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45)

作者:赵二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母亲一把年纪,依然幼稚得像个女孩子,总爱看一些狗血并且毫无营养的泡沫剧。她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堆着一座面巾纸山。

父亲在一旁用手机打游戏,应该是赢了,面露喜色。母亲察觉到,幽怨地转过脸去看他,父亲原本欢喜的表情立马哭丧,看上去竟比母亲还要难过。

很多年后,刷到微博上一个关于陈小春和应采儿的短视频,章舟总会恍惚,想起自己的父母。

他沉默地穿过客厅,即使听见母亲叫他也没有停下脚步。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霎那,再也听不见客厅里的任何声响。

某个时候,会钻牛角尖,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不爱的尴尬情况;所有的喜欢难道不应该都是两情相悦?毕竟月老的每根红线只有两端,只维系着两个人;丘比特也只会在两个人身上射出相同的羽箭。那多出一个人的喜欢是打破常规的奇迹,还是不被祝福的诅咒?

章舟仰面躺在床上,只觉得睁眼闭眼都是阮知荷——他们明明是彼此距离最相近的人,可是,他抓不住她。他想,大概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是那姑娘本就心系于他。

父亲推门进来,男人和少年相顾无言。

章舟忽然用双手遮住脸,从喉咙里发出难过的呜咽——排排书架间,四下静谧。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儿,伏在桌案上,对着身旁的少年看得痴傻过去。章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设防的阮知荷,印象里,她的所有柔软明亮全被包裹在她的黑衣长发下,即使头发剪短,阮知荷对待身边的人始终只有冷冽与沉默。

心间有悸动。却见阮知荷红着脸,主动轻吻了那个少年。她巧笑期盼:“邵江洲,你懂得我的喜欢吗?我喜欢你,是迫切想嫁的那种喜欢。”

身后有书本落地,巨大的书架掩藏住另一边失魂落魄的人。

阮知荷,那你懂得我的喜欢吗?我对你的喜欢,是迫切想娶的那种喜欢。

第五十九章 周六

章爸爸说,所有成长都必然与疼痛在一起。凤凰涅槃,毛毛虫破茧成蝶,老鹰若想重生,就要用它的喙用力击打岩石,等待新喙长出来,它还要用新长的喙,拔出一根根脚趾甲,等脚趾甲长出来了,它又要用新长出的脚趾甲拔去自己那些沉重的羽毛,这是一个反复流血的过程。

而青涩的爱情,只是伤痛里,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周六依然是晴天,阮知荷起得很早。奶奶早就在厨房的餐桌上摆好早餐,阮知荷下楼的时候,她已经做在客厅的角落里,踏着缝纫机做头花。

阮知荷并不喜欢刻意和奶奶吵架,但她们两人在奶奶要不要做头花的事情上,反反复复吵了许多回。奶奶有时觉得没趣,并不十分尖锐,只用一副很鄙夷的口吻对她说大道理:“生而为牛要耕,生而为马要骑,生而为人要做,你懂什么?”

知道劝不动她,阮知荷当做没看见,只在经过奶奶身边的时候,面无表情交代一句:“我今天要出门。”

那个年代,还没有各式各样的餐饮店。类似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快餐店,就尤为受欢迎。

接近中午,楚涵和阮知荷到肯德基去占位子的时候,店里已经有了许多人。楚涵把包丢给阮知荷,跑去排队,不肖一会儿就回来,托盘上放着两杯可乐和一只鸡。

“我们先吃?”

楚涵把可乐递给她:“待会儿黑子他们过来,你不许说我已经点了一只鸡。”

阮知荷不明白,但她察觉得出楚涵的害羞,这实在太不正常了。索性找别的话题:“你怎么这么爱吃鸡?”

楚涵拔掉鸡屁股,头也不抬:“因为我想我的死亡是因为我患了禽流感。”

“……”这样别具一格的理想大概是理想界的一股泥石流。

阮知荷和楚涵不知道的是,直到2009年,新的俗称猪流感的h1n1甲型病毒流感爆发,楚涵也没有感染上禽流感。

黑子们来,各自在两边坐下。邵江洲将一串冰糖糖葫芦递给阮知荷,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楚涵看不过眼,拉起黑子去点餐。这一餐,吃得黑子极为不放心,到最后他一直拽着楚涵,嚷嚷着要带她去看医生——楚涵竟然吃了几根沾了番茄汁的薯条就饱了。

“媳妇,你是不是胃不舒服?”

楚涵眨眨眼,很是坦然:“没有呀。”

“那你怎么吃得这么少?平日里,你起码能吃一只鸡。”

楚涵继续装傻:“今天才是我真正的食量。”

阮知荷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楚涵彼此嫌弃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们都特瞧不起对方因为一个男人,贼贱贼贱的模样。

楚涵说,她看到一本女性杂志上写,要时常为爱情保鲜,她和黑子同吃同住,她怕黑子见多了她油光满面的样子,会对她失去新鲜感,忘记她原来也是一个说话温声细语,吃东西吃不了很多的仙女。

阮知荷就特无语,她不知道楚涵定义自己说话温声细语,吃东西吃不了很多的依据是什么,猪八戒吗?

下午,四人在中心公园的草坪上打双扣。周围都是大人们带着自家半大的小朋友放风筝。他们一比起来,就十分社会。

两对情侣各为一家。阮知荷挺不好意思,她虽然成绩好,思维也还算活络,但不管是打麻将,还是打纸牌,就会显得特低能。

输的人,自然是输钱,楚涵和黑子早就要好到不分你我,钱自然也是共同的。但不论是阮知荷输的,还是邵江洲自己输的,虽然玩的不大,但总归都是从邵江洲兜里掏出去的,阮知荷心里有些别扭。

邵江洲见她心浮气躁,可能心血来潮,可能始终觉得阮知荷除了让他爱她,别无所求,声音冷冽地引诱道:“如果这局我们双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好不好?”

阮知荷瞧他一眼,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有一件事情,她埋在心里很久了。

天地良心,她已经打得十分卖力了,可还是没赢。是在许多年以后,阮知荷打牌已然是大将风范,有人夸她聪明,有人说她狡猾,她面色沉静,在她为数不多的特长里,欺骗是排在首位的特技——那些输给她的人,总是会被她的表情骗过去,以为她手里没有好牌。

但当时,阮知荷还没有意识到,欺骗和打牌是可以互通有无的。

邵江洲见阮知荷是真的失落,眼里闪过讶然。他起身坐到她旁边:“即使输了,我也答应你。”

阮知荷咬咬牙,看着邵江洲:“你以后能不能再也不要和严哥来往?”

邵江洲愣住,再回过神来,他摸摸阮知荷脑袋,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

当时真的太年轻吧。所以还不太明白,世上有一句老话叫做“开弓没有回头箭”甚至连黄毛也早再相遇伊始告诫她,他们的那个世界,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她只想着救赎,却没想过,邵江洲会身不由己。

阮知荷抓住邵江洲的衣角,眼里有企求:“邵江洲?”

楚涵与黑子都看着他们,邵江洲深深地看阮知荷一眼:“好。”

这是邵江洲答应阮知荷的所有事情里唯一一件没有做到的事情。

第六十章 登山

三五不时的大考小考,黑板右上角的“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天”让初三最后的这几个月变得沉甸甸。

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食堂应该是一个学校里,除了小卖部和机房,最为可爱的地方。

阮知荷与邵江洲面对面坐在角落的一张餐桌吃午饭,女孩子们经过,会对他们瞟上几眼——看邵江洲的时候,是乍一看欢喜,再一看着迷;视线偶然分给阮知荷,便是挑剔,从头到脚都觉得碍眼嫌弃。

阮知荷的笑一直从看见邵江洲起保持到现在——这一次的月考成绩出来了,她又是年级第一,她已经连着三回年级第一了。头一次第一,她和年级第二只相差一分;上一次第一,她和年级第二相差三十六分;而这一次,她和年级第二竟拉开了近六十分的差距。

阿欢在班里着重表扬了阮知荷,其他人都看过来,却见女生依旧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兀自想着心事。

大家恍然,这个女同学仍然是记忆里的样子,即使剪了短发,开始穿粉色的衣服,但她的沉默与不合群始终如旧。

所有人都当阮知荷宠辱不惊,殊不知,她在邵江洲面前开心得犹如得了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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