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师父见面后,师父趁着秦家监视之人不注意塞给我一张纸,上头原原本本交代了一切,而在此之前,秦家原本还欺骗我,让我以为是师父对秦家有恩,所以秦家赡养师父天年。”江舟冷冷地看着秦粱,接着又看向秦仙琢,“除此之外,我还亲眼见到秦家大公子与郦幽的人见面,郦幽的人给了他‘流沙’。”
“你将流沙给了谁?”叶云问秦粱。
若是没有秦粱的命令,秦仙琢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与郦幽交易此药。
秦粱在赵荀出现后便知道一切都完了,赵荀知道他与郦幽勾结一事,就算没有其他事,只这一件也足以让肃帝下令诛他九族,但他还不甘心。
“若我说了,太子殿下能给我什么?”秦粱试图挣扎。
然而他话刚落,站在褚暄停身边的傅锦时抬脚毫不留情的踹在秦粱的心口,秦粱猛地呕出一大口血来,还未来得及起身,颈边多了把闪着寒光的短刀。
“你搞清楚,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傅锦时神色冷厉,语气冰冷,她实在厌烦了秦粱这幅恶心嘴脸。
秦粱低低地笑起来,“此事关乎太子殿下的性命,太子殿下的命可比我的贵重多了。”
傅锦时同样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区区流沙就能要了他的命吧。”
秦粱心里一沉,面上却道:“傅姑娘,逞能也得有个度。”
“你恐怕不知,当年沈淮序的雪枝便是我解的。”傅锦时满意的看着听见这话变了脸色的秦粱,继续笑着道:“如今褚暄停的柯蓝之毒我同样制出了解药,对了,还有鄢陵公主所中的血缎,所以你觉得流沙我能不能解?”
“沈淮序中了雪枝那年,你才几岁,怎么可能是你!”
“沈淮序的雪枝,果然也与你有关。”傅锦时眼中戾气闪过。
秦粱知道如今自己彻底翻不了身了,甚至整个秦家都会毁在今日,他视线扫过众人,先是褚暄停,再是褚昼津,而后是卿世怀,再是许晴来夫妇和奇不演与卞惊鹊,最后他看向傅锦时,心中骤然升腾起一股恶意,“不止是沈淮序,还有你傅家。”
他望着傅锦时越来越冰冷的神色,注意到傅锦时握刀的手指节用力到泛白,故意刺激道:“傅家在留云滩被围之时,我便接到了消息,但我不仅不出兵,还拦截了送往三皇子那边的消息,我就是要看着你傅家覆灭。”
“不过可惜的是,你傅家寻了机会投靠了天楚,没有死在留云滩。”秦粱说着咧着嘴笑起来,“他们为了活命,丢下了你,让你在邺城死守七日,好不容易活下来,还要受尽酷刑。傅锦时,你不恨他们吗?”
“说完了吗?”傅锦时冷声问道,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刚才的意图,“你刺激我,无非是想要个痛快,我偏要一点点折磨你。”
秦粱还没反应过来傅锦时的意思,下一秒,傅锦时反手握着短刀狠狠拍在了秦粱的嘴上,整座凌安侯府里霎时响起了秦粱的惨叫,褚暄停看见几颗混着血的牙齿从秦粱的嘴里脱落,而秦粱捂着嘴倒在地上哀嚎,他身旁的秦仙琢想要上前去扶秦粱,却被傅锦时带着杀意的眼神震慑的原地不敢动弹。
傅锦时将短刀上沾的血轻轻地蹭在秦粱华贵的衣袍上,慢条斯理地说:“我父兄的尸体在留云滩是我亲眼所见,他们到底有没有叛国,众人心里都有数,也自有刑部去查。但是你,勾结郦幽、陷害卫家、意图谋害太子,乃是证据确凿,甚至你冷眼看永州十万大军战死留云滩,眼睁睁看着天楚屠了永州四城,如此数罪并罚,你恐怕连斩刑都不够资格。”
秦粱脸色煞白,傅锦时眼中冷意不减,她知道秦粱最在意什么,她道:“你做那么多,无非是想证明秦家在你手中不会败落,可你瞧,如今秦家马上就要真的灭门了,秦粱,九族全灭,你死后,到了阴曹地府,有脸去见秦家祖宗吗?”
秦粱面色陡然变得扭曲狰狞,傅锦时冷笑着拿刀拍了两下秦粱的脸,而后缓缓起身,秦粱却在这时忍着疼出声,他的声音含糊,却能听出里头无尽的怨恨。
“若非你傅家多管闲事,去查广瑛公主和卫家旧事,留云滩一战我必定出兵,所以永州十万大军乃是你傅家害死,永州四城百姓也是你傅家所害!”秦粱不管不顾地去拽傅锦时的衣摆,拼尽力气地对她说:“是你傅家害得永州如此惨烈!一切祸源皆在你傅家!你傅家才是永州的罪人!是大瞿的罪人!”
傅锦时觉得秦粱与陆琪一样可笑,陆琪认为她的阿姐是害永州四城被屠的根本原因,如今的秦粱又认为傅家是害了永州的罪魁祸首,这样想着,她便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