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起身欲走,那三个人哈哈大笑,却并不去阻拦。沐风脚步虚浮的晃到门边,却看到斜里走出的丁乙挡住了去路。必然是馆长派来的,姓陈的也不像是什么紧要人物,那么就是针对自己来的,原来这就是另一只靴子,馆长的警告。今天只能任人宰割了。
沐风对着丁乙露出一个惨淡的笑,看着丁乙对她摇摇头,只得转身走了回去。引得那三人笑声更甚。
陈复礼一把拽过沐风,让她卧在自己怀里,“沐风姑娘,可还能再饮一杯酒。”说罢不等回答,仿照泽平的样子,渡了一口酒过来。舔舔唇,说到:“嗯,纨绔的法子,味道果然不一样。”
陈复礼举起一杯酒,说:“兄弟们,对不住,哥哥要先尝了。”
“长幼有序。”
“有甚关系,大哥先来。”
三人齐饮一杯酒后,陈复礼扔了酒杯,扫落一案的瓜果,将沐风放在上面。然后俯身去解沐风的衣带。
沐风按住那双手,做最后的努力,“公子,去奴房中可好。”望了望帷幔那边还在弹奏着乐曲,洞开的房门外时不时有人走动,又说;“此处人来人往……。”
陈复礼用一根手指点了点沐风的唇示意她闭嘴,笑得愈加灿烂,“可是,在下喜欢。”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不容拒绝。
就在这乐曲声中,兄弟的欢笑声中,听着怀中人强忍的呢喃,手指划过一片光洁的肌肤,感受着她无力的挣扎,陈复礼才觉得人生快意,去他的宗法伦理。
门外的丁乙看着厅内的情形愈加荒诞,悄悄掩上了门。馆长的命令他不能违背,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一夜疯狂,兽性褪去,陈公子三人离开,留下一地狼藉,和伏在案上的沐风。痛的不是身体,伤的是心。
轮如明月尽,罗似薄云穿。无由重掩笑,分在秋风前。②
不过一刻,丁乙独自转了回来,捡起那一柄已经破了的团扇,黄色的迎春花仍然鲜艳。
作者有话要说:①《扇》唐·陆畅。
②《咏破扇》唐·唐怡。
☆、第二十七章
谁为主宰
黎明之前,客人走了,沐风的心一阵阵的痛,原来在自己陷入危险的时候,并不会有一位英雄来救。还是丁乙进来,为她披上一件披风。扶着丁乙的手,沐风问:“这样的我是不是很不堪。”
丁乙摇摇头,说:“是人心。我是不是很冷漠。”
沐风也摇摇头,说:“冷漠的是这座升平馆。”松开丁乙的手,沐风一个人一步一步走回去。在人生的漫漫长路上,或许有一两个人可以陪着她走过一程,但中间的每一步还要靠她自己一一踏过。
沐风还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前来拜访。打开门迎锦年进来。
锦年看沐风还穿着中衣,也不见外,随意地走进里间卧房,坐在了床边。
既如此,沐风也爬回床上去,拢着被子同她说话。
“昨日的客人是红姨特意为你安排的。”锦年说。
“我知道。”沐风想到昨日红姨的话,只怕锦年这段时间也不好过,“对不起,牵连到你了。”
锦年摇摇头,“当初就说过有危险,情出自愿,你没有对不起我。”
“可你还是很难过?”沐风从锦年的眼中看出了隐瞒。
锦年一下被戳破伪装,眼中涌出一滴眼泪,还未落下,就被她拂去。“只当是一副皮囊罢了。你又能好到哪去,昨日路过我可是看见了。” 锦年还是嘴上不饶人,总要反过来刺一下。
沐风知道她的性格,附和她说:“嗯,惨不惨?”
“惨不忍睹。”锦年说过却笑了,同时天涯沦落人,报团取暖。
“可我不后悔,重新来过也还是一样,哪怕还是同样的结果。”
“沐风,我说我也不后悔,你信吗?”
沐风挽起锦年的衣袖,看着手臂上的伤痕,一滴眼泪落下。不需要有证据,所有有嫌疑的人都会有警告。不敢真的碰到,沐风徐徐地描摹伤痕的轨迹,问:“痛吗?”
锦年放下衣袖,“痛,可更痛快。人生在世,我一直活的浑浑噩噩,了无生趣。能做一点惊险刺激的事,报复一下压在我头上的人,真痛快。”
“力量悬殊,毫无胜算。”沐风扔了被子,赤脚来到锦年身边。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有没有什么计划,我也不问,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只管说。”
沐风扳过锦年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你自己就没有什么心愿,什么执念吗?即使现在没有,未来也未可知。”
“什么执念,父兄并不冤枉,我就是活该;什么心愿,难道还求一个良人吗;什么未来,有今日没明日的,只有现在。”锦年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