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吗?”罗远神色忽有异常。
“怎么?家里来人了?”见他为难有些好奇,问他。
“恩,我妈妈来了,得住一段时间。”
“那…去我那里?”
罗远快速想要怎么回他话。
仲季常等着他的答案,发现他有些苦恼,不解问他:“不想就直接拒绝,为什么这么纠结?”
“不是…”罗远结巴,表情有些歉疚。
“尾号5750是谁?”一代驾开着小车来到跟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是我,”仲季常上前把钥匙给了他,瞧了眼罗远:“走了。”
还没等罗远回他话,他就上车关了门,代驾启动车辆的同时他按下车窗:“你是不是有事?如果不想跟我说我能理解,不需要那么苦恼。”
罗远见他车开远,低头思忖起一些事。
仲季常在车后座,窗户外风吹进来,醉意消散不少。
眼前闪过的五彩商店的灯光,低头点了根烟,盯着那烟丝亮起。
暗暗觉得罗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却又不好告诉自己,他也从来不会去追着问。
通常来讲,两个人相处,如果有事不想告诉你,你的追问反而徒增别人的烦恼。
每个人的烦恼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去添上一笔呢?
倏地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扑哧笑出声。
见代驾透过后视镜瞧了他一眼,忙收了笑,但那笑还是舍不得离开似地留在了嘴角。
脑子里出现那张认真严肃的脸靠自己那么近,那么急切地跟他说:你离他远一点,他不好。
他当然知道那人不好了,就从那人一副轻狂且自以为是的样子就知道了。虽然他将它们隐在了一副斯文的面目之下,却还是能从他的眼角和嘴角看出些端倪。
自以为自己有能力、有力量、不可一世。
当时他察觉到他的目的,无非是看猎物好不好弄到手,如果不好弄到手就直接硬来。
他也不是没遇见过,只需要虚与委蛇,用一拳头,或者是一个膝盖,跑了就好了,哪能像他那么认真的?
吐了口烟,又笑出声,脑海里想象着要是有人想要怎么着江夏。
问他:看你长这么帅,来玩玩儿怎么样?
他会怎么回答?
木木地说:还是不要了…
或是发着恨:你离我远一点,不然你结局不会好。
还是说他会挥舞着他的拳头,用力地砸向他们的脑袋?
呵呵…
………
罗远坐电梯回家,茫茫然地盯着那楼层数字,他刚刚从接了电话开始就心不在焉,又不得不去压制,怕被看出他的过错。
对了,他现在可是犯着一个错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半年前?
就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那种自己被需要、被渴望的感受被激发出来,忍不住就往错误的那条路上走了过去。
电梯门一开,就见着一人拎着个包站在门口期盼地望着电梯的方向,那人一见是他,惊喜万分,快速跑过去熊抱了他。
“等你好久啊。”
“不是说好不准来栔城找我吗?”罗远拍了拍他的背:“怎么不听话?”
“想你了嘛。”头一偏,撒着娇。
罗远叹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虽没有仲季常的柔软舒服,好在揉起来他显露的表情是喜爱的,享受的。
这会让他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会有所回应,让他更想宠他。
仲季常不会,有时候还会微微皱鼻子,虽然不会去制止他的这些细小行为,却也还是不似这般自然地回应。
进屋后,罗远问他:“工作呢?请假了?”
“辞了。”他将包丢在地上,往沙发上一坐:“我打算在栔城找工作,天天守着你。”
“好好的工作怎么说辞就辞?也太胡来了。”
“咿~我为你来,还不高兴了?”
“不是不高兴,总要跟我商量商量不是吗?”罗远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他旁边。
“那我现在就来跟你商量嘛…”凑过去拥抱他,在他脸上亲个不停:“一边这样…一边商量。”
……
周成川开车回家,俩人一路无话。
到家后,周成川坐沙发里又点烟抽。闫小山站饭厅注视他背影,落落寞寞地浸在那一直往外吐的烟雾里。
他想了想,还是倒了杯水放茶几上,慢慢坐在他身旁。
不去看他现在一定是不太好看的面容,只默默地盯着那地毯,双手搁在沙发边沿,随后紧紧捏了捏,斟酌着说了句:
“谢谢你。”
“?”周成川正思索着自己都让自己讨厌的心境,抽离不出来,苦不堪言。听见他居然在那里说谢谢自己?
眉毛一挑,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转头看他:“谢谢我?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