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但不许你惦记(47)

“今天我要出去买些礼物给家人。你有想去哪里走走吗?”餐桌上,和宥的提问將Ash从羞耻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我陪你。”Ash才突然回忆起来这几天的工作本该是“地陪”。今晚,宥要回去那个遥远的国度,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两个人可能再也不会相见,想到这些,Ash油然而生了一些落寞之感。

“你怎么了?”和宥看到Ash放下了叉子,呆呆地盯着眼前的食物。他主动地扯了扯Ash的衣袖,拍拍大腿让Ash坐上来。

也许是因为宥就要走了,Ash比往常更加配合。

“又要重新送洗了。”和宥无奈地笑了笑,將Ash抱到了躺椅上,单膝跪在了Ash身前,像是朝圣一般。宥可以是个粗鲁的莽夫,也会化身温柔的情人。胡渣刮着皮肤的褶皱,轻微地刺激着星星点点的渴望。Ash只感觉迷醉,温柔到想恸哭,他抱着宥的脑袋,像是个圣者救赎一个忏悔的灵魂。

“宥,我们该出门了!我在酒店待了太多天,忘记我要去见朋友。”Ash说。两人消停下来却保持着那个姿势相对,恋恋难舍。

“朋友?好。”

两人收拾了行李办理了退房手续。宥率先去买了给阿毓的伴手礼。昨天他打电话给阿毓,阿毓说要买一个指定品牌的天然洗衣剂,对宝宝和妈妈没有危害。电话那头的阿毓很兴奋地同和宥诉说了做囊胚移植的经历,再过几天就可以测怀孕了,还说如果和宥当了叔叔肯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和宥微笑着让阿毓当心身体,心里却说不出的空落落。

之后,Ash带着和宥去了趟超市,购买了一些食品和日用品。和宥看他买的都是即食食品,比如面包,火腿片,罐头之类。

“你怎么不买点新鲜食材回去做饭?这么吃不健康吧?”和宥虽然自己不会做菜,但是对吃他还是很讲究的,始终吃不惯这种美式饮食。

“这不是给我的,是给我朋友的,他们暂时没有固定住处,也没有厨房方便做饭。”Ash回答。

和宥觉得很奇怪,更好奇Ash口中的朋友到底是些什么人?

他们来到一处远离繁华市区的偏僻萧条的街巷。除了偶尔开过几辆车,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路边的店铺大多歇业,所见之处只有一家披萨店还在营业中,脏兮兮的橱窗里摆着各种看上去味道肯定不怎么好的被切过几刀的披萨饼。这样的街区,南和宥一般是不会来的,这里可没有他这个公子哥喜欢的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更何况他早就听说这地方不安全,说不定会光天化日之下路遇持械抢劫。

和宥提醒:“以后你一个人不要来这种地方,不安全。”

“没事,我对这片还算熟悉。”Ash说着突然和谁招了招手。和宥循着他目光的方向看,是个衣衫破旧的年轻女人,头发蓬乱地扎成一髻,她脸色不太好,看上去像是患了什么慢性病。

“Ashley!How is it going (阿什力,最近好吗?)”那个女人对Ash说。

和宥才知道Ash的女孩名叫Ashley。

“Pretty good!(非常好)”Ash回答。他將那包食物递给了那个女人,还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包日用品,叮嘱女人里面有卫生棉条,让女人不要用捡来的不干净的旧卫生巾,卫生棉。女人感激地接过了那两包物品,还和Ash寒暄了好一阵。

“原来你买那些女性用品是送人啊?我以为你还会有月经呢?”和宥说。

“那个姐姐是homeless(无家可归者),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在这一带活动。”

“homeless?”和宥惊讶,他没想到Ash的人际圈这么“广泛”。同时暗暗感叹Ash是个好心人。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认识他们?”Ash平静地自问自答,“因为我曾经也是homeless。”

和宥以为Ash在开玩笑,他这么个漂亮的混血儿,一看就气质不凡,怎么看都像是在温暖家庭的保护下长大的,和宥甚至猜想Ash的父母应该都是长相漂亮的精英人士。也许Ash是因为跨性别的原因才和家人决裂,又为了攒钱做手术才做了这个职业。

Ash平静地解释:“我妈妈是个应/召女郎,在她去世后,我曾一度流落街头。”

40、身世和开奖

◎旅行的最后一站,Ash带着和宥到了布鲁克林大桥,这里是他最想带恋人来的地方。过去有很多情侣慕名来桥上……◎

旅行的最后一站,Ash带着和宥到了布鲁克林大桥,这里是他最想带恋人来的地方。过去有很多情侣慕名来桥上锁“爱情锁”,如今因为桥体不堪重负已经被明令禁止了。连日阴雨,凉风习习,并不是多冷,两人依偎着彼此站在纪念碑一般厚重的桥墩之下,將整个麦哈顿的繁华尽收眼底。

Ash诉说着自己母亲的故事。

“我的妈妈出生在一个沿海小镇,听说那个地方是著名的侨乡。那时候,村里的孩子都是听着祖祖辈辈到海外淘金的故事长大的,也憧憬以后可以到国外挣大钱。我妈妈的很多亲朋好友都在美国打拼,然后把赚到的钱寄回家乡。她十八岁那年辗转坐轮船到了墨西哥,又坐同乡的车越过边境,第一份工作是在法拉盛华人餐厅。她人长得漂亮,餐馆老板的儿子看上了她。可是她并不喜欢那个人,但是碍于欠了蛇头的钱,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只能忍耐着。直到有位店里的常客对她表白,她觉得这是个逃离的机会,就跟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对她不好吗?”和宥忍不住插嘴。

“那个男人帮她还了蛇头的钱,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入了另一个更加黑暗、可怖的深渊。那个男人是经营妓院的,他看中了我妈妈的清秀动人。那时候刚好开始流行来自东方的神秘的“蝴蝶夫人”,亚洲女人给白人男性一种听话顺从的幻想,虽然不像鬼妹那么大尺度,却有别样韵味。那妓院老板打算把她的处女之身卖个好价钱。”说这些的时候,和宥注意到Ash攥紧了拳头,愤怒地砸在了桥护栏之上。

和宥的心随之一颤,Ash的妈妈十八岁时被满口谎话的男人卖掉了初夜,而十八岁的Ash呢?何其相似,也是被自己这个浑蛋骗走了作为“男孩”和“女孩”的初夜,仅仅花了一万美金,就被自己折腾了几天几夜。他不禁心虚地清了清嗓子,装作里面卡着一口痰。

“后来呢?”和宥尴尬地问。

“后来,她还算幸运,接客的时候遇到了个对她不错的鬼佬。对方很有背景,给钱也大方,只不过有家有室,后来他可怜我妈妈才接她出来当自己的情妇。”

“那位伯母的男朋友就是你爸爸?”和宥好奇。

“不知道,他也不曾认过我,就算是,我不过只是个私生子,他的身份背景不允许。我只是有碎片的记忆,他偶尔会在周三的下午出现在我们的公寓。不过也是一个周三的下午,我们的公寓发生了入室抢劫,我妈妈被歹徒射杀。我不在现场,但我知道公寓不安全,就逃了出来,流浪了几个月,直到被收容所救助。”

和宥想着,说不定那位先生就是Ash的亲生父亲。即使长于恶劣复杂的环境之中,做着“下九流”的职业,Ash身上却有一种天然的“高贵”,也许正是遗传自他的父亲。Ash的身世和自己多么相似,都是母亲做了有钱男人的情人,作为私生子出生。南和宥的眼睛被风吹得好酸。

思索了片刻,和宥问:“Ash,所以你现在在这里没有亲人了?”

“算是没有了。”Ash回。

“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到你妈妈的故乡?”和宥试探地问。

“我去那里能干什么?”Ash反问。

“现在来留学很方便的,对外籍生优待。而且,你英文好,就算是只靠教口语应该也可以生活下去。”和宥提议,心里想的是如果Ash可以跟着自己,肯定不会让他受苦。

“我没有想过这些。”Ash低着头说。

“要不这样,你考虑考虑?考虑完了可以联系这个人。”和宥翻找出了一张李烨的名片,“这是我大学同学李烨,在这里开公司。我今晚就要回国了,我回去帮你打听学校招生的事情,我会让李烨帮你委托中介办签证,一切手续和费用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联系上李烨就可以,有任何困难不要和他客气,就像找我一样。”

“真的吗?我可以再看到你吗?”Ash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只是这光亮很快就熄灭了,“还是说宥也会很快忘记我?然后,喜欢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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