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弗朗西斯。他本来还或多或少有些生气,为了前几天的事;但一想到弗朗西斯终究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点怒气也不知该冲谁发好。“你想我吗?”他喃喃道,一边理顺对方的卷发,“你想见我?是你让霍兰德去找我的,对吧?”
想当然地,弗朗西斯没有回答。他的脸埋在路德维希肩窝里,皇帝能感觉到他腮畔粗粝的胡茬磨蹭着他的脖子。“想见我干什么?嗯?”路德维希接着问道,“不是恨不得我死了吗?”
脖子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令路德维希浑身一颤。“松……松口!”他想推开弗朗西斯,但对方将他勒得死紧,甚至令他有点喘不过气。皇帝在一刹那间感到了恐惧,他以为这又是弗朗西斯想谋杀他的把戏,甚至有种周身发冷的错觉,仿佛自己的血液正在他野兽般凶狠的吮吸中迅速流失。好在弗朗西斯很快便松了口,但没放开缠着他脖子的手,而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又去舔方才被咬过的地方,觉得那一小片皮肤很美味似的。
路德维希哭笑不得。“你是想吃肉了,还是……”紧接着他便察觉到了对方有意无意的磨蹭,“哦。”
哦。
路德维希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期期艾艾的弗朗西斯,完全无法将他与他熟悉的蔷薇骑士联系起来。他过去几天里竟都在为这么个懵懵懂懂、心智无异于三岁幼童的家伙生气——就因为他把一幅画看得比他更重要?他连他企图弑君这种不可饶恕的行为都没去追究,却为了这么件小事耿耿于怀?他突然有点怀疑疯了的到底是弗朗西斯还是自己。
“你想见我就是为了这个?”路德维希低语,一边帮弗朗西斯解开他身上单薄的衣服。这过程他们两个都不陌生,但眼下路德维希不确定他该做什么,或是对方希望他做点什么。他该想到的,就算弗朗西斯的头脑这会儿连幼童都不如,他的身体仍然是一具不折不扣的、成年男人的身体。比起家族、荣誉或其他的什么,路德维希有理由相信这才是他到什么时候也忘不掉的,他的本能。但他说不清自己胸中那股鼓胀的情绪是什么,得意吗?因为他终于彻底摧毁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怜悯,或者悲哀?
“是为了这个吗?”路德维希在把手伸向弗朗西斯的腰带之前停下动作,望进他的眼睛。弗朗西斯正用一种暧昧而热烈的眼神看着他,天,这会儿他看起来倒像个十足理智的正常人了。不,应该说在这种时候他向来就没什么理智可言。
路德维希凑了过去,用鼻尖去追逐他的鼻尖。而弗朗西斯不客气地迎向他,迅速而准确地——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咬住了——他的嘴唇。皇帝发出一声被堵住的轻呼。他发觉弗朗西斯不只是心理,连动作也变得像某种兽类了。他接吻的方式简直像是捕食,这让路德维希有点想笑。但不满足于嘴唇接触的弗朗西斯很快开始探索他身体的其他部份,并用牙齿撕扯着他的制服。“嘶,等一下……”又被咬了一口的路德维希不得不推开对方,“行了,行了,我自己来。”他自己解开衣扣,但还没来得及脱下衬衣,那颗蠢蠢欲动的金色脑袋就再次贴了上来。他不得不顺着对方的力道向后躺在床上,任由他在他身上又蹭又舔。这毫无技巧的挑逗反而有种别样的刺激,令路德维希惬意地打了个哆嗦。“哦,弗朗西斯……”他轻不可闻地、无意义地呢喃,并不寄希望于这呼唤能传入对方耳中。
弗朗西斯很快失去了耐性。他手腕上的锁链使他扯下皇帝裤子的动作受到了几次阻碍,因而变得有些狂暴,最后竟连着一缕毛发一起扯了下来。路德维希痛得蜷起了脚趾。这未免过于粗蛮了——但要如何让一头野兽懂得温柔呢?他过于直接的求欢实在让人生不起气来,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勾起了路德维希的期待。
“舔我。”他低声说,同时屈起右腿,按着弗朗西斯的头引导他啃咬上自己的大腿内侧。带着点疼痛的温热感令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是为弗朗西斯的动作还是自己太过放肆的回应而羞愧。而弗朗西斯正顺着他的躯体往上爬,灵巧的舌头勾画着他脖颈和下巴的线条,然后滑进他微微张开的嘴里。
“唔,”路德维希来不及吞咽,只能用一只手托着弗朗西斯的后脑以稍微控制他的动作,同时另一只手捉着他的手去抚摸自己的下身。“很好,就这样……”他在亲吻的间隙咕哝道。那只手令他很舒服,如果不去计较那不时碰到他身体的冰冷而扫兴的铁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