。

石韦叹了口气,他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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