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重生后她决定努力苟着(72)

作者:牡丹狮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画师似乎笑了一下:“公主何必如此客气,直呼小臣名姓即可。”

不是她看不起人,而是老兄你这个名字……比木……比目鱼?

上玉:算了算了,给彼此留点体面不好吗?

她咳了一声:“身处宫中,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怎可流于轻浮?”

“公主教训的是,小臣记下了。”画师做恭谦状,然而嘴上却道:“小臣闲云野鹤,不慕名利,不贪富贵,自入宫廷,见其中诸多人诸多事,只觉腌臢恶臭不可闻,那些依附于宫中之人,更是……”

右前方树后似乎有人影闪过。

眼见这位越说越出格,上玉顾不得一把捂住他的嘴:“大哥,少说两句吧您。”

这一捂,恰好被前方小径上走来的人撞个正着。

上玉:“……”啊哦。

其中一个,正是与她多日未见的华阴侯。他一身玄鹤服,与身边一个着金牡丹服的将领说话,见到她了,二人停下脚步,那双褐眸觑向她,长睫下显得颜色更淡了些。

“……”

上玉赶紧放下自己的手,旁侧的将领低头,抱拳朝她行礼。

气氛有些不可言说的尴尬。

那褐眸从她身上移开,转而落在一旁。

叶比木与他对视一眼,扬袖,极端正地拜了一拜。

上玉:“哈……哈哈,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缘分……缘分。”

害,说的这是啥玩意儿啊?她不禁懊恼。

华阴侯收回目光,浅浅地勾了勾唇:“怎么到此处来了?”

“……哦,”她这才想起该介绍一下:“这位是叶比木叶画师,受五……潇王妃之托,来为我画像的,今日来此,也是为了这一桩。”

“画像?”

“正是。”那画师突然开口:“小臣为公主绘像,已有几日了,侯爷可要瞧瞧?”

华阴侯淡然一笑:“也好。”

将领:“……”不知怎么,他觉得自己成了个多余人,正欲退走,却被人拦下:“嵩之兄也一道瞧瞧吧。”

“……额。”他看着一脸淡笑的侯爷,又看了看对面云淡风轻的画师和表情感人的公主,自觉今日趟进了浑水,这粗人的脑子尚算灵光,想着还不如回家陪老婆:“咱一个糙汉子,也没念过几本书,这画像什么的,果真欣赏不来,恐怕侮辱了公主,还是不瞧了,告辞告辞。”

他走后,女侍捧着熟绢过来,展开,还是那个画上美人,华阴侯掖袖看了看,点头道:“笔触圆融细腻,运笔灵动,不失为上品,可惜,人像五窍残缺。”

上玉听得一愣一愣,他一丝不苟地以鉴赏者的眼光去评价,这些溢美之词,单单只夸奖了这幅画,而非她这个人。

唉,这是不是说明,他有些恼她了?

叶比木:“侯爷说的极是,小臣特留下五窍,用以收尾,所以才邀公主一道游园,希望能描摹一二公主的眉眼神韵。”

漆黑的眸子对上那双完美的异色瞳,画师忽而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侯爷可善绘像?”

“小臣听闻侯爷与公主从小一处长养,想来侯爷比小臣更适合为画像填上五窍,不知侯爷愿帮此忙否?”

华阴侯笑吟吟地上前几步:“既然先生开口了,本候或可酌情一试。”说这话时,他的眼睛越过画师,直接落在上玉身上。

小姑娘正吃瓜不亦乐乎,这两人简直了,就像在看一对长相迥异的双胞胎。

侍者奉上沾好墨的笔,华阴侯执起,试了试墨色,就着女侍展开的熟绢上头作画。

长年运笔的人,腕骨的力道极大,纵使画卷些微摇曳,下笔依旧稳而干脆,叶比木就站在一旁看着,上玉好奇,也跑过来欣赏。

看着看着,她的脸慢慢地就红了,他画得……实在太过神似,不只肤浅的五官,更有表象下常人所难触及的内里,她的五窍神色,状似开怀含笑,可若遮住下半张脸,细看那眉眼间根本没有什么笑意,她的确经常笑,半真半假,多是些表面功夫,如今却被他用寥寥几笔赤/裸裸地揭穿了。

上玉不由看了他一眼,大哥,你倒是给人留点面子啊。

“啪啪啪——”

叶比木的目光落在熟绢上,击掌赞道:“侯爷妙笔。”

华阴侯偏过头,正对着上玉的眼,长眉向上抬了抬,是个有些傲娇,像在故意挑衅的小表情。

上玉:“……?”这啥意思?我枯了。

笔尖轻轻敲了下她的头,反应过来,男人已淡然转身:“见笑。”

“侯爷何必谦虚,能将画中人的神韵描绘得如此出色,若非对公主的心性了若指掌,恐怕断不能……”

“先生此言差矣。”

“哦?”叶比木的瞳色似乎更黑了些:“请侯爷指教。”

华阴侯整襟合袖,从他身边迤迤然走过:“不过是本侯甚善丹青,妙笔生花罢了。”

叶比木:“……”

上玉:“……噗……”忍住,不能笑。

他走过她身边时,她偷偷抓住他袖子:“……那个,再……再约一次呗,你答应我的事儿还……”

他闻言温煦地笑了笑,从她的角度,能看见他长相极好的下颚和微微扬起的薄唇。

他并没有看她,只是轻言两个字:“快了。”

快了?快什么?

一时没想明白,等上玉反应过来,他已经负着手走远了。

叶比木对插袖子,来到她身边:“似侯爷这般人才,竟甘愿千里到此处为质,实在有些荒唐。”

上玉:“什么意思?”

画师似乎嗤笑了一声:“公主有所不知,狐狸即使暂时被束缚在笼子里,总有一天,也会凭着过人智计冲出去。”

“譬如……”

“譬如,寻几只无害的小兽物,善加利用其为自己铺路,用完后,再一把丢掉……或者,杀掉。”

“……”

上玉看着他,突然面无表情:“这样的话,本公主以后不想再听到。”

她径自往前走,把人丢在身后:“绘像既已完成,先生若无事,明日起不必再来新殿。”

开玩笑,就算这个人真知道些什么,但她和他之间的牵扯,她还没有蠢到听信一个外人的言语挑拨。

鹞子并女侍一队人从画师身边匆匆穿行,枯木透过日影映照他的半边脸,全然看不出表情,拉长的影子打在地面良久,不知是何处传来声音——

“不听话,会受伤的。”

萨满

其实,做宫里人,只要没什么任务在身,又耐得住寂寞,也能过得相当幸福。

想想身边有一大批人围着你转,困了马上就能睡觉,饿了马上就有零嘴,人嘛,不过就这点追求了。

上玉做了这无所事事的外地公主太久,导致麻烦找上门时,直接贡献一个狗头懵逼.jpg。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虽是一身黄门官的打扮,然而从那花白的头发和褶皱的脸上所表现出的傲慢神情,能看得出这是一位不一般的小黄门。

只见他……她……它手持尘拂,象征性地咳了一声:“跪!”

一屋子人齐刷刷地跪下。

“今上口敕,内闱夫人封号萧宁氏,籍出中原,身怀有孕,逾六月,特令源族瑾珏公主为夫人祈福求恩,敕毕!”

哈???

上玉:我裂开了,这啥意思啊?

“那个……内侍官,能否说得再详细些?”

尘拂在半空中挥出一个半圆,黄门神情倨傲:“稍后自会有姑姑来为公主说明。”

“奴先行告退。”

尘拂又是一记,从这只手换到另一只,仿佛作秀一般,稍显笨重的身子迈着步,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鹞子上前搀扶上玉,忍不住咕哝道:“那位夫人有孕,与咱们什么相干?好端端的,竟要让您为她祈福。”

是啊,那位夫人,萧宁氏,仿佛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号了,记得最末一回与她相见,还是为了替华阴侯治病,那时候她小动作颇多,一会儿塞丫鬟,一会儿送侍女的,后来不知怎么,突然沉寂了一段日子,再见面,便是五娘的婚宴上,挺着大肚便便而来。

上玉当然不会傻到认为此人对自己善意尚存,毕竟明里暗地都得罪了,光是与华阴侯走得颇近这一条,就足够被她钉死在小本本上。

不过如今她怀有身孕,没道理突然对自己下手,万一不小心动伤胎气,岂非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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