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老师吧,这件事我听说了。”
“看不出来你消息挺灵通的。”
邵卓尔不好意思笑了笑。
马海立接着说道:“梁志超交代了不少事,这些年收礼和贿赂领导的事都抖出来了,一五一十不敢遗漏全说了,认错态度很好,还写了一份清单。”
“他竟然行贿……等等,这次的收藏品该不会也是……用来讨好别人的吧?”
“不然呢?”
“呃,你继续说吧。”
“没审问的事他说了很多,该交代的事他却只知一二。他说那件收藏品叫作金色少女,是他一位学生的作品,换句话说他盗用了自己学生的作品,借花献佛送给叶老爷子,从接手礼物到送出礼物这过程中,他完全不知道里面有一具尸体。”
“真的?”
“当我说里面有尸体的时候,他很吃惊,那个表情不像在说谎。”
邵卓尔沉吟,“那么,排除了他,凶手就是做出盒子的学生。”这和之前的推断相吻合,凶手是从事艺术行业的变态。
“我们也审问过那个学生,他是清白的,他在艺术事制作“金色少女”时,整个过程都被摄像头看在眼里,并没有把尸体放进去,也就是说尸体是在梁老师把盒子带走后才有的。”
“这个学生的话可信吗?”
“嗯,我同事为了验证他是否说谎,故意找来一些东西充当尸体绑在盒子盖后面,然后让那个男生去打开,他开盖子时有些惊讶,足以证明突然变化的重量超出他的预料了。”
“哦,那尸体出现的时间线很清晰了,就是梁志超带走后才有人作案。”
“盒子在梁志超那儿保存了一周左右,他以为那就是一件艺术品,所以从没有研究盒子能不能打开,所以他也无法断定尸体出现的具体时间线。”马海立说罢,脸上表情愈发苦恼。“更糟糕的是,凶手故意引导我们往人口失踪方向调查,报告上写着死者是流浪乞丐,上面不想为这种事浪费时间,加上有人来保释梁志超……唐玉的案子很大可能要中止了。”
他心有不甘,一拳砸在实验台上,边上的实验器材摇摇晃晃,差点掉下来。
“现在中止的话,以后恐怕就会永远终止了,我不甘心就这样结束,所以我打算……”他深深看着邵卓尔,“我要自己调查。”
邵卓尔理解他,“你的选择和唐斯一样,都要自己去找出凶手对吧,既然如此你去找唐斯好好谈谈吧,我也很担心他的情况。”
“是,我决不能让他步入危险境地。”
邵卓尔犹豫一阵后,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在收藏展上找记者要来的照片,我怀疑凶手就在这群人中间。”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我觉得唐斯那天一直在注视着凶手。”他把当天唐斯的反常讲给马海立听。
听完有关唐斯的事,马海立问道:“唐斯说的咒术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这个哥哥会懂他在说什么呢?”
“你觉得会不会是什么游戏暗语,就是要杀死凶手报仇的意思。”猜测道。
“应该……不是吧。”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只要他不做出傻事来就好。”马海立起身,抬手重重拍向邵卓尔的肩,“我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会带他们出去训练,他可以暂时不去想这些难受的事了,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内心伤痛也在训练中消耗带走了一些。”
“但愿如你所想。”其实他觉得唐斯不是那么容易能放弃仇恨的人。
这一点上,马海立还是不太了解唐斯啊。
马海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吧。”
“请你帮我好好照顾一下小斯,多开导他一些。”
“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他的。”
“谢谢。”
33、奇怪的声音
◎黑夜里的怪声令人悚然◎
谢宛蓉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肚子很圆润,临近产期了,她带着身子继续上课。看着她身上散发的母性光辉,办公室里很多女老师羡慕不已。
说到孩子,可能女老师的话题会很多,男老师相对而言没太多感触,毕竟都还是一群单身汉嘛。
不过邵卓尔有些想法。
他在想俞言以后有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不自主又想起肖徽了。
肖徽纠缠他时的模样,就像是孩子喜爱父亲的样子,俞言那会儿有些宠溺,至少在外人看来的确如此,只是无人知晓一次次宠溺间他眼角不经意闪现的不耐烦。
“邵老师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当心待会儿一不小心被台阶绊倒哦。”
男孩子嬉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一回神瞥见旁边两道身影轻盈地跑过去。
“哎,你们才是应该慢点走,当心待会儿摔成两只花脸猫。”邵卓尔笑着,不甘示弱反讥回去。
是不是自己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光替俞言想着,没想过自己,可是……仔细一想,自己确实对孩子这种生物没有多大想法,现在自己也是单身汉呢,没有镀金,能看上自己的女孩子恐怕是一个也没有。
另外,自己也不喜欢孩子,男孩或是……女孩更是想都没想过。
看着眼前这群说说笑笑的大男孩们,心里果真一点也没有赶紧生一个孩子出来累死自己的想法。
唉,连女朋友也没有的人,当了老师却要照顾更多的孩子。
人生在世,为了挣钱,真的要经历许多个第一次呢。
“我们把菜买回来了,晚上就吃火锅吧。”
“嗯,可以啊。”
“顺便开两箱啤酒喝!”
“说什么呢,邵老师在这里呢!”
“哎哟,是喝啤酒又不是喝白酒,酒精含量少,醉了就倒头睡一觉,第二天啥事也没有,是吧,邵老师?”
邵卓尔:“别想了,有我在,你们只有喝白开水的份。”
“啊啊啊,你怎么这里啊……”
站在门前风景台上望去,眼前正好有一棵斜插进石壁的松树挡住了视线,一时之间无法看清山的全貌。
身后这栋房子外表蓝白相间,是很好的度假别墅,因为在山阴间,气温比较凉爽,没让他们感受到城市里酷热难耐的恶劣天气。
他们来这里已经三天了。
刚背着行李徒步上山,大家都快累趴下了,推开门,里面环境十分糟糕,令他们的心情更是差到极点。当时就有几个男生大吵大闹,死活要离开这里,邵卓尔苦口婆心一顿劝说,才把他们留下来。
接着所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对屋子内部进行大扫除,忙活到凌晨才总算把这里收拾的可以住人了。
这三天训练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任何状况发生。
只是……
唐斯有点……不正常。
训练的时候,模拟比赛的时候,他都很正常,和大家聊天、吃饭也没问题,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也正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才觉得他不正常。
有一天晚上,邵卓尔起夜,瞧见他坐在门外,门口的灯照在他身上,他缩成一团。放轻脚步靠近过去,能听见他的哭声,声音很小,大部分都被他努力遏制在喉咙里,隐隐的啜泣声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面对亲人去世,谁都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吧。
那天晚上邵卓尔选择悄悄离开,并没有上前安慰,他一直很怕麻烦,不想去管别人的家事,他知道自己没法管也不能管。不过现在正在经受挫折打击的是自己的学生,他就是想不管也不行。
“我记得你的资料里写着父母已故,你现在还是未成年,你需要监护人,去和你当警察的哥哥一起生活吧。”
唐斯似乎没想到邵卓尔会对自己说这番话,愣了一会儿,而后缓过神说道:“不要,我很多年前就没有接受他的接济了,我不想要他用命换来的钱。”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哈?”
“我以为你们俩兄弟有心结,或是你处于叛逆期才抗拒你哥哥的靠近,原来不是啊。”邵卓尔笑了笑。“听你刚刚那么一说,就证明你也在关心他,心疼他工作辛苦,可是你们是亲人,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了,不住在一起真的好吗?”
闻言,唐斯沉默片刻,他好像陷入过去的回忆之中,“其实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我和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母亲和前一任丈夫结婚生下了他,后来性格不合,改嫁跟我的爸爸结婚生下我和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