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合欢+番外(113)

这等轻功,只怕大帅也不及。

卫渡津和唐棠双双挡在众人身前。

巡检司的卫队也火速赶到,弓箭手将院子团团围住。同时来的,还有暗卫统领万俟铮和他的一干下属。

戚无恙仿佛没见着其他人,悠然道:“安大帅,昆仑一别经年,不知故人无恙否?”

他音色既醇厚且阴森,众人心里齐齐发毛。

安惟翎想上前,袁玠却始终紧拉着她的手,她只得越过唐棠和卫渡津,定定注视着戚无恙,道:

“你当真好会装蒜,见空道长是你,戚无恙是你,馄饨摊主亦是你,我同你前几月尚见过,何来经年一说?”

戚无恙笑意极淡,“大帅好眼力。说起来,我与大帅还曾有半师之谊。不仅如此,卫渡津和万俟大人,也都向我请教过步法——”

万俟铮和卫渡津俱是大惊,“那位传我步法的游侠竟是你?果然是用了假面,那时我就该揭下你的——”

戚无恙打断道:“哪有弟子揭师父面具的道理?”

安惟翎道:“废话真多,直说来意罢。”

“叙旧。”

袁玠皱了眉头,安惟翎不耐道:“本帅同你个糟老头子何旧之有?”

“想请大帅同我一道去回鹘。”

他竟这般明晃晃地想将人挟持走,江崇宁沉了脸色,冲卫兵打个手势,围着院子的弓箭手纷纷拉紧弓弦。

“奇了,”安惟翎哂道,“你不怕我端你老巢?竟还有这般引狼入室的。”

“我想请大帅与我同赴回鹘王庭,吾王宽厚惜才,定会奉大帅为我朝上宾。”

“荒唐!”江崇宁气笑。

戚无恙似是没听见他,话锋一转,“大帅,近来可有不适?”

“有。”袁玠握着安惟翎的手忽而紧了,安惟翎拍拍他手背,“不过是因为本帅有孕了。”

戚无恙未料她这般回答,愣了一瞬,又脸色如常,道:“大帅可知,当年在昆仑山时,我传与你的心法乃是至阴之道?女子本属阴,此法有失阴阳之和,本不适宜女子习练。大帅倘若近来觉得功法凝滞,气息晦涩,便知该是此法出了差错。”

他为算计安惟翎,竟埋了这么多年的暗线。众人心里皆是一沉,唯独安惟翎浑不在意地“啧”一声,“至阴之法而已,于普通女子是不宜,于本帅却无妨。本帅虽近来功法略有阻塞,可是也有孕在身,如何说得清,是你的心法作祟,还是我腹中小子在倒腾?”

她虽有意宽众人的心,袁玠却仍是面色沉沉。

戚无恙望着她,“倘若仅是心法,倒无碍。可大帅和相爷都喝过我的茶,大帅还吃过我的馄饨,这便不同了。”

袁玠眼神愈发冷冽,安惟翎依旧淡笑,“茶里,馄饨里你都下了东西,可你当本帅是吃素的?郭樱也是吃素的?世间何毒没有解法?就算配上你动过手脚的心法,又有何妨?”

“安大帅有所不知,”戚无恙不紧不慢,“纯阴之法或于大帅无碍,茶和馄饨里的至阴之毒也可解,不过二者若集于一人之身,不出三月,病根就难以拔除了。”

袁玠一颗心好似坠入冰窟。众人的脸色亦是愈发难看。

“阿翎,那茶是他经由冯道善的手送来我府上的,”袁玠眸子沉沉,“倘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喝那杯茶……”

安惟翎捏捏他的手指,“傻子,与你何干?”她又转向戚无恙,“茶和馄饨里的毒,加上你传授我的心法,不出三月,我这纯阴之体便能落下病根?”

戚无恙缓缓点头,“世间仅我一人可解。”

安惟翎忽而一抚掌,道:“巧了!我家齐玉也能解!”

众人俱是一愣,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戚无恙亦然。

他微不可察地蹙眉,“作何解?”

安惟翎自顾自笑起来,清朗且疏狂。

这人什么路数?院里众人纷纷呆住,围着的弓箭手没见过这阵仗,懵得手中弓弦也松了。

袁玠见她这副模样,摁着她的肩膀,“阿翎,怎么?”

安惟翎止了笑,看向戚无恙,“可惜了你的‘不出三月’。”

戚无恙似是明白了其中关窍,淡然的神色忽而裂了一道缝,“难道你于三月之内破了纯阴之法?如何……你是如何……”

安惟翎面上带了调笑之色,“我方才不是说了,齐玉能解。”

戚无恙虽是她旧识,却不晓得她的荒唐德性,蹙眉问道:“袁丞相如何解?”

众人均望向安惟翎。

袁玠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握着安惟翎的那只手心开始发烫。

安惟翎笑道:“纯阴之法,自然要纯阳之物才能破解,你给我下.药的三月之内,我已得了相爷的元阳——”

院子里忽而一片咳嗽声。

袁玠脸都不知道往哪搁,好在他少年拜相,一向城府颇深,还能维持住仪表风度。

安惟翎没事人似的,继续道:“相爷修了近二十年的童子功,阳气至纯至盛,我本不知你背后做的动作,无意间得了他的元阳,”她又一抚掌,“现下看来,本帅当真是有先见之明。”

戚无恙一个牛鼻子老道,哪见过这阵势?当即不可置信道:“我给你下.药的三月之内,你并未成婚——”

安惟翎又大笑,“感情你是算好了我三月内成不了婚才下的药?可笑,就算未成婚,我怎么就不能与相爷暗度陈——”

众人咳嗽声更甚。

袁玠轻叹一声,“阿翎,你高兴便好。”

戚无恙没成想这人大庭广众之下还能耍流氓,愠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这般胡——”

“本帅是否胡言,你大可来试试。”

她话音未落,张存福、卫渡津、唐棠三人飞身上前,同他打作一团。

安惟翎大剌剌坐下,翘起二郎腿道:“来来,八宝盒里盛了花生瓜子,大伙来吃点,边吃边看。”

袁玠又叹一声,挨着她坐下来,给她剥起了瓜子。

其余众人纷纷失笑,亦坐下观战。

袁玠这院子颇大,巡检司的卫兵为了给几人腾地,俱都后退了一大圈,一帮小伙子竟是如同演武场一般,将院内众人围了起来。卫兵也是些练家子,见到这等高手之间的打斗,便目不转睛地看着,盼着学些道行。

戚无恙轻功卓绝,是踏雪无痕的步法。他身形极快,不见其人,只见其影。张存福、卫渡津、唐棠三人虽都为天之骄子,却不及他有一甲子的功力,更不及他轻功之精妙,三人合力,才堪堪与他打个平手。

张存福功如其人,内力霸道且厚重,是个拳拳到肉的打法。卫渡津是安惟翎亲自指点过的,得了些大帅兵不厌诈的真传,或虚或实,暗藏心机。唯独唐棠与二人皆不同,她年纪小,却天真狠辣,下手不知轻重,招招寻人命门。

三人围着戚无恙,众星捧月般纠缠不清。今日无风无云,可这院里真气流转,拂面不似东风和暖,却是有些锋芒,树影都无情婆娑起来。

芮公公在一旁看着,技痒无比,若非他服侍于皇帝,早忍不住同这大名鼎鼎的见空道长过过招。万俟铮亦然,他是皇帝的暗卫头子,没有江崇宁旨意,不可随意与人动手。

安惟翎一瞄这二人神情,便了然于心,她将袁玠剥好的一座瓜子仁小山倒进嘴里,一面咀嚼,道:“哎,三打一算什么本事?”

戚无恙的声音幽幽传来,“正是。安大帅不如单独与我斗几个回合?”

如是围攻之下,听他气息却丝毫未乱,安惟翎暗赞一声“好功夫”。

袁玠又牵住她的手,“阿翎,莫鲁莽。”

安惟翎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道:“三打一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五打一,芮公公,万俟铮,上。”

芮公公和万俟铮双双看向江崇宁,江崇宁早看出这俩人手痒,嫌弃似的摆摆手,“去!”

二人惊喜万分,“腾”地冲了过去,加入张存福三人。

戚无恙未料此举,怒道:“安惟翎!你无耻!”

安惟翎转头对袁玠轻声道:“行了,别剥了,给我喂点葡萄干。”

袁玠莞尔,捧了一小把葡萄干送去她嘴边,她不愿动手,就着他的手吃了几颗,勾得他手心酥麻。

杨敏之脸色红彤彤,崔宜娴低头敛住笑意,郭樱白眼一翻,嗤道“懒得出奇”,余舟望着,似有艳羡之色。

江崇宁和幺鸡见此情形,却不好意思有样学样,再者雾骐倒还脸皮厚些,杨玄霜却是个老实姑娘,断然不能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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