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古小姐与三少爷这么亲密,应当是好事将近了?那做姐姐的我也要提前恭喜了,毕竟很少有女人能入得了宁夫人的眼呢。”古玉知道宁夫人不喜欢古今,所以故意说话带刺,而外界也传言,古今是宁伯渊养在大院里的情人,见不得光。况且古今身子不清白,为人还爱勾三搭四,宁夫人不喜欢她,她自然也进不了宁家的门。
想到这里,古玉自豪地笑了笑,好歹,她也是名门正派,家世清白,更何况她还有个深得民心的爹,这点,古今永远比不上她。
闻言古今勾了勾嘴角,温软的唇瓣此时沾上了些许油渍,显得更加光亮诱人。
她怎会不知道古玉在暗示什么,自从她们一起看戏时起,她就觉得古玉在攒着一股劲,就等着何时爆发。虽然她表面上和颜悦色,跟自己称姐妹,但她眼中酝酿的神色,却没逃过古今的眼睛。只不过,古今没想到这顿各怀鬼胎的饭局竟然到这时就要结束了。
古今自然地从宁伯渊身上起来,仍然优雅地拿着筷子,可看着碗里热气滚滚的菜,她却没吃,而是看着古玉道:“我原本不知道宁夫人眼界高,可当少夫人嫁给少帅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古玉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反驳她,她差点气得甩了筷子。
古今明明在扭曲事实!
当时,她有一半的希望可以嫁给宁伯渊,可偏偏在元帅和父亲正在考察宁骞和他的时候,他竟然爆出了那种桃色新闻,父亲动怒,直接跟元帅商量了她与宁骞的婚事。
她嫁给宁骞,是宁伯渊失去了元帅和父亲的信任,绝不是因为宁夫人看不上她。
可此时,她又不能当着宁伯渊的面,把那种话说出来。正当她恼怒之际,她抱希望于宁骞,没想到他不仅没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古今,古玉心头的怒火更甚。宁骞什么脾气,相处了一段时间,她总归也算了解,今日有人在他自家的地盘上让他下不来台,他竟然不发怒,可见古今勾人的技术有多高超。
见此技不行,古玉又转了话锋,将目光投在这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上。她看见古今夹一筷子菜放在碗里冷着,又去吃另外一盘子里已经冷凉的菜时,她的怒火被古今身上的优雅彻底勾了起来。
“都说真正的凤凰不屑于显露自己的风采,只有无名野鸡才会装腔作势,我以前不觉得,可今天这顿饭,看着古小姐的仪态倒是全懂了。”
正在吃饭的宁骞被古玉故意挑事的话激怒了,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她这么虚伪聒噪,明明刚才还口口声声地以“姐妹”相称,现在转脸就能将别人贬低得一无是处。他并不是对她的人品感兴趣,而是她这样在他面前做戏,徒增了他的反感。
“你不吃饭?”宁骞突然提高了声音,古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为了在宁伯渊和古今面前挽回面子,她就硬生生地将这股恐慌压下来。心头,那抹势如破竹的狠意又涌了上来。
第一次,她有了报复宁骞的冲动,而她知道,如果要整垮他,就得从那个泥工和风水师身上下手。
古今闻言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她这话是朝着她的,而是因为同为古姓,她怎么才这点伎俩。
“这句话我没听过。”古今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菜在自己碗里冷着,“不过我看看今晚这桌子菜,也就懂了。”古今说得很隐晦,但她相信古玉能听得出来。
“你说我是野鸡?”古玉不得不承认古今伶牙俐齿,就连她今晚精心准备的饭菜也被她当成了还击她的最好把柄。
古今在嘲讽她像野鸡一样,摆弄自己的才艺,装腔作势给别人看。意会了古今的意思,古玉顾不得宁骞的表情,直接尖着声音质问她。
不同于古玉的仪态尽失,古今仍是不紧不慢地吃着碗里的食物。
古玉的手艺不错,古今还想多吃点。
“野鸡长什么样我还真没见过,不过我听说野鸡嘴都很碎。”
古今再次反击,她星眸中的锐利让宁骞都沉寂了声,他也不管古玉是否会丢了他的脸,只想看着古今奋力反驳的模样。
“你......”果不其然,话音一落,古玉也不顾及宁骞的脸色就将筷子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此时,她真恨不得将那碗热气腾腾的汤直接从古今的脸上浇上去,最好浇得她容貌尽毁!妖媚殆尽!优雅全无!最好这碗汤是无数把利剑,直接刺穿古今的胸膛,让她永远长埋地下,就没人跟她一较高下了。
古玉内心翻江倒海,可表面上还是故作冷静,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内心的疯狂,她从来都不是优雅的名媛小姐,她是披着美丽面具的凶残恶魔。现在,她倒是感谢青叶了,她的死,直接将她小心翼翼藏着的黑暗面激发出来。
冷静了之后,古玉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宁骞,见他没有帮自己的意思,她心中冷了冷,更加加深了心中的想法。
古今很明白女人之间的花花肠子,这也是她不愿与女人打交道的一个原因,此时古玉冷静的外表下,说不定藏着什么凶狠的想法。她见古玉眼中隐忍下去的光芒,想也不想地就脱口而出:“哦对了。”她若无其事地吃着古玉做的菜,“听说野鸡的脾气还挺大。”
“嘭!”古玉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眼中露出的那股残忍劲儿,让宁骞都大吃一惊。
倒是古今饶有兴致地放下筷子擦擦嘴角,她就知道,古玉的心思没那么简单。
不过,她能忍得住看她慢条斯理地吃着她做的菜,也算是功力深厚了。
到最后,还是宁伯渊若无其事地牵着古今的手告辞,这场面才有所缓和。
宁骞在想什么,古今心里摸不准,但是她知道宁伯渊的脾气,他对自己绝对信任,所以他不掺和,但若她受了委屈,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帮她讨回来。
宁伯渊对她,从来都是这样。
古今叹了口气,将与宁伯渊乱如麻的情感掩入心底。
出了门,古今就挣脱宁伯渊的手,率先上了车。宁伯渊紧跟其后,等何仁辉发动车子,他才开口:“宁骞想勾你。”语气里尽是不满。
“这是今天饭局的重点吗?”古今知道宁伯渊绝对遇到了难题,而解题方法,可能与自己的发现有关,可她没想到他竟然最关心这个。
“他们都知道你是我大院里养着的人,再怎么样,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动你。”宁伯渊看出了宁骞对古今的兴趣,同时也没忽略古玉对古今的恨意。
古今刚想反驳,却又读懂了他另一层意思。
不能明目张胆,不代表不会暗下毒手。古今这时倒没把宁骞放在心上,而是想到了古玉那阴狠的眼神。
宁骞不会对她下毒手,但古玉会。
“我怕什么?”古今晃着右手的戒指,满不在意。
宁伯渊知道她是在跟他说,她有他的武器保护着,可这戒指落在他的眼中,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他微微地叹了口气,有些拿古今没办法。
“今天,你无疑是跟少帅府对上了。”宁伯渊倒不担心,他知道还没有人让古今吃过亏。
古今轻哼了一声,“她少奶奶是宁家的人,我一个小管家就不是了?他们若是对付我,可不就是跟你三少爷结了梁子?”古今知道这么多年,宁伯渊一直没放弃巩固在上京的地位,在德国时,他隔三差五就瞒着宁家偷跑回国,恐怕这暗地里建立了不少势力,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大院的小管家,宁伯渊都不可能让别人轻易骑到他的头上。
“少奶奶是,小管家就不一定了。”宁伯渊深深地看着她,他知道古今懂,却装不懂。
“那就算了,我不愿意做宁家少奶奶。”古今说完猛地往后面一靠,身子轻轻震了震。
“古今。”宁伯渊探着身往前,离古今更近些,深沉地说:“你要是嫁给了别人,无论你在哪儿,我都要去搅和一场。”宁伯渊知道让古今接受现在的自己有点难,毕竟他的婚姻并不是普通爱情的相濡以沫,他有可能会联姻,有可能会娶姨太太,有可能会终生不娶,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浪漫的古今想要的。
“那你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若是你结婚,我会打扮得大方得体去参加你的婚礼。”古今说着头就低下了,宁伯渊结婚,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