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位疯癫剑客(16)

作者:贾岱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瘸驼老三赶忙跟上。

高景行道:“今晚在房间周围加大人手。”

对于视尊严如命的人,将其尊严摧毁,比杀了他更让他绝望。

张记肉铺。

白修一正在门口张望,等着夜深送肉的张铁生回来。

白修一老远就看见黑衣白裤的张铁生,大雪中光着个膀子。拉着新买的板车,嘴中不断吐着白气,鼻尖两颊冻得通红。

白修一道:“这么冷的天,怎么把外袄脱了。”

张铁生接过白修一递过来的热气腾腾的毛巾道:“别提了,今天这猪仔忒难杀了。”

他从板车上取下一堆沾了血的脏衣物道:“我这新袄子上沾的都是血,穿着实在难受,我就给他脱了,谁知走到半路还下雪了。”

白修一接过衣物,拿到后院用水泡上。

张铁生没洗漱一身的怪味,上次在酒楼看见他时,他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白修一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屋,赶着他去洗澡。

张铁生略微收拾了一番就往榻上去,被子还是热乎的,白修一折腾完脏衣服,裹着寒风进屋,打了个喷嚏。

张铁生见状,忙招呼道:“快来快来,你别给冻感冒了!”

白修一掀了被子就往里钻,过了一会儿大声道:“张铁生,不是告诉你睡觉得穿上衣服吗!”

张铁生挠了挠脑袋道:“我一着急就忘了!明天,明天我一定穿,快睡吧,我困完了都。”

吹了灯没多久,张铁生的鼾声就起来了,他的两条手还横在白修一的脖子上,他的膀子就如同木桩,压得他很紧。

白修一偏过头,看着张铁生,有一种奇怪的滋味涌上心头,但是他说不上来,以前就算是和最亲近的陶洸洋在一处也没有过的感觉。

相较于白修一,陶洸洋就倒霉的多了,这张铁匠表面上和蔼可亲,可是这骨子里却是出了名的严苛。

为了将陶洸洋培养成出名的铸剑师,他的确是下了一番苦工。

张铁匠擦了擦手道:“可使过剑!”

陶洸洋摇了摇头道:“我以前使得是刀!”

张铁匠拿过一旁的烟斗点上:“这不一样!刀是刀,剑是剑!”

“使刀的人都是没有感情的!想杀人就杀人,因为最快!”张铁匠吐了一口烟。

陶洸洋对这番话虽有些异议,但是眼下还是不能忤逆他的想法,否则自己吃饭都没处去了。

“不说了,练吧,我先睡了,明早检查!”张铁匠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宣州城内议论纷纷,说是氹山春秋舍的荆棘师父被人杀了,扔在了衙门口外。

众人赶到时,高景行正等着他们,站在旁边的正是瘸驼老三。

第14章

众人站在荆棘师父的尸体前。

白修一手里拿着两只叉烧包子。

陶洸洋灰头土脸。

只有王留行一人优哉游哉,起得早果然做什么都快。

不仅刀练好了,早饭,洗澡什么的都完成了。

见到王留行,白修一和陶洸洋二人着实有些惊讶,这身装束倒不像是一位剑客,而是一位财主。

倒是高景行,如江湖上盛传的那杨,乃是一位翩翩公子,即使他现在身披貂裘,头戴锦帽,仍不显累赘。

王留行对荆棘师父没什么好印象,甚至有些厌恶,他觉得荆棘师父不过是个市侩之人,满肚子的心机和阴谋。

他素来不喜荆棘师父,山上学艺时对于荆棘师父的话也是从不放在眼里。

他这次来不过是看看热闹,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荆棘师父虽然将白修一和陶洸洋赶下山,但是毕竟是他们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能做事不理。

二人皆是统一的态度,他们要去报仇。

高景行一听这话笑了:“为什么张口闭口都是报仇!”

王留行口无遮拦:“要是桃李师父有一日也如此了,你也能淡然处之?”他虽不喜欢荆棘师父,但是也不苟同高景行的话。

陶洸洋道:“会不会还是漳州黑衣教的手段?”

高景行沉默不语,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沉默着。

儋州丹心侠客,怀清风坐在教主之位上,捻着辨慧剑上的流苏,再平常不过的翠绿色流苏。

怀新苏一死,作为他的儿子理所应当称为新任教主。

怀新苏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惜并不是个正人君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照理说怀新安也该是个地痞流氓,龌龊败类。

可偏偏,怀新苏安和顾望三河一样,都是个仗义之士。

四大名剑之首的辨慧剑漆黑色,被怀清风擦的是一尘不染,透过漆黑的剑身,怀清风看见了自己的面庞,他并不满意。

最不满意的就要属眉心的一道疤痕。

留下这道疤痕的,不是别人,正是新任漳州黑衣教教主乔枝聚雀——石韦。

江湖人皆知怀清风是个败类。

王留行一拍桌子吼道:“什么?怀新清风他居然强抢民女!”

高景行道:“你冷静点!”

王留行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喝了口水道:“不对啊,那次在氹山山脚下,他不是对你有意思吗?”

此话一出,先是高景行猛咳了几声,他被茶水呛住了。

高景行眼下无瑕顾忌这些小事,他叹道:“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去一趟儋州了。”

王留行跳下来,拦在高景行面前:“不行,你不能去,你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王留行疑惑:“会不会是怀清风杀的三位师父?”

高景行道:“没错,但是只怕这其中另有玄机。”

王留行道:“还有什么玄机,他这信上写的很清楚!”

“要想知道春秋舍三位师父的真正死因,还请高景行止亲自来丹心山一趟。”这是在荆棘师父尸体旁发现的一封信。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王留行只觉得恶心,但是高景行却不得不去。

信最后的落款是“清风”。

附赠的还有一枚竹叶。

这也是一封废了不少心思的情书,如果对象不是怀清风,信笺上不曾沾染血迹,高景行还能欣然接受,眼下只有心烦意乱。

“你不许去!”漆雕玉直接反对!

王留行道:“我偏要去!”

漆雕玉抿了一口茶道:“我答应了你的父亲要将你照顾好,所以这段时间你那儿也不许去!”

他放下茶杯接着道:“要去,也得等到王老爷回来。”

“那我爹什么时候回来!”王留行问道。

“大概年后吧!”漆雕玉缓缓道。

王留行抬脚就往门口去,青留从一旁走出,挡住他的去路。

青留道:“还请王公子回屋!”

王留行冷笑道:“就凭你也能拦住我?”说着硬要往外闯,这次他是铁了心了。

没想到。

青留竟能接下他好几招,这还不算,竟然连他这两日新学的几招都一一破解,这太可怕了。

二人一路打到院内,王留行朝隔壁屋跑,踩着屋子前的柱子,一路蹬踏攀爬到屋顶。

踩着瓦片,逃出了漆雕府。

青留紧追不舍,难舍难分之际,一辆马车出现了,终止了这场鏖战。

马车不大,用的却是一匹汗血宝马,这岂非是大材小用?

王留行回头看青留有没有追上来之际,前一秒才看见从马车内伸出的双手,下一秒王留行就被拽进了车里。

好快!

好快的动作,这是青留的第一印象。

捂住王留行口鼻的抹布上有令人昏蒙的药物,不一会他就感到四肢发麻,混了过去。

马车内只有一位穿黑衣的人蒙着脸,看不清五官,只有两只眼睛。

后面的事情他就不清楚了。

漆雕玉摔碎了手里的茶杯,急忙赶往登囿楼。

在顶楼见到了高景行。

漆雕玉素来温文尔雅,此刻却怒发冲冠。

“王留行被人劫走了!”漆雕玉道。

高景行不曾想过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漆雕玉揪住高景行的衣领道:“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知不知道!”

高景行怎么不知,王留行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怀清风倒是个合格的追求者,去往儋州丹心山的马车已在门外等候。

门外等着的小厮乃是怀清风的第一护法,宫、商、角、徵、羽中的宫,个子不高,人也长得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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