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经济状况不好,哥哥总是经常过来看我们,给我们带好吃的、好玩的,那一次,他带我们一起出去玩,小玉被摔进火堆受伤了,爸爸很生气,不许我们再和他一起玩了,但是我们经常偷偷背着爸爸去找哥哥。过了几年,哥哥的爸爸生病去世了,哥哥进入警校,我们就很少见面了。”
“爸爸妈妈意外去世不久,哥哥来找我们,提出要接我们去和他一起住,是我自作主张拒绝了他的好意。”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沙哑。
邵卓尔问:“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觉得……自己没资格吧。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事,怎么能安心理得当拖油瓶白吃白喝呢?”
“你长大了就好好工作,然后回报他不就行了吗。”
“那会儿就是不懂事才赌气不去,所以现在后悔了。”唐斯声音有些颤抖,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啪叽”湿了手背。“如果是他在照顾小玉,说不定小玉就不会遭遇不测了。”
“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邵卓尔一针见血问道。
唐斯心头一凛,失手捏碎了手中的鸡蛋,蛋液顺着手臂流到洗碗池中。
本来这事,邵卓尔只是怀疑,瞧见他这副表情后倒是确定了□□分,唐斯果然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正当邵卓尔想要继续追问时,一声巨响吓了他们一大跳。
“砰!”
铁质的垃圾桶砸在墙上发出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儿,扭头去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垃圾桶滚落在凌阳身旁,而凌阳摔在地上,眼神惊恐地四处张望,好像这个房间充满了一些脏东西。
贺东辰满脸怒气走到他身边,重重踢了他一脚。
“混蛋!”
邵卓尔赶忙过去制止,“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一向都知道篮球社的学生脾气大,不好管教,但是当着老师的面殴打同学,这确实太过伤心病狂了。
“你知道什么啊?!这个混蛋竟然用刀割伤了我的手!”
他手臂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伤口大约有十多厘米长,鲜血不断从皮肤里面渗出。
“快,来个人帮忙把急救箱取来!”邵卓尔立刻指挥道。
一顿操作,总算把血止住了。
邵卓尔看向凌阳。印象中,凌阳是一个很容易被人淡忘的存在,他就是篮球队里的小透明,他是替补队员中的一员,其他人都努力训练想要转正成为正式队员,日后去打职业篮球。凌阳身体瘦弱,根本不适合打篮球,他待在篮球队只是为了得到学分。
他平时很安分,没和任何起冲突,这会儿他用刀怎么会伤了人呢?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故意划伤他的吗?”
“不、不是,我只是看错了……”他含含糊糊解释着。
“你看错什么?”不只是邵卓尔不明白他的话,其他人也没听明白。
凌阳没有说话,慌张地扔掉手里的刀,跑回房间,贺东辰怒不可遏想要追上他再教训他一顿,邵卓尔再次阻拦,并警告所有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生事端了。
然而,几个小时之后,发生了一件怪事。
晚上睡觉时邵卓尔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味道很奇特,是语言无法形容的,闻久了总令人想起不好的事情。
他实在无法忍受,走出房间循着气味找到源头,最终确定是某间学生卧室里传来的。他试着扭动门把手,门没有锁,他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两个男生都沉沉睡着。
屋子里气味很重,他难以想象他们怎么还能在这种臭气熏天的房间里安心入睡的。
大家早上围坐在长桌边用早餐,心情瞧着都很好,丝毫没受昨晚的事情影响。凌阳坐在最末尾,啃一口吐司,喝一口豆浆,他默默地独自坐在那儿,不跟任何人交流。
邵卓尔若有所思盯着凌阳,忽然蓦地问道:“凌阳,你昨晚在房间睡觉,有闻到什么很怪的味道吗?”
凌阳还没来得及答话,贾麟插话进来:“什么很怪的味道?该不会是凌阳这几天没洗澡发出的臭味吧?”
他一说完,周围轰然大笑。
邵卓尔无奈,贾麟这家伙嘴欠,什么事都要插嘴,哗众取宠。
“我昨晚闻到了一股气味,是有点恶心,不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所以你不要多想。”
“可是你问我就说明和我有关系对吧。”
“嗯,好像是从你行李箱里传出来的。”
“行李箱里是一些旧衣服,可能是衣服发臭了,我回去洗洗就行了。”
贾麟一听,脸色很难看,把西餐叉子扔回拌好的蔬菜沙拉碗里,“既然是衣服臭了就早点拿出来洗啊,你别忘了房间是我们的公共区域,你不洗塞在箱子里是故意恶心我吗?”
“对不起……”
洪尚呈:“别那么说凌阳,凌阳很爱干净天天洗澡呢,至于穷人散发出来的穷酸气那就不是他能控制,不散发就不散发了。”
“啧,你就该去打工挣钱,干嘛加入篮球社啊。”李吴良轻蔑地看着凌阳,嘲讽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些餐馆的工作?“”
“够了!”唐斯盘子一推,桌上撞得丁零当啷直响。“我们是来这里训练,又不是来秀优越感,我跟凌阳一样穷、没钱、吃饭都成问题,你们是不是也想说很瞧不起我啊?!”
关雎:“拥有金钱就说明是强者,弱者只有被瞧不起的份。”
“不,拥有金钱的不是强者,恰恰相反,是弱者才对。只有弱者才需要金钱,金钱也只会去往弱者身边。”
“吵死了。”
“嫌我吵吗,你需要用钱证明自己,你就是弱者,承认了是吗?”
关雎怒了,把碗摔地上成了好几块,“闭嘴吧,我不想听你说了!”
洪尚呈挑眉,心里有些毛了,“唐斯你今天是怎么了?起床气吗?一大早就吵架,像是在故意发泄闷气似的,如果你真的有气也别在这里撒!”
“你们很清楚我为什么生气,何必还要惺惺作态,都是一群伪君子,骂你们又怎么了?”
邵卓尔:“所有人赶紧吃饭,有精力没处使的话待会儿去场地里负重跑十圈!”小样儿,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们了!
门外有人敲门。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谁啊?”
是女孩子的声音。
难道是这附近的居民,或是来这里度假迷路,过来敲门问路的?
“贾麟你去开门。”邵卓尔指挥他。
“为什么是我啊?”
“因为你离门口最近,你不去谁去?”
“吼,我太倒霉了。”
“少废话了,赶紧过去开门。”
贾麟磨磨蹭蹭,极不甘愿地过去开了门,他的身体挡住了外面女生,不过从贾麟惊奇的语气听来,他似乎认识那女生。很快,他们的疑惑都解决了,女生是他们的同学,是啦啦队的队长乐媛。
乐媛从贾麟身后探出脑袋,开心地和他们打招呼,还向邵卓尔问好。
邵卓尔惊讶她怎么会来这里,一问,才知道她专门请假来这里找人,她要找的人是贺东辰。邵卓尔一开始不明白她和贺东辰的关系,在听到“古道热肠”的郝盟同学一番说明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俩人是情侣关系。
有些搞不懂现在的学生是怎么回事,为了谈恋爱都不好好认真读书了,假装生病请假都要来陪自己的男朋友,高中爱情纯粹的几乎令人发疯。
可是人来都来了,如果现在让她一个人回去,路上万一出事,谁来担这个责任啊。
他左思右想,还是让乐媛住下来。这里房间都分配好了,没有剩余空房间了,他只好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让乐媛住,自己则抱着被子去外面客厅的沙发上睡。
这天晚上,他发现一些怪事。
先是白氏三兄弟晚上梦游。
三兄弟穿着白睡衣,站在落地窗前两眼发直盯着漆黑的窗外,两眼无神,脸色苍白且僵硬,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邵卓尔以为他们家族有遗传梦游症,所以没太多想,以为他们瞎折腾一阵子就会恢复正常,自己乖乖回房睡觉。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些奇怪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有三个人影坐在沙发对面,背对着他,都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一看,把邵卓尔吓了一大跳,睡意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