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合欢+番外(43)

安惟翎一脸阴森,“早干嘛去了?”

两位医官长舒一口气,袁玠有些不太敢看他们,避重就轻道,“周赟家园子里打通了一汪湖水,吃过午饭后众人去游湖,我喝的有点多,一不小心落了水。”

安惟翎心头一跳,回头看向乔太医,“相爷可有大碍?”

乔太医颤颤胡子,“相爷受了寒气,安将军来之前,相爷发了场高热,好在下官施针过后退了不少。相爷底子不错,只消按时吃药,休养三五天便可痊愈。”

安惟翎点点头,“有劳乔太医,您辛苦,请回吧。”

乔太医如蒙大赦,连忙带上药童迈着小碎步退出去。

二人出了相府大门,各自鞠一把冷汗,小药童满脸的不可思议,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

“哇——”

乔太医看他一眼,叹道,“见识了?”

小药童点头,亦叹,“将不似将,相不似相。”

乔太医笑了,“从前听同僚说这二人腻歪得教人倒牙,我还不信。怎么说也是万人之上的权臣,何至于一副小儿女的情状?咳……今日方知名不虚传呐。”

“可不嘛,我眼都快看瞎了。”

乔太医“哼”一声弹弹他脑门,“小小年纪说什么眼瞎?”

药童捂住额头暗骂一声“老不修”,二人各自揣着万千感慨走远了。

那厢,袁玠见安惟翎神色不虞,安抚道,“阿翎莫急,我没事的,养几天就好了。”

他头发上还有一丝潮气,想是回来之后沐浴过,安惟翎皱皱眉,转身去净房取了干毛巾,又点了手炉,坐上床给他烘头发。

袁玠坐起来,乖乖地任她来回倒腾,他唇色不似往日红润,两颊也少了血色,更显得眼睛乌溜溜的,像个半大孩子。

安惟翎一见他这幅病西施的模样就来气,“我已经打发走了乔太医,你可以把实话说完。”

袁玠心头一跳,惊诧于她的敏锐,嘴上仍旧装蒜,“说完?”

他眼眶睁大,瞳仁黑白分明,实在是个斯文柔弱到好欺负的模样。

安惟翎放下手炉,一手给他顺头发,腾出另一只手去捂他眼睛,没好气道,“少瞪我。”

袁玠茫然,“没有瞪你。”

他故意眨巴眼睛,纤长的睫羽刮蹭得她手心发痒,安惟翎移开捂住他眼睛的手,心里冷笑,暗道这人真是愈发能耐,这种时候竟还勾人。

“别扯,现下没有旁人,说完吧,是不是有人推你下水?”

袁玠一凛,屏住了呼吸。

安惟翎见他这幅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大半,丹田处邪火上涌,她噌地站起身,“有人害你,为什么不立刻告诉我!”

手炉“当”地滚落在地上,铜盖弹开,炭灰撒了一地。

袁玠心里暗叹,看这情形是不能善了,那接下来该如何收场?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指着地上的手炉,“掉了……”

“你还给我扯开话题!”安惟翎气结,脚尖一挑,手炉一下噔噔弹开,在地上磨出一溜火星子。

袁玠大概是全大周最不怕安将军的人,看她怒成这样,非但不怵,反而有些心疼,“阿翎别恼,我真没事。”

“我看你脑子有事!”安惟翎忽而坐下,一把将他揽在怀里。

她身上很温暖,袁玠忍不住环抱她,他知道这姑娘还在气头上,伸过手掌,像哄小儿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别生气了……”

安惟翎松开了他有些瘦的腰身,手指抚上他的鼻尖,一片冰凉柔润的触感。他呼吸轻缓,气息温暖湿润,拂过她的掌心。

他略一抬下巴,去亲吻她的指尖。安惟翎顺势用指尖去描摹他清晰又细腻的唇线,这双唇瓣平常那么红润,现下却惨白得教人心悸。

她又去端详他漆黑的瞳仁,还好,它的亮色没有褪,依旧能深深映照她的影子。袁玠温柔地望她,“不生气了?”

不说还好,一说,霎时教她怒从心头起,色向胆边生。

安惟翎不由分说捧住他白皙的脸颊,去咬他有些干裂的嘴唇。袁玠大惊,怕过了病气给她,想转过头去,奈何根本不是这霸王的对手,他双手摁着她的肩膀,用尽了全身气力也推不动,竟是个欲迎还拒的模样。

他被安惟翎咬住双唇,只得含糊道,“阿翎……”

安惟翎不理他,两只手抚上他的耳郭,一点一点揉着。袁玠病着,本就浑身发冷,此刻被她温热的手掌半捂着耳朵,舒服得想叹息一声。

他瞬间又清醒,不能这样……他重新去推她肩膀,“阿……唔……”

安惟翎转而去吻他耳后的皮肤,这里连着发际和颈侧,微微发热。方才袁玠还觉得她双唇滚烫难耐,此刻又觉得它有些凉意……冰火交替间,总归是柔情蚀骨。

他不知不觉中将她环得愈来愈紧。

安惟翎感觉到他身体渐渐回暖,终于放过他,“谁推的你?”

袁玠一凛,“怎么又……”

“我今日一定要知道首尾。”

袁玠心叹,到底是个名将,不达目的不罢休。

“午宴时,周赟多灌了我几杯酒。饭后,众人乘船游湖,船小人多,亦有些颠簸,我喝上了头有些晕乎,有人趁乱将我推了下去。”

周赟这厮,惯常爱劝酒的,先前春猎的时候就拉着两人胡搅蛮缠,这回又整出这桩破事……安惟翎一阵愤懑。

“船上有谁?你怀疑谁?”

“六部的人有不少,我在心里轮了轮,除了周赟,似乎谁都有可能。”

袁相爷兴许是全大周脑子最好使的人,他若没有头绪,这件事情就更扑朔迷离。

“方才为什么推开我?”

话题转换得猝不及防,袁玠无奈道,“怕过了寒气给你。”

“哼。这不正好有难同当呢,省得你有事情都不告诉我,最好是下次有人害你,连我也一并——”

袁玠骤然捂她的嘴。

他甚少生气,即便是心里怒火熊熊,面上也能做出一派沉静,外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安惟翎知道他此刻真的怒了,他嘴唇抿得紧,眉头未皱,眼神却冷冽无比。

二人各生各的气,僵了一阵,袁玠先服了软,“阿翎,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以后有人害你,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袁玠想了想,终于点头。安惟翎见他同意,礼尚往来道,“齐玉,方才是我说错话,以后不再说。”

袁玠心下安定,伸手去牵她。

“青方怎么不进来?药该熬好了吧?”

安惟翎跳起,“糟糕!忘了解他的穴!”

她一下飘到门口,指尖在青方身上弹两下,青方浑身酸软,要往地上栽,安惟翎一把拽住他。

他站定后,无奈道,“安将军……”

“辛苦你了,相爷的药该好了,你去盛来。”

青方忽而有些急了,“对!药……多谢安将军提醒!”他匆忙向安惟翎行了个礼,小跑去了厨房。

安惟翎回了房内,袁玠一脸探究,“你点青方的定身穴做什么?他又拦不住你。”

安惟翎咳了声,“气急,误伤。你让青方拦住我,是怕我发现你病了?为什么不让我发现?”

“怕你心疼,再者,怕你去找周赟的麻烦。”

“你别怕,我肯定会找他麻烦。”

果然,袁玠叹了一声,转而问道,“之前听你在外头嚷嚷,隔着门,也没听清,你好像在骂谁‘孙子’?”

安惟翎想了想,觉得还是该说实话,“相爷香闺紧闭,又让青方守着门不许我进,我以为里头藏了女人。”

袁玠险些失了君子风度,“什么?!”

安惟翎上前安抚地摸摸他的手臂,“误会。”

“我难道是那种——”

安惟翎又去吻他,故意吻得啧啧有声,吮吸了好一晌。

又是良久才放开。袁玠有些耳赤,心里彻底拜服,“阿翎,你脑子里成天装了些什么东西?”

“装了你。”

“……别瞎想,没有别的女人,我有你就好。”你一个还不够我操心的?

安惟翎微笑点头。青方端着一碗乌黑浓稠的汤药走进来,房里灌满苦涩的气息,安惟翎似乎闻到里面有黄芪,皱皱眉头,“齐玉,你好好喝药,我有事先走。”

袁玠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有人敢怠慢我齐玉,这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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