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的辞职在公司引起了少许的波动。
那天,李安得挂了电话没多久,刘建华就火急火燎冲进办公室,结结巴巴地说:“李总!大事......大事不好了!陈......陈哥他!”
李安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大惊小怪。我批的,怎么了?”
刘建华小心翼翼打量李安得的脸色,安慰道:“您没事吧?”
李安得不耐烦地赶人出去:“我有什么事!恭喜你升秘书部部长了,去办你的事去吧!”
刘建华捂着胸口退出办公室,心想:温柔礼貌的总裁都变暴躁青年了,就这还没事呢?
他摇着头,忍住抓心挠肺的八卦欲,老老实实干活去了。
过一阵子,老李总也对此有耳闻,把儿子召回老宅,不满地说:“让你好生护着小陈,你把人给我弄跑了!”
“留不住人才就还给我。”
不知道曾令把陈白拐去了哪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深山老林。偏远地方信号实在是烂,李安得已经为此好久联系不上陈白了。
本就焦急,此时被老父亲旧事重提,李安得生气又委屈:“那他就是想跑,我能把他锁起来吗?我倒是想!”
“还个屁!跑了也是我的!”
蛮横粗鲁的态度把老父亲气得够呛。
夜里,郑问雁敲了李安得的门。
李安得正在锲而不舍试图与陈白打电话,奈何总是打不通。
郑问雁坐在床边,看着不甚活跃的儿子。犹豫半天,问他:“你是不是对陈白......”
李安得警惕,看了母亲良久,才耷拉下肩膀,义无反顾地承认:“对。”
郑问雁喉头一梗,既是伤心,又是预料之中的平静。李安得有些不安地靠近母亲:“妈......”
郑问雁勉强地笑笑:“我知道了。”
“他一定是个好孩子。你爸也会喜欢的。”
“怎么就妈不认识,改天赶紧带回来让妈见见。”
说罢,放下手中温好的牛奶,不等李安得说话就匆匆出去了。
李安得愣愣地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捧起那杯牛奶,一口喝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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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安得也逐渐习惯了“异地”的作息。
两人仿佛过着有时差的日子,消息无法得到秒回。李安得有事也会因为工作太忙而错过陈白有空的时间。
但,互相的问候与牵挂从来没有断过。感谢科技,他们偶尔还会打个电话,甚至视频聊天。可能十天半个月找不到人,但陈白一有信号就会第一时间对李安得报平安。
陈白离开的第三个月,李安得去监狱探视了他的父亲。
李安得自称是朋友,讲了讲陈白的动态,让对方安心。
陈汉一脸局促的沉默,时不时带着一丝考量审视着玻璃对面的英俊男人。
最终,他动动嘴唇,叹出一句:“麻烦你了。”
陈白离开了将近五个月的时候,李安得的小公司上市了。
奔波一整天,李安得倍感疲惫。
让司机提前下了班,李安得坐在车里,点开微信。先是回顾了一下和陈白的聊天记录,李安得沉默地转发了自己公司剪彩的新闻过去。
收起手机,他驶向家里,习惯性地绕过陈白家的小区。
但是,陈白这么冷静的人,干脆起来却决绝地不可思议。李安得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短短的周末,陈白就已经处理掉家中的东西,把房子退了租。
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一边靠近自家小区。
远远地,李安得看到保安亭前有个身影正仰着头与保安聊着什么。
李安得把方向盘的手颤抖起来。
一踩油门,又猛地刹车,把那人吓了一跳,连忙避让,一边皱着眉回头。
黑了,瘦了,是视频里那个亲切的板寸。李安得看着那张熟悉又变得有些陌生的面孔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惊喜地笑了。
他听见陈白指着他扭头对保安说:“我就是来找他呢。”
陈白干脆地上了副驾,自在地说:“走吧。”
李安得顺从地将车开进地下车库,一路无言。
熄了火,两人都坐在车里没有动。
陈白打量着李安得。视频里看不真切,真人在面前,他发现李安得更加成熟稳重,但又透露着一股疲惫。
两人对视,李安得默默地红了眼眶。陈白心底一片柔软,主动打破沉默:“我回来了。”
李安得解开安全带,推开门,脚步匆忙地绕到对侧。
陈白被他的动作镇住,迟疑地也弹开安全带。
还没等陈白开门,副驾的门就被李安得拉开。
李安得弯腰,一把捞起陈白,紧紧拥进怀里。
“我好想你。”李安得哽咽。
陈白回抱住李安得,拍拍他的背,手攀上去摸摸他的后脑勺,说:“我也是。”
“你还走吗?”颤抖的声音暴露了李安得的恐慌。
陈白坚定地说:“不走了。”
他安抚道:“野人的日子太难过,还是城里好。”
李安得稳定了一些,说:“那你还回来吗?秘书部一直没有栽培副部长。”
陈白说:“不回去了。”
李安得顿住,推开陈白,捏住他的肩膀:“为什么!”
陈白看着李安得红彤彤的双眼,笑着说:“我不喜欢职场恋爱。”
李安得定定地看着他,反应过来,不可置信。
陈白挑眉:“怎么了?我没机会了吗?”
李安得摇头,说不出话来。
他脑子一片混乱,本能出来跳脚。
李安得一把将陈白抵到车边,低头吻了下去。
陈白顺从地仰起头,主动环住李安得的背。
停车场的声控灯在漫长的接吻中暗了下去,两人的身影在昏暗中模糊了界限,终于融为一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