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也受到感染，“是啊，还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用命挣出一条出路吧。我也不能承诺不再牵连你，只能说能做的我会做。”
“成交。”锦年一笑，春光灿烂。
“不对，是承诺。”
“对，不是交易，是承诺。”
两人一起相对而坐了很久，各自想着心事，蓦地锦年提起，“沐风，你知道吗？秋嬷嬷死了，大壮卖了，他们的心真狠啊。”
沐风想原来不只是警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然，死的就不知是谁了。”又想起锦年手上的痕迹，问：“伤你的是谁？”
“问了又怎样。”
“我得知道。”为你记住，也为自己记住，记住自己的失败，记住她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既然沐风想听，锦年也忍不住倾诉，“户部侍郎楼之敬，呵，他原来还是我父亲的同僚呢。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沐风心里一惊，“他认出你了？”
锦年摇摇头，“没有。从前也只远远见过一面。”
“不要让他认出来。”沐风叮嘱到，她不吝以最险恶的心思揣度。
“你不要担心，他几乎不来了，说是别处有个兰园，那里可以不拘死活。”锦年安慰说，声音越来越低。
“竟是连王法也不顾及了。”
锦年也很迷茫，升平馆仿佛是个法外之地，过去以为的真理都不管用了，“这里为什么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或许这里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两个女孩依偎在一起，一同等待又一个夜晚的到来，和更多的日日夜夜。
转眼又是阳春三月，刘公公又来了升平馆，特特叫了沐风过去。
“去年见的时候，可没想到你个小丫头，倒是挺有本事。”刘公公看着面前的沐风说。
沐风低下头，说：“奴不敢当。”
“我看你倒是挺能的，靖王也能迷倒，我的命令也敢违抗，眼皮子底下还能传消息。”
“刘爷爷明察，奴不曾传递消息。只是不想要那孩子。”沐风连忙解释。
刘公公摆摆手，“你也别辩解了，知道你嫌疑最大就够了。你呢，知道为什么还留着你吗？”
沐风鼓起勇气，只是刘公公的眼睛，“奴斗胆一猜，因为靖王殿下。”
刘公公呵呵一笑，“小脑袋挺聪明的嘛，就是靖王。今儿我把话说到这儿了，以后靖王少不了来找你这个孩儿她娘，他说了什么，想了什么，你都一字一句报上来，可记住了。”
“郡君之母乃是靖王妃。奴无能，不敢期望靖王怜爱，亦不敢窥探其隐秘。”沐风知道拒绝不得，但要试探一句。
“还挺有情谊的。可那样你可就没用了，你说死你怕不怕，生不如死你怕不怕。”说着招招手，让沐风近前来。
“奴…奴…”沐风说不出话。
刘公公拉了沐风过来，在她耳边说：“陈公子可还讨人喜欢，升平馆中特别的客人可多了。若还不够，单为你准备也不是不行的，对不对。”
“奴怕，奴怕。”岂不是将最后的自尊打碎，踩在脚下。
刘公公拍拍沐风的脸，“这不就好了嘛，一个小女子，逞什么英雄。要知道自己的小命儿攥在谁手里不是。”
“奴的命在刘爷爷手里。”
“聪明。”刘公公满意。
☆、第二十八章
冲冠之怒
靖王从皇陵回来，向父皇请了罪，给母妃解释了前因后果，对王妃交代了日后安排，也安抚了下属。他日日忙碌，准备着再次出京驻边。但靖王自己知道，他是为了逃避那个女人，一个生下了他唯一孩子的女人，他可以从容面对所有人，却不知如何面对他。也可以说，其他人他躲避不得，但对于她，见与不见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她只能接受。
最后，靖王还是去见了沐风，他可以逃避，但那有违他做人的准则，如果连准则都失去了，那他也就和他讨厌的庸碌之人一样了。
这次没人为难，鸨母引着靖王路过一间小厅。门开着，有个姑娘在弹琴，再往里去，有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沐风正在待客，不过今日陈公子是独个来的，如今夜也深了，公子稍后，很快沐风就来了。”之前因为沐风的事办的不圆满，馆长虽然没反悔，但也给小梨定了个很高的身价，今日也是巧了，不过是稍作为难。
靖王知道这个红姨圆滑，不会是无缘无故，“你们是故意的。”
“奴家如何敢，事不凑巧罢了。”红姨不应。
靖王一把推开红姨，走了进去。弹琴姑娘见他面含怒气，连忙退了出去。
陈复礼却只是抬抬头，看到进来的是位气度不凡的男子，“哟，进来的真是时候，这位公子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