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生存法则+番外(57)

作者:打字姬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可就算姨娘没有四小姐想要的那件东西,她特意来寻了姨娘一遭,总会是有一些因由的。奴婢觉得,姨娘仍需要警惕着点,小心提防于她。”

蛐蛐儿总算是说了句合我心意的话。

点头轻笑,我自然同样知晓,是时候该对姜四、对豫亲王一党谨慎提防了。

“四姐的事,我自会留心。至于她今日来寻我的用意……兹事体大,你可是心中有数,知道该如何做了?”

“知道,知道。”蛐蛐儿亦朝着我笑,摆出副神秘样子,悄声回道,“奴婢刚才,在榻上睡得正沉。您与四小姐都说了什么,奴婢可一句话也没听着。”

*

借着与蛐蛐儿一番深谈,我方知父亲死后,姜白月对二十房都做了些什么。

蛐蛐儿身上的小登科,是夜闯姜府的男人强灌给她的。这之后蛐蛐儿抵死不从,却未待扬声惊嚷,已然有一干家丁、护卫闯入。那男人借夜色遁走,蛐蛐儿始终未瞧清他的面貌,可府里面却有不少人可以证明,二十房跑出来了一个男人。

究竟是贼人夜闯,还是幽会情郎,本就是黑白皆可的事情,大夫人却咬死了蛐蛐儿偷汉一说。

众口悠悠,那男人的确被一干人等撞见。大夫人欲将蛐蛐儿屈打成招,母亲不忍,便唯剩下替罪之法可行。故而蛐蛐儿在围栏外乍见了我,才说她不曾偷过汉子,而母亲亦不曾对不起姜老爷。

母亲料到了姜白月是欲除去蛐蛐儿,而非欲除去她,故而她若顶罪,大夫人便多少会有忌惮,不可能出得杀招。

姜白月倒未料到,原本布给了蛐蛐儿的局,却是被母亲接下。故而他未得以斩除蛐蛐儿,亦未将母亲置之死地。

凭借了出其不意,母亲保下了蛐蛐儿与她自己。

只可惜此计虽好,却属权宜,算不得什么精妙良方。

蛐蛐儿在府内无处求医,便只得跳进湖里,浸冷水以抵药力。秋水寒凉,她又怎禁受得住?寒气侵体再加上小登科,故她在见到我时,神志不清地喊着既冷且热。

而母亲被大房打断双腿,被独囚于院落之中,既没有大夫替她看过伤情,又无人敢给她分毫吃食。她便同蛐蛐儿一样,被府里所有人刻意忽视、遗忘,忍受病痛、冻馁,过得如姜白月所希望,生不如死。

蛐蛐儿在院子外,而母亲在院内。她再无法护蛐蛐儿半点,蛐蛐儿也无法照料到她。

眼下蛐蛐儿虽暂时脱离苦海,母亲仍受困在姜府之内。一时间,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太好的法子,无论是彻底解去蛐蛐儿体内的药,还是救母亲于水深火热之中。倒是此刻偏又再横生枝节,多了一个姜四,令我不得不防。

“爷的这只炉子,摆在卧房里面,已经有小半年了?”

岚棠闻言,放下了手中书卷,朝我看来。

相处日久,他懂我话未说毕。我朝他轻轻笑起,再度出言。

“四姐姐白日来访,特选在书房见我,却多半是想要寻这炉子罢了。”

“寻这炉子,还是寻炉子里的白炭?是你四姐欲寻,还是她背后的王爷欲寻?”

明人不说暗话。

岚棠未待深思,便已然通晓我言外所指。

既如此,我便也不再回寰,直走到炉子旁,翻出了那半支丢于其内的白炭,而后合上盖子,对岚棠道:“炭留在房中便也罢了。至于暖炉这样的显眼物什,还请爷尽早搬过去书房那边,省得夜长梦多,你我皆不得静心安眠。”

*

豫亲王显然是冲着白炭来的。

白炭必定在暖炉里,暖炉已然在书房中。

按这样的道理去想,东跨院半夜里突然进了“飞贼”,失窃的准会是那座书房才对。毕竟若明着讨要不成,便只剩了暗中窃取一途。

我本已有所预料,王府的人近来便会动手,故而在叮嘱蛐蛐儿之时,已然讲给她毋须惊慌的因由。若扮作梁上君子,便必然力求逼真。豫亲王派来的人,不会蠢笨到乱了规矩,做出那悍匪姿态,伤及无辜性命,到头来惹人生疑,引祸上身。

只是我到底棋差一招。

就算是智者千虑,亦有一失,更何况我不过一介妇人。我虽已算到了蛐蛐儿性命无虞,却算不到鬼门关竟会在我这里。

“岚少爷已赶去书房那边,此刻还有谁能来救你?”

面前执刀者不辨喜怒,如例行公事一般,掂了掂手上的刀。

若不能拖延时间,等不到救兵赶来,我便必然会命丧于这把刀下。定下心神,我急急思索,小心开口试探。

“又何止是少爷?府里面精壮护院,全都聚去了书房外面埋伏!你那些同伙必将尽数落网,到时候还怕他们不供出幕后主使,还怕岚少爷不能替我们母子报仇?”

这几句嚷得高声,却并非说给面前人听。

皇上布了张更大的网,留给豫亲王那一党,故而岚棠自不欲打草惊蛇,先行擒住这一伙“飞贼”。书房外面,他不曾加派过什么护院。只因怕蛐蛐儿独自一人,慌了阵脚,他才领着石硝过去,多少护一护她。

故而我此时抬高了声音出言,便或许会有后花园那边的巡夜人,在赶去书房的路上恰巧听见。

是生是死,此时节,就唯有听天由命了。

“替|人报仇,也至少要找准仇家才是。”

执刀者听闻我一番话,却是冷声笑起。

“书房里几个弟兄,的确是领了主子的命。可派我来杀你的,却并非同一个人。”

豫亲王不杀我,理所当然。

而王府内余下众人里面,与我曾经有过节的,也就只剩下姜四一人。

不知道她借了什么由头,能派得动豫亲王的手下前来杀我。倒是这杀招用得极妙,时机拿捏得甚是精准。眼下我的确孤立无援,唯能够坐以待毙罢了。

“这么说来,你岂不是对主子阳奉阴违——”

本是为了拖延时间,我却未等到此话说完,便听闻“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撞开。

“什么人?!”

一众家丁鱼贯而入,为首之人对执刀者高声喝问。瞬时间局势翻转,执刀者显然寡不敌众。未待家丁们赶到近前,那人便疾疾退后两步,翻窗而逃。

家丁们随之分作两伙,一伙人前去追赶,其余则退出卧房,留守门外。

“料那刺客再不敢折返回来,姨娘莫要惊慌。若再生变,姨娘只管开口呼喊便是。”隔着门,方才为首之人复又出言,“只因一时情急,我们几人才不顾礼数,入了屋内。若有冲撞,还望姨娘谅解。我等自知少爷忌讳,故姨娘不必此刻作答。只求待会儿少爷回来之后,姨娘能代为美言,劝少爷轻些责罚。”

哪怕救我性命,不算功劳,救下了我腹中孩子的命,到底要算作功劳一件。

岚棠回来后,我也的确是这样劝说于他,望他不要冲动,想清楚护院们非但无错,又还立了大功。

只不过,护院们的担心,与我的规劝,到头来皆无必要。

岚棠虽生气得很,却只是抱紧了我,恨声念豫亲王的不是。

我原以为,这件事有惊无险,便算是就此结束。没想到,岚棠对豫亲王的怨怒,竟持续至了次日早朝。

法则之54

“他夜闯臣的书房,臣便忍了。可他欲害臣家人,这叫臣如何能忍?!”

石硝学着散朝之后,岚棠独自告御状的情景。

我则盯着石硝,目瞪口呆,实难置信岚棠他为了我,竟然将豫亲王告去了天子那里。

“皇上倒也奇怪。爷他恼成了那副模样,皇上不说彻查此事,缉拿盗贼,竟只言会好好安抚岚家。”

石硝不明就里,故才觉得皇上行事蹊跷。

我却因知晓“盗贼”们受谁指使,于是亦懂得此次皇恩的来历。

岚府遭贼人夜闯,最进退两难的,实是当今圣上。

虽心知贼人为谁卖命,皇上却不能即刻缉拿此人。若岚府仅仅钱财失窃还好,可事情偏偏有变,窃贼竟拔刀欲图害命。如此一来,岚棠作为苦主,不肯再忍,皇上又无法为他主持公道。无可奈何之下,便唯有重赏岚府之法,尚算是可行了。

岚棠今日方一归家,宫里面的圣旨便也传了过来。岚尚书与夫人皆去了堂前听旨,而后就连岚棠亦被唤过去一并领赏。

那圣旨与赏赐,大抵会借着体恤臣子的名目吧?毕竟岚府至少有两位朝廷命官。臣子遇险,天家及时抚慰,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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