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刺杀攻略+番外(11)

作者:平白去梦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但很奇怪,这些日子再没有传来太子坡着脚挪回书房的消息了,

有一回我实在没忍住,还特意披着床单跑出去看,结果就看到了太子稳稳行走到冰面上,

那叫一个大步流星,

那叫一个健步如飞,

滑都不带滑一下。

我深思了好些天,一直不得解,直到大管事给我点拨,说其实是他给太子换了防滑的靴子,还热络地呈了一只鞋履给我仔细瞧瞧,问我要不要也定做一双。

我对这种东西当然是嗤之以鼻,大手一挥,告诉大管事“大可不必”,

结果午膳后散步时,堪堪走到水桥头,我脚下顿然不受控制,双脚在半空扑腾了两下,紧接着仿佛一头小肥鹅般脸朝下栽在地上,

源自冰的寒意登然将我的脸颊冻得僵住,但我的脑子十分清醒,

我觉得我热血上头了。

我抬起脖子,四面观望,一回头,果真就见太子站在铺了雪的假山后,带着无比灿烂、无比挑事的笑容,

脚边还放着一个木桶。

王八蛋!!

我也换上了防滑靴,这一场我们算平局。

在这个腊月时节中,我又归于平淡,

我暂时想不到要怎么闹太子,于是只能先闹小桉,

我每日都会询问小桉我的小梅花要何时才能开花,为什么看不到一点苗头。

小桉总让我安分一些,说等雪下得够大,花总会开的。

但皇城的雪已经很大了,连南上进贡的队伍都在距皇城不远的广骊道遭遇大雪封路,只怕今年无法按时朝贡。

今年的雪下得罕见,因而出现这样的事故本是无可厚非,太子殿下划了三千人前去挖雪开路,也算是做法得当。

但谁知道,这一批朝贡的队伍里,载了千斤稀罕的金杏仁,

若是放在往年,还真没谁把它放在眼里,然而三殿逮着这一点,领着一帮子人在朝堂上大做文章,说朝贡被雪路阻挡本就并非喜兆,而如今圣人在卧,“幸仁”不来,乃凶中祸、祸中厄,大肆指责太子下派的官员做事不利,向太子发难。

小桉正在给我缝年节入宫庆贺的华服,用的是金红双色,并就大片莲蒂。

我说你别缝了,反正也用不上,还不如做一件白的。

小桉愣了,问我为什么用不上。

我说皇帝看样子也活不过冬天了,你让我穿着大红喜服去吊唁,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而且你给我做的冬装已经够多了,我一天换一个色都够我穿一个月不重样,你不如把我用不上的冬衣赠出去吧。

说完我就觉得,要是这番话给外人听见了,我可能也活不过冬天。

我看出来小桉不大认同我的做法,但还是手脚麻利,两三日就把我的旧衣新衣打包了送走。

不过她的手还是没闲着,那件华服还是日夜不分地替我亲手赶制,我没再阻止她,毕竟我思来想去,觉得那件衣服不论是我要二婚或是作丧都挺适合。

我站在院子的梅花树前,昨夜小桉已经扫过雪了,但今早一起来,雪层还是没过了我的脚踝处。

我一面数着花苞,一面听着阿童给我报告,说是太子将滞留在广骊道的贡品分给了当地百姓,取“幸仁布世、广民积福”的意味,是大大的孝心。

我说我觉得挺好的啊,但是你告诉我这些干嘛呢。

阿童默默退下了。

我踮起脚尖继续给我的小花苞点数,数着数着,突然间,我看到了一整棵梅树都结满了花,

在层层霜雪之上,刹然盛开,绽出极致的红,斑驳了全白。

我情不自禁伸出手,

一片梅花瓣悠悠飘落在我的掌中,还有几点落到地上的雪层,夺目的红和着冷清的白,并不和谐,

我将掌心凑到眼前仔细去看,不料还没看清楚,登然双眼一黑,

在我彻底不知人事之前,我无比快速地伤心了两场,

第一场是我的小梅树还没开花,

第二场是我吐血了。

我无奈感叹,我果然眼睛也不大好使了。

这件事把小桉吓个不轻,

在我还只是眼前昏暗、双腿不稳时,我其实还是有感知的,

我可以听见小桉如何凄厉地哭喊着我的名字,活像我要被火焚了一般,我是听了大半天后才晕过去的。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我其实会不会是被她吵晕过去的?

但我还没有机会问她,因为我一醒来看到的人是太子,

虽然我并不能及时地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什么是他在这里。

很奇怪,似乎我每回很严重地晕过去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总是太子。

不是有句话说,生物在出世后第一眼见到的东西,一般都会被它们当作爹妈吗?

此刻,我看着太子殿下的死人脸,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句,“娘。”

太子的死人脸明显愣了一下,犹豫片刻,走过来扶我起身。

我其实挺感动的。

如果这会儿我再说一些足够亲昵的话,那我们可能会冰释前嫌,

一般书里也都是这样写的,我也有能力说出来,

但我一句话都没说,拔出头上的步摇,对着他的腹部猛地扎下去。

我可以感受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渐渐渗透了出来。

他闷哼一声,又愣住了,

双手悬在半空,可能是不知道要不要来挽住我的手。

我看着他的眼睛,大喊:

“太子殿下受伤了,快来人啊。”

☆、攻略十二:干就完了

我又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太子并没有问我为什么,只是安静地配合着我,

譬如倒在地上装疼,

譬如命人满大城地去找大夫。

可见他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被摆布的人,将来当了皇帝,可能会很危险。

但此刻他并不需要考虑以后皇帝的日子危不危险,因为他的太子生活就已经够艰险了。

太子一声不吭地经过换衣、清洗、抹药、包扎,最后点名要我留下来。

看着被屏退的所有人,我察觉到一丝不妙,于是指着自己,“我也是病号诶,难道不是应该回去歇着吗?”

太子没啥表情,“坐下。”

“好吧。”

我乖乖坐下。

“坐这。”

我只能将屁股挪到他床上。

太子点了点自己腹部的纱带,“这又是哪一出?”

我看着房梁,“看不出来吗,刺杀你啊。”

“刺杀?难道你没预算到一只簪子可以戳破多少层衣料,而我今日穿了多少件外衣么?”他指向自己的脖子,“杀我,应该往这里戳。”

“……”

我仍旧看着房梁。

“你别告诉我,这又是三弟的意思。”

虽然我和三殿在牢房就已经彻底绝交了,但是……

我腾起来,抚掌,“巧了,还真是!呃……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

太子双眸定定,

说真,我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可以有这么认真的一刻。

但这都要归结为,我见他的面比较少。

我叹气着摊开手,“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确实有时候挺混账的,但都是事出有因。”

“你还知道我在生气?”

我当然知道啦,

每逢看到我就黑着脸,也不来找我玩了,不是生气又是什么。

我小心翼翼试探,偷瞄他,“你是在生气我不喜欢你吗?”

他顿了一下,道:“若你真不喜欢我,那我有什么好气的?我气你的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气我喜欢你却不告诉你?”

“我生气,是你不信任我。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任何事也无须你独自去做,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很期望你可以依靠我……”

我戳一戳他的手背,打断他,“我刚刚说了我喜欢你诶,你为什么没有反应?”

太子默默看着我,良久,“我知道啊。”

我无比冷静地思考了一下,“你会不会有点自恋了,要是我只是在开玩笑呢?”

他自信道:“不可能。”

“……”

我说:“我突然觉得,我应该不是那么喜欢你了。”

他叹了口气,“这种转移注意力的事情你真的不擅长,四蕴。”

我没什么话要说了。

“为什么呢,四蕴,为什么?”

我没太懂,“你想问的是哪个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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