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桃花林(19)

作者:云里吾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眼看着两个同伴也随着车子投进了河里,手拿匕首的人站在岸边目瞪口呆,显然不太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等他回过神后,才跌跌撞撞地大喊着跑了回去。

车子刚掉进河里,不远处的一艘小船就快速地往这边滑,甚至还有几个壮汉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河里。

小船上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简陋的桌子和几把已经生了裂缝的椅子。船上有个煨火的女佣,正拿着扇子轻轻地扇着火炉,虽正值夏日,但对于刚刚从河里出来的三个人,还是感觉浑身冰凉。

“辛苦了。”宁伯渊亲自将椅子搬到火炉边扶着何仁辉坐下,何仁辉因他这个举动,觉得今日就算淹死也值得。

“三少爷您客气了,在其位谋其政,我只不过做了一个司机该做的事而已。”

“开车是司机该做的事,但与歹徒打交道就不是了。”宁伯渊倒了杯酒递给他,“何叔,今日您愿意为我以身犯险,我便欠您一个人情。”

“不不不,三少爷......”何仁辉觉得受宠若惊,连忙站了起来,可宁伯渊却伸手打断他的话,又示意他坐下。在宁伯渊的命令下,他才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

同时,何仁辉大概也猜到了几分,这船上大概都是他的人,且都是死心塌地愿意为他卖命的人。别说这些人,就连此时,他也心甘情愿为他赴汤蹈火。

他从没有见过哪个主人能做到这般,对手下嘘寒问暖,情同手足,他这种气量将他深深地折服,何仁辉此时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为了三少爷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谁派你们来的?”宁伯渊见躺在地上的两人已经苏醒,便点了根烟,坐下来仔细地盘问他们。

“唔......”两个人被撑开了嘴巴,不能说话也无法咬舌自尽。当然,根据宁伯渊的判断,这两人并不是任务失败就服毒自杀的特工,他们身上没有那种坚韧的毅力,可是究竟是谁会派这么没有水平的人来抢他的文件呢?

“把他们嘴里的绳子解开。”宁伯渊朝站在一旁的彪形大汉说,但又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冲正在煨火的女佣使了个眼色,后者领会之后,迅速地伸出了手,只听两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云霄。

何仁辉身子一怔,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煨火女佣竟然也身怀绝技。突然间,他像是被人用刀劈成了两半一般动弹不得,宁伯渊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用,他虽明面上是不务正业的舞厅老板,但暗地里的动作不比少帅少。

他曾跟过少帅,这两人之间的差距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如若以后他们同上战场,他敢拿性命担保三少爷会赢。

跪着的两个人舌尖都被插上了银针,此时他们张着嘴闭也不是张也不是。银针刺中了他们的舌筋,使他们感觉舌头肿胀酸痛,像是放在冰块里冻着,十分不是滋味。

他们痛苦地哀嚎着,嘴角都变了形状,像橡皮糖一样歪来歪去,左边的人耐力有限,口水沿着舌头滴了下来,成了一条恶心的银丝。

宁伯渊背靠在椅背上,他身上光芒四射的样子使人忽略了这椅子的破旧。此时他手里拿着烟,抽得并不凶,只是任由烟雾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呜呜呜......”浑身湿透的两个人狼狈地跪在地上,他们脸上痛苦的表情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

“再来一根。”宁伯渊对待敌人时,毫不手软,此时见两个人还想偷奸耍滑,他更不会手下留情。

“不......不......”左边的人最先求饶,从口水四溅的嘴巴里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他拼命地摇头,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宁伯渊,见后者没有退让,他竟哀嚎着给他扣了几个响头。

“是谁?”宁伯渊将烟灭了,身子前倾,两只胳膊撑在两腿的膝盖上。

“是二......”

“少帅......”见左边的人费劲了力气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右边的人连忙补充了两个字。说完之后,他们带着希冀看着三少爷,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

宁伯渊听完之后,眼中露出一抹深邃。

“那我是谁?”宁伯渊没有对他们的答案有所表示,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三......少......”

“爷......”

“不错,总算是还认得我。”宁伯渊说完便直接搬过椅子换了个方向坐了下来。

见三少爷背对着他们,两个人一时间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为了避免他们侥幸逃脱,他们还将两人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随后直接架住他们的胳膊扔进河里去。

听见“扑通”两声,宁伯渊始终未回过头。至于宁骞究竟是不是那个背后黑手,只看明天就知道了。

宁骞一早就接到军务处的电话,让他到城外的一栋废弃房子里,说有要紧事,必须寻个私密的地方。

他不疑有他,自己最近是经常跟军务处联系的,想到有可能是商讨那件事,他挂了电话就马不停蹄地赶往那里。

那栋废弃的楼房位于偏远的郊区外,四周一片荒芜,虽然天远地阔,但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这栋楼太过于诡异。

宁骞下车后没继续往前,而是四周环顾了一圈,不见军务处的车,想着他们可能是怕引人耳目,故意低调起来。随后,他让司机将车子开到远处去,又深深地看了眼眼前的建筑——破旧的石灰墙,因长年累月遭受风吹雨打变得斑驳不堪,远看,成了被划破脸的怪异石像。

楼顶不似平常建筑那般平滑,而是斜梁向上,随后再拐了弯儿,直直地朝下垂去。

从远处看去,像是有人吊在那里。

因为周围没有建筑物的遮挡,这里的风特别大,隐约地,宁骞能闻到一股腥臭味。他咳嗽了几声,想把鼻腔里的不适咳出来。

可是他这一咳,不仅没有把异味咳出来,还听到了骇人的回声。他一激灵,心中越发觉得奇怪。

他年少从军,上过战场,见过死人,本不怕这些牛鬼蛇神,可不知为何,这栋楼总能给他一种凄惨怪异的感觉。

仿佛进去之后,凭空吊出一个身穿红衣的长发女鬼。

这栋楼一共有两层,宁骞看见了门,便踏着大步走了过去。地上杂草丛生,宁骞低头一看,净是些他没见过的。他穿着漆黑铮亮的皮鞋在草地里踩来踩去,此时他也顾不上草地里的泥泞和昆虫将他的皮鞋和裤脚弄脏,心头总被一种焦虑和骇然裹挟着。

他走到锈迹斑斑的铁门处,见门没有上锁,以为军务处的人已经上去等他了,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就见一个院子,里面有一片圆形的湿地,正方形的草坪里,只有这一片圆。那圆像是别人特意测量之后才划出来的,又像天上只在这里下了雨水,才使它如此泥泞。

看到这里,宁骞心里的笃定渐渐消散,慢慢迟疑起来。

“黄副官?”宁骞朝着楼中大喊,无人应答,只听回声。

他喘了口粗气,第一次有一种退缩的想法。

他回头看看,准备把司机一起叫上,可想到那件事的私密性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硬着头皮绕过圆形湿地走了过去。

他走得匆忙,刻意想避开那处湿地,可偏不巧,被旁边的一颗石头绊住了脚,他就直勾勾地踩进了湿地,随即,他愤怒地扯着自己泥泞的衣服开始破口大骂:“军务处这几个龟孙子,存心耍老子玩?”

“军务处这几个龟孙子,存心耍老子玩?”

话音刚落,就有另一道声音传来,他猛地半提一口气,存在喉间也不咽下去,就这么硬生生地撑在那里。

那半口气,像一团□□,炸得他喉间生疼,身体动弹不得,仿佛一动了,那□□连他的身子也不放过一般。

这回声很蹊跷!

宁骞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进入房子之后,他更感觉头皮发麻——灰压压的墙壁给人一种紧迫的窒息感,在东墙的最中间还有一扇门,宁骞见那里阴森森的,并不打算去打开它。更让他惊讶的是整栋房子竟没有一阶楼梯,空荡荡的,静悄悄的,西边墙皮上画了许多千奇百怪的图案,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个牵手的人,可这些人无一完整,每个人身上都少了一部分。

他像是被人用锤子使劲砸了一下脑袋,整个人顿时晕晕沉沉的。这副图案是几年前的悬案,后来被宁朗找出了凶手,可为何这副图案会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难道这其中有何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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