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一步跨过去,掀开陈复礼。随意扯过一段帷幔为沐风遮住身体。沐风低着头,不敢与靖王对视,不愿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
见到靖王这番动作,陈复礼还有什么不懂的,也不理衣裳,也不生气,随意坐着,“公子这样可没道理,都是沐风姑娘的客人,当论个先来后到。”他可是认得这我公子,但这样算了,就失了面子。
“你怎能当众行事?”说着靖王的拳头紧了又紧,努力克制自己。
陈复礼拱拱手,说:“个人喜好,还请见谅。”
靖王咬着牙,紧盯着陈复礼说:“你,别再来找沐风。”
陈复礼呵呵笑起来,“这个在下可就恕难从命了。来不来,来了找谁可不与公子相干。都是此间客人,大家彼此彼此。”
靖王再忍不住,一拳打过去,不想陈复礼也有几分功夫,一个闪身躲过,抄起随身的匕首,放在手里摩挲。“怎的还动了手呢,这可非君子所为。”
“和你讲什么君子。”靖王说着,无视陈复礼手中的匕首,举拳欲打。
陈复礼也不急,挡住靖王的拳头,对他耐心地劝解,“早就听说靖王殿下与一升平馆女子有私情,没想到啊,竟与在下的眼光一样。”说罢,放下靖王的拳头,仿佛还有几分不屑地眼神在沐风与靖王之间绕了几绕。。
身份被叫破,靖王顺势压人,“你既然认识本王,还相争。”
陈复礼也不心虚,既然认得皇亲国戚,自然有些来历,“在下不才,也挂个虚职,家里也有几分薄面。殿下不必以势压人。”
靖王这几日正痛恨自己无能,被戳中心中隐痛,更是怒不可遏,也不想管闹出去有什么后果,会不会白白惹人嘲笑,就要冲过去。不想身形一顿,被一旁的沐风死死抱住了腿。
“陈公子,现下靖王殿下在气头上,为奴一个青楼女子争锋,传出去都没颜面。今日都是奴的过错,来日必定好好向陈公子赔罪。”无论如何不能让靖王在这里打了人,陈公子也是官宦子弟,闹起来,只会更伤靖王名声。
陈复礼也不是一定要和靖王争个高下,更不想和他打起来,就像沐风说的没必要,只是被打扰了雅兴,扫了面子,有个台阶就是了。
“殿下,求您了。”沐风抬头望着靖王。
看着沐风衣衫不整,靖王不欲她为难,只好道,“今日,是本王失礼了。”话虽这样说,仍死死瞪着陈复礼。
陈复礼看看沐风,又看看靖王,玩味一笑,“在下亦有不当之处,今日就让与殿下了。沐风姑娘,改日在下再来拜访。”说罢随便整理了衣服,大笑着走了。
沐风盯着一边的红姨,直到红姨讪讪地关上门,离去的脚步声响起,沐风才开口,“殿下不该来。”
“我应该来。”靖王将刚才行动间落下的帷幔递给沐风。
沐风默默披在身上,郑重地说:“那么,以下的话,沐风只说一次,听过了,殿下再做决定。”
“好,我听着。”
“宫内刘喜公公命奴迷惑殿下,所得讯息皆上报。奴今后会依命行事,当初的承诺奴不能遵守了,告知殿下。”说完沐风松了一口气,坦白告诉他,那么他自然知道有些事不能同自己说。
“为什么。”既然是命令,自然有赏罚。
“契约撕毁的时候,自然要告诉立契之人。”
“这话不全。”
“真就可以了。”
靖王沉思片刻,“你不必拒绝,我会尽力照应你的。”即使知道沐风会通风报信,想到她带给自己的轻松快乐,他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
沐风温柔一笑,凑到靖王身边,“您看,这就是殿下,奴既喜欢殿下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又遗憾殿下是个这样的人。”
“有情有义不好吗。”靖王抓住沐风的手臂反问。
“好,但有一句俗话,好人不长命,不若当个祸害。”沐风妖娆的眼神好似生出诱惑。
靖王带着几分恨恨,说:“你就是我的祸害。”
沐风衣袖滑落,露出整条手臂,靖王看到上面的一些痕迹,难免问,“这些……。”
沐风匆忙遮起,“这是奴的命。”
“因为我。”靖王肯定,瞬间眼中再次升起怒火,“我带你走,余下的都不管了。”拉起沐风就要带她离开。
沐风却挣脱他,“殿下,不能。”不是不想一走了之,可就是就算今日走出这里,疯狂一场又如何,靖王有他的行事原则,不过为金陵城又添一个谈资。若是被人翻出自己的身世,更是难平息了。
靖王回头看着沐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也觉得我无能吗?”
“没人将升平馆中事当真,出了门就忘了,殿下亦不必当真。”说着将自己的衣领扯得更开,让靖王看到更多,“褪去了华服,人人都是野兽。殿下,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