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别祝福我。”宁伯渊轻轻抬起她的脸,“否则我撕烂你的嘴。”
宁伯渊说得极其认真,她也知道他言出必行,可是,她却怎么也不愿想象他结婚的样子。
何仁辉本无意听二人说话,可车内空间本就狭小,两人没有刻意避嫌,一来二去,何仁辉自然知道古小姐和三少爷的关系,只不过,却没有外界传得那么不堪。
何仁辉打心底里还是觉得他们十分般配,可他万万没想到,以后的事情竟然往他们几人都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
“今晚你有空吗?”古今突然想起一件事。
“有。”
“我带你去个地方。”
宁伯渊见古今神情严肃,也注意到她吃饭的时候对那幅画的兴趣,便猜想她可能也知道些线索,就对她点了点头,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背后这人,似乎将网撒得越来越大了。
晚上十一点,欧派博物馆内。
这时馆内已经打烊,只留着几盏夜灯给巡逻的保安照亮。
宁伯渊带着古今翻过了博物馆的铁门,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作掩护。
极微弱的灯光在楼道处亮着,两名保安站在楼道两旁打哈欠。
“你说这里有什么好守的?都是些赝品,还真以为会有人来偷?”一名保安伸着懒腰,似乎很想找张床躺一会儿。
“就是,我们都在这守了多少年了,也没见一次失窃。”
“不如......值班室喝两杯?”
“我早就想去了。”
两人边走边抱怨这份工作多无聊,直到他们走远,宁伯渊才拉着古今的手悄悄地走到那幅画前。
古今打开宁伯渊特制的小型手电筒,仔仔细细地观察了那幅画,除了被她撕去的小角之外,别无异处。她撇了撇嘴,看来这幅画还真的没什么价值,连被毁坏了都没人追究。
宁伯渊似乎也注意到了纸张的厚度,他伸手摸了摸,不经意地皱了眉头。
他记得宁骞的书房里,纸张也是这个厚度。
意识到这点,宁伯渊的呼吸微微加重。
背后那个人心思缜密得令人发指,每一项线索都指向了宁骞,可宁伯渊知道,宁骞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有问题?”古今感觉到宁伯渊的变化,她拿着手电筒,反复地查看那张纸。
“有。”宁伯渊的下巴落在古今的头顶上,“背后的人将一切布置得□□无缝,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宁骞,可越是这样,就越过犹不及。”宁伯渊说着覆盖上古今的手,古今微哼了一声,准备把手抽出来,不料用力过猛,将画拦腰撕开。
听见这“嘶”的一声,她感觉宁伯渊的身子一怔,随后他便在她头顶低低笑开。
怪不得纸张这么厚,原来里面大有文章。
“古今。”宁伯渊轻轻唤她,“你真是个宝!”
古今不明所以,却在宁伯渊从纸张里抽出一张照片时大吃一惊。
那张照片已经泛白,黑灰色的底色,经过岁月的侵蚀,变得模糊不堪,尤其是脸部,像是被人用刀子故意划破似的,怎么都看不清照片上的人具体的面貌。
古今被这张阴森森的照片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握住了宁伯渊的胳膊。
宁伯渊见古今发抖,把紧握在他胳膊上的手指一一掰开,再慢慢地扣入自己的掌心。
“胆小鬼,你这样怎么去闯?”宁伯渊将照片收了起来,虽然看不清人的长相,但他总觉得这件衣服十分熟悉。
盘龙刺绣的对襟棉袄,他到底见谁穿过呢?
“我干嘛要闯?”或许是这张照片上的恐怖气氛将古今内心的恐惧勾了出来,她现在觉得周围也变得恐怖起来,情不自禁地往宁伯渊怀里钻。
“你若是想逃离我的手掌心,你就必须自己去闯。”宁伯渊说完干脆直接把古今搂在怀里往里面走,他听古今说起这里的物品登记簿,想看看这幅画的登记者究竟是谁。
古今倒是没说话,一方面她确实害怕牛鬼蛇神,另一方面她对自己出去闯没有概念,总觉得,没什么值得她去闯荡的,在父亲和宁伯渊的羽翼下老老实实地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跟刚来的时候大相庭径。正当宁伯渊准备打开抽屉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宁伯渊赶紧拉着古今躲起来,偷懒的保安吓得连滚带爬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甚至连嘴角的肉沫都没擦净。
“把大灯打开。”以宁朗为首的队伍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保安们不敢怠慢,尤其在看见了警察们人手一枪的模样之后,他们更加畏惧。
“厅长,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值得您如此动怒?”值班的保安有个比较有眼力见儿的,立马掏出烟递给宁朗,一脸的阿谀奉承。
“谢谢,我不抽烟。”宁朗拒绝得谦和有礼,丝毫不惹人反感。
保安轻轻“哎”了两声,对于宁朗,上京无一人不夸赞,都说他真心实意为百姓办事,不摆官架子,深得民心。如今保安亲自接触,确实被宁朗身上的亲和力折服了。
“厅长,需要我们配合什么,您尽管说,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朗对他笑了一下,就朝展物处看去。
面积不大的展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展览品,每件东西都十分精致,但却没有覆上生命力的那种朝气,更像是一个个失去灵魂的空壳,看起来美丽却又死板。
宁朗今天晚上收到一封举报信,说这里有大量的盗版作品,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事时常发生,可是写信的人说他就是盗版的受害者,有人偷窃他的创意之后,在市场上疯狂贩卖,而他却只能躲在角落里过着凄惨的生活。遭遇这样的事,他已无心再次创作,但怎么都希望有人能替他伸张正义。所以宁朗义不容辞地来到这里,决定调查一下这些物品的出处。
其实看见这封信之后,宁朗的心中升起了一团迷雾,因为那封信的字迹让他产生了怀疑,但信的内容十分诚恳,让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让保安拿来了物品登记簿之后,宁朗派几个机灵的人去查看这些物品有没有任何异样,自己则坐在桌前仔细翻看登记簿上面的内容。
宁伯渊和古今藏在左侧收纳书籍的狭小缝隙里,因为这里本来就黑暗,加上前面有几排书架遮挡,倒也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只是——
两人毫无缝隙的接触,让古今浑身别扭。
“你能别挤我了吗?”见宁伯渊一个劲儿的朝她压来,古今踮起脚,朝着他耳朵轻声说着。
古今怕别人听见,所以声音极小,但传到宁伯渊的耳中,就是几口若有似无的气,吹得他浑身一震,眼中的沉色逐渐加深。
“你说什么?”宁伯渊学着她的模样,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只不过他故意将嘴唇贴紧古今的耳朵,他嘴唇一动,古今就猛地一缩,这个认知倒是让他饶有兴趣。
“古今耳朵怕痒?”宁伯渊又使坏地对着她耳朵说了几句话,古今已经缩到了他的怀里。
深呼了几口气后,古今的气息逐渐平静,她开始恨这狭小的空间,她真是没处躲!
古今感受到宁伯渊的胳膊逐渐收紧,她微微跺了跺脚,一手拽着他的衣裳,一手拧着他的耳朵,将他的头拉低,张嘴就朝他耳朵咬去。
宁伯渊疼得牙龇着,忍住没发出声音,他就知道古今不会平白让他占了便宜。
“宁伯渊你变了!”古今松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轻轻说。
“哪里变了?”
“你变坏了!”古今说完还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在德国的时候宁伯渊哪会对她动手动脚,依她看,他准是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学坏了,才回国多少工夫,就开始占小姑娘便宜了。
“我做了什么就变坏了?”狭小的空间根本容不得两人活动,所以宁伯渊就这样一直抱着她,觉得她一举一动都撞在他的心坎上。
“你刚刚......”古今这次没贴着他的耳朵,而是稍微放大了音量,说完她还朝身后看了看,见无人发现,她又继续说:“你刚刚是不是想调戏我?”
宁伯渊闻言笑了笑,古今在别的男人面前有很多伎俩,偏偏不愿在他身上施展出来。
也许她对他始终未存着这样的心思,所以说出这种话来,理直气壮。
“这哪里是调戏。”宁伯渊说着又贴紧了她,“这才是。”话音刚落,他就用手勾住了古今的内衣,只是轻轻一扯,又松开,但是背后弹动的感觉,让古今的脸猛地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