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先前卿世怀未曾获罪,派人前去搜查,容易打草惊蛇,所以他一直按兵不动,直到那日卿世怀将被带走,他立刻让傅别云寻了借口拖住傅锦时,自己则是借着去刑部审讯卿世怀的由头亲自带着人去了卿家,亲自搜查。
起初到处都一无所获,便说明卿家还有密室,后来果不其然在书房发现了密室,在里面发现密信后,他更加笃定赵荀就在卿府,他再次一寸寸地搜查整间密室,终于寻到了地板的问题,而后找到了赵荀。
虽然他想过卿世怀知晓秦粱要借机将所有事情甩到他身上后定然会交代赵荀一事,可在这件事上他的希望从头到尾都不寄托在没把握的猜测上,此事他讲求的是万无一失。
赵荀也没让他失望,毫不拖泥带水地将当年的一切和盘托出。
“当年秦家落到秦粱手中后逐渐败落,卫家则是如日中天,秦粱心有不甘,一直在寻找将秦家重新壮大的机会,直到广瑛公主和亲郦幽,而他发现郦幽野心不减反增,于是动了歪心思。”赵荀道:“他与郦幽交易,他能帮郦幽有正当借口出兵大瞿,但要求郦幽要一口咬定这笔交易是与卫家所做。”
“郦幽当时的太子同意后,他便给郦幽献计,告诉了郦幽那边广瑛公主并非皇后嫡出,甚至并非皇室血脉,所以完全可以借口此事开战,甚至承诺将嘉州与郦幽交界的两城想让。秦粱知道太子殿下与广瑛公主感情深厚,所以不敢让郦幽的人杀了公主,就是怕激怒太子殿下。但秦粱没想到郦幽太子没按他的计划来,而是借此机会先毒杀了郦幽当时的皇帝并嫁祸给广瑛公主,后才借口广瑛公主的身份一事拒绝大瞿的谈判,直接杀死公主。计划一下子出了变故。”
“后来果不其然太子殿下会亲自督军作战,将郦幽打得节节败退。郦幽眼见着事态不妙,想要拉着秦家一起下水,借着供出秦家的机会求一丝喘息之机。秦粱眼见着事情要败露,便亲自请战,带着大军攻打郦幽,这样即便郦幽反口,也有理由说是郦幽太过憎恨秦家,想要陷害秦家,如此一来,能证明这件事的只有我了。”
“我心知秦粱过河拆桥的性子,一直在防备这一日,所以那些书信在郦幽当时的那位太子看过后,我全部借口秦粱谨慎将其收走了,后来果不其然秦亮为了万无一失想要将我杀人灭口。我知道秦粱当年偷换抓阄一事,致使了卿世怀被送走,所以我逃进了京城,想要寻到卿世怀,将此事告知与他,挑拨二人关系,再将证据全部交给他以此求一方庇护。却不想他先找到了我,告诉我他保我性命,我把证据交给他。此后十三年,我便一直藏身在密室中的地下。”
赵荀望着秦粱一字一句道:“所以,广瑛公主是他所害,卫家也是他陷害,甚至当年若非太子殿下亲自督战,嘉州两城不保。”
最后的话音落下,整座宅院只听得到风声。
良久大理寺卿奇不演狠狠唾骂出声,“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既是在骂秦粱,也是在骂赵荀。
当年广瑛公主死的何其凄惨,连全尸都不能带回,太子殿下在那一战中也险些丧了命,更有甚者,当年与郦幽一战,多少大瞿的将士埋葬在战场,而这一切起因竟只是秦粱的私心。
何其荒谬!
第75章
叶云压着心中怒气,又问赵荀,“柯蓝之毒呢?”
“我那时还并未是秦粱的心腹,对此事知晓的并不十分清楚。”赵荀道:“只知道大约是十八年前京城之中有人与秦粱交易,那人命他寻一种慢性毒药,秦粱便从郦幽太子那里得来了柯蓝之毒,至于如何用在了太子殿下身上,我并不知晓。”
秦仙琢闻言恶狠狠道:“你既不清楚,又如何确定是我父亲所寻?分明是想将所有脏水全部泼在他身上!”
“他所言不错。”忽然一道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转身看去,只见江舟撑伞而来,他走到褚暄停面前,对他行礼,“太子殿下,臣来请罪。”
“柯蓝之毒乃是我的恩师太医院前任院正受人威胁所下。”
此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耳边。
除了早就知道此事的傅锦时与褚暄停,其余人都颇有些不敢置信。
江舟道:“师父当年受人威胁不得已给太子殿下下毒,此后一直心有郁结,他当年早早辞官归乡便是因为这个,但秦粱和与秦粱合作之人怕我师父败露此事,表面上师父是回了榆阳老家,实则一直被秦家所囚,直到前些日子他时日无多,以早已将此事写下来放在一处寺庙中,若是不让他见我,此事便会公之于众为由相威胁,才终于让在京城的秦粱松了口,允师父与我见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