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生存法则+番外(45)

作者:打字姬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说,要等到月末之后?倒是蹊跷……”

原本红觞将时限约定在这月十五。我以为无论怎样,这一次见面之日都会在十五之前。岚棠之于她,至关重要。又是有何因由,令她将重中之重的事推至八月?

“红觞姑娘她的确这样回复。奴婢瞧着她虽无异常,可这次去,奴婢倒未见到瑶妈妈。换作平常,她准会又拉着奴婢好生攀谈,探听官太太们的闲事。”

绛红着实摸不到头脑地喃喃念着,我却听得好笑,于幔帐后恍然问道:“你这丫头,原来对春暖阁还有着这番功用?”

因绛红身上曾沾染到百濯香,我知晓她与春暖阁的鸨母间必然亲昵。只是原本常年待在后院的小丫鬟,又会对河房鸨母有何价值?

虽不相信瑶妈妈是靠绛红去巴结五姨娘,可似乎除此之外再没有合理解释。到眼下绛红提到了官家的夫人们,我便明了,瑶妈妈是拿她当作了消息的可靠来源。

毕竟春暖阁需要提防着各位官爷的后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到底身份悬殊,瑶妈妈平日可没有这样的便利机会,轻而易举得知众夫人的八卦。好歹绛红过去便在岚老爷的府上,就算她不去听,耳朵里都能灌进许多圈子内的事情。

这一次绛红去春暖阁,同样是机会难得,可瑶妈妈却未现身。

算算日子,离月末还有不到两旬的时间,我记起初见她时,她曾说廿九之日将有大事……

“也罢。既然红觞她要等到八月才肯相见,我便静观其变。”

我渐觉事情有趣得紧,挥退了绛红以后,仍不禁弯眸一笑。

*

“爷可还记得,国舅爷将于月末宴客? ”

“七月廿九?”

是了。岚棠他同样记得瑶妈妈的一时失言。

“红觞她这月不欲见我。” 我斜倚在岚棠怀里,笑得有些玩味,“想是国舅爷安排的船娘里面,有她一个。”

“瑶妈妈若果真送红觞过去,便是与害她无异。徐国舅所请之人……”

岚棠说到这里,却收了声。我便知晓,此事恐为朝堂要事,问下去于我无益。

而直到廿九既过,八月里回京述职的豫亲王包下红觞,我才隐约明了,原来所谓“与百姓中秋同乐”,也只是天子说给庶民的谎话罢了。

诸王侯无诏不得入京。可豫亲王,早已与徐国舅沆瀣一气,暗中勾结。

他七月底宴饮宾客,他八月初梳拢红觞。

其中的来龙去脉,昭然若揭。

豫亲王于七月私返京城,实可谓包藏祸心。

而岚棠作为皇上心腹,早在廿九之前,便知徐国舅的座上宾究竟为谁。

恐怕这一次皇宫内中秋盛宴,之于豫亲王,只会是宴无好宴。

“罢了。她既已不欲见我,从前之约也大可作废。”

红觞分明同我定在了今日相见。可等到进了这春暖阁,我已然等候多时,却只得她“暂难抽身”的说辞。

她如今攀上了豫亲王的高枝,若说已放弃岚棠,倒是也不足为奇。我不知她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而我若枯等在此,又无异于坐以待毙。我本想略作试探,故才起身,却不料此中蹊跷便随之暴露出来。

“夫人您再等一等。我家小姐吩咐过,若留不住夫人,奴婢便须去后头的脂粉江,自行了断。”

本是在一旁伺候的小丫鬟,见我起身要走,吓得竟跪地相求,语带哭腔。

吴越江因岸上绵延不绝的烟花河房,亦被江州人称作“脂粉江”。只不过会用这名字代指吴越江的,大多数都是从小浸淫在此地的船娘。

这丫鬟年纪尚小,倒已然听过见过,想必在春暖阁中,也算是红觞的心腹之人。只是既然她能力尚可,待人接物应更为圆滑,怎么会仅因我不欲再等,便惊惧成如此模样?

如此想来,红觞今日定对她委以重任,任务重要到败则必死。我一时间探不出红觞的全盘算计,却明了此时我若不走,便再没有半点生机。

“今儿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般不识抬举?瑶妈妈是怎么管教你们的,丫鬟龟奴全都要骑到小爷我头上来了!”

红觞的心腹丫鬟仍跪在我面前,房门外乍然间拔起呵斥之声。

“他买走了爷的心头好,小爷我争不起便让与他。可你这蠢奴才可知,爷今日是陪了什么人来打茶围?”

他陪了什么人来,我此时仅猜得到四、五分。但至于他是何人,我倒有十成十的把握。

见过数次,我当下即可辨清,此时在门外叫嚷着的,正是“爱妾换马”的曹文举。

“他定下了你们最好的房,却空占着又是何意?别跟爷说那些有的没的,方才爷去寻红觞之际,拦在屋外的丫鬟亦言他就在屋中。那丫鬟与你,爷现在谁都不信!”

“文举,罢了。”

门外有人直呼了曹文举之名,语调温吞,话里带笑。

“少时习欢喜密法,他便得夫子赞扬。等到他离了江州,有关他的消息传回来时,甚至都有说……”

那人言及这里,只是再笑。朗声之笑似感染了曹文举,他不再怒斥下人们,只等着那人将话道尽。

“都有说呀——”

门外再来了一个我所熟识之人。

百濯香至浓至烈,饶是房门紧闭,我仍旧嗅得出来。

“只消他一根舌头,便能舔到红倌人把嗓子喊哑。”

难怪……

曹文举敢驳豫亲王的面子,是因他身边人位高权重,豫亲王必当相让。至于他身边人究竟是谁?曾与先皇之子同习房术的,也就只有当今的九五之尊了。

也因身份所限,有关豫亲王的这句荤话,皇帝他当然不会亲口讲出。同样是因他身份之贵,瑶妈妈才会这般殷勤地出面救场。

听着门外瑶妈妈同君臣二人的好言周旋,我借机退回到屋子临江一侧,抬手推开了窗。

跪在地上的丫鬟看着我这番动作,却碍于门外有人,不敢声张。她只是抿紧了唇,双眉紧蹙地向我摇头。

不去理会她这番哀求之状,我踩了窗旁的太师椅,提裙摆翻身便出。好在此时已时近黄昏,华灯未上,我借夜色绕至石硝等候之处,便欲回府。

“哈,本小姐可算是捉到你了!”

春暖阁除去后门,仍有开在暗巷中的几处偏门。我虽知石硝于其中一处等我,却未料到巷子口竟藏了他人。

“你这贱人,非要同我争王爷是么?怎么,王爷他今日可碰了你?你倒说说,王爷他尝起来滋味如何?”

身后扯住我衣裙的女子,此刻的喧嚷声实在吵闹。虽此地还算僻静,可到底花街之内,易惹是非。

我一时脱不开身,只得反手去掩她的嘴。石硝见了我这边情况,急忙便冲过来,在我出言制止他前,翻手砍向了那女子的后颈。

我只来得及伸手横拦向她的腰间,于她昏倒在地之前,将她抱住。

“姜七!”

此时再唤已迟,此间亦不容我高声唤她。

我只得吩咐了石硝小心行事,将失了知觉的姜七带回岚府。

法则之43

“怎么去了趟春暖阁,却带回个她?”

姜七迟迟未醒,占了岚棠与我的床榻。散班归家的岚棠退避于房门之外,坐在廊前紧攥住我的衣袖,语带不悦地仰着头望我。

不知他哪来的这一股孩子气,我朝他笑笑,刚想宽慰,却被他重重扯了,搂抱在怀中膝上。

“姜七她与我素来交恶,爷难不成是连她也妒忌了?”

“她对你怎样,我不去管。你对她好,我便不悦。”

放软了身子,靠上岚棠胸前,我回手搂在了他的腰间,轻轻笑起。

“毋论她与妾身同出一家。只因石硝既出手击昏了她,妾身便不能扔她在春暖阁外。”

“主子,主子!七小姐她醒了……”

群青推门出来,我急忙欲起身站至一旁,却被岚棠紧紧地锁住身子,只得将脸深埋进他的怀里。

“既然醒了,备轿子送回去!”

岚棠许是恨不得令姜七速速离去,就连对此时打扰了他的群青,亦是语气不善。

“这……”

我听到群青话里面的为难,亦可怜这丫鬟语气中的惧畏,便将脸复又抬起,对岚棠解释道:“今儿特地差群青跑了一趟,到姜家暗着探听过了。七妹妹是一个人跑出来的,府里面上上下下,皆不知晓。群青便按照我先时嘱咐,假道了七妹妹应我之请,来岚府中夜宿。明日一早,便会有人来接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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