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风起长林同人)【旌奚】难寄+番外(4)

作者:_芦柑与蜜橘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萧平旌老老实实地接过笔,问:“写什么?”

林奚狡黠地笑,“写信。”

萧平旌登时顿住了,愣在那里。

林奚也不管他,继续说道:

“就写…吾夫平旌亲启…”

她被萧平旌打断,“林奚。”

“你知道我要写什么?”

萧平旌又垂下眼去,可林奚早已看见他眼眶通红,“林奚,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

萧平旌没有答话,林奚只能看见他握着的笔有些颤抖。

“那就继续写吧。

吾夫平旌亲启:

今忽觉已近景和二十。过往数年匆匆,红尘波澜已过,吾与夫君共数十载喜乐清欢,实乃此生之幸。

吾望来者,红尘或仍有波澜,然吾此生之志,只愿与吾夫共度,再不分离。”

林奚看见萧平旌认真地写下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只是刚写的字总是被落下的泪晕开。

萧平旌写下最后一个字,仍不肯抬头看她。

“平旌,红尘自有波澜,你明白的。从前不论发生过什么,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为何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肩上呢?”

萧平旌缓缓将头抬起来,“当年若不是我…或许你就无需受那几年苦,咱们就多几年好时光。”

林奚笑,“医家行走奔波,本是天职,算不得苦。”

“从前…”

“林奚的从前,是与你共度的二十年。这二十年里的每一天,都很好。”

林奚执起萧平旌的手,将自己的手包在他的手掌里。

“平旌,从前的日子总是有好有坏,有得有失,我们就记住那些好的。其余的,往者不可谏,咱们便不忆罢。”

萧平旌认真地看着林奚的眼睛,看她眼睛里的锋芒、宽容与希冀。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况且他们多幸运,已有了足够回忆的二十年清欢。

眼前人小小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蹭得他的心里也暖暖的,像是要把所有的懊恼都蒸发。

晨光熹微,错的对的,世事皆可原谅。

他终于笑着将眼前人揽入怀中,声音清朗——

“好。”

-END-

番外一 岿然

爹爹走的第三年,我终于在滇州城里等回了娘亲。

娘亲并未传书告诉我她要回来,这两年多里她一直书信极少。

我在堂内哄着阿余,明则在院子里修剪那一树梅花。

娘亲走后,明则知我想为娘亲留着这花坞,主动提出我们一家搬到这院子里住。从前都是爹爹费心的花草,如今也是他一直照料着。

我便是在这一如当年的院子里见到了娘亲。

她仍背着个大大的药篓,只是人已消瘦了许多,那篓子背在她身上显得更加硕大,颇为怪异。

“攸宁。”

娘亲叫我,声音和从前是一样的,安宁轻简。

我忽然不敢认她。

我从前记得,我的娘亲,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论多少岁都是少女的模样,周身总是带着一股子好闻的药香。

那时候街上的孩子们都怕喝药,说草药最苦。

我从来不觉得,总是很骄傲地对他们说,我娘亲身上的药香最好闻啦!

而此刻,站在院门口的那个人,她满头白发,我走近她身边,好像真的闻到了从前孩子们说的那般清苦。

“…娘。”

娘亲朝我笑了笑,便径直走进了屋内。

我站在她背后,看见她的白发,和明显已经不利落的步子。

我知道,若不是再走不动了,娘亲是不会回来的。

思君催人老。

我在这南诏街上长大,日子飞快,呼啦呼啦地过。

小时候爹娘幼弟都宠着护着,十几岁时遇着明则,后来又有了阿余,我是个太幸运的,从来未觉岁月沉重,只知人间清欢。

大概是岁月对我温柔了这些年,终于在我再次见到娘亲的此刻,给我甩了一记耳光,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一道疤痕。

它明明白白地提醒着我,

岁月忽已暮。

我终于开始仔细地回忆三年前的事。这几年我太胆小,总是不敢想。

那时简儿去了金陵,爹娘便打算再去云游。

我知二老都寄情山水,娘亲也有《百草新编》要继续编下去,故虽有些担心爹娘的身体,也还是欣然答应了。

爹娘云游前两月,还时时寄些书信回来。

爹的文采极好,写回来的信篇篇都是极佳的游记,我与明则每每读起,只觉满口生香,心神向往。

第三个月,我收到的书信,却是娘亲的字迹。

那日的信是明则先看的。我先将阿余哄睡着了,便催他告诉我信上写了什么,爹娘又去了哪里。

明则那时是个什么神情,我记不得了。

他好像噙着泪,手里哆哆嗦嗦地攥着两纸书信,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慌了,要把那信抢过来自己看。

他却不许,强硬地将我扶到堂内坐好,抚着我的背。

他告诉我,爹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去了哪里?娘亲呢?娘亲为什么不回来?”

我那时大概像个疯子,又吼又叫,操起长剑就要去寻娘亲。

明则却反复告诉我,娘亲叫我们不要去寻她。

我又拿着那信读了又读,终究是死了心。

他们到底遇上了什么人,爹爹为何会身亡,娘亲到底有没有事,她又去了哪里,她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她只是说,不要去找她。

我居然也就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不寻,不看,不问,只等着娘亲愈来愈少的书信报平安。

大概,我心里一直都明白,爹爹不在了,娘亲便会是这般模样。

娘亲回来后,便一直待在书房里。

我知道她定有许多的草纸图样要描画,便也不打扰她。

我只是怕她自苦,故每日的饭食都让阿余送去给她,想着看着外孙儿的模样,至少她也会吃一点。

我第三日看着阿余端回来的漆盘,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

每碗菜食娘亲都只是吃了几口,剩下大半。

阿余揪着我的衣角说:“娘亲,阿婆说她吃不下了。”

我本不愿再阿余面前落泪,可那眼泪不知怎的就是止不住,不停地往下掉,吓得孩子也呜呜哭起来。

第四日,简儿终于从金陵赶了回来。

我在院中见他风尘仆仆,也并未多说话,只示意他娘亲在书房。

他也明白,不多行虚礼,径直便走进了书房。

他从书房出来寻我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忙活。

“阿姊在做什么?”

不知怎的,我竟连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背对着简儿,一开口鼻子便酸了:“娘亲这几日胃口不好,我想试着煮粥给她,她从前很喜欢吃。”

背后静默良久,我才听见简儿沙哑的声音。

“阿姊,没用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

爹爹不在了。

何种冷暖,何种悲欢,于娘亲而言,都是没用的。

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

“简儿,爹到底出了什么事?”

整整三年,我都不知道明则那年告诉我的“爹走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的爹爹,从前纵横沙场,后来琅琊榜首,我从未怀疑过他是无人能敌的英雄。

可那一天,我的夫君告诉我爹爹去了,我竟连缘由都不敢问。

“爹娘过了金陵之后,遇上东海人奇袭。”

“以爹的功夫…”

“所以娘亲没事。”

是了。

天下之大,除了那耿耿于怀的东海人,又有谁会,且谁敢,去为难我的爹爹?

纵使是他们出手了,若不是为了娘亲,爹爹怎么可能无法全身而退?

我这几年虽不问,却也能猜出个大概。

可这事实摆在眼前,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将从前爹爹用的那只砂锅重重地顿在案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简儿才又开口了。

“阿姊不必担心,娘亲不会有事的。”

我愣愣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作答。

“娘亲既肯回来,便不会再有事了。”

“只是如今景况,于娘亲而言已是不易。娘亲回不到从前,阿姊也不要执念…”

我仍没有回头,却也听出简儿声音里的哭腔。

“简儿,爹爹葬在哪里?”

整整三年,我都不知道我的爹爹,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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