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成熟时+番外(5)

作者:咸蛋一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给她打电话“你现在方便吗,我想来还伞。”

地点还是约的之前那家咖啡厅,我先到,等她。

周周进来以后,看到雨伞,朝我露出和软的笑说麻烦你了。

我依旧握着伞柄,并不给她“上次你说我们回去以后再联系,现在我联系你了。”

她听到这话,愣住了,乌黑清亮的眼眸里有几分讶异。

“对,说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坐在我对面,垂下视线。

“上次我们也说双方都回去考虑一下彼此的关系。”

她点头,“嗯。”

“我回去以后考虑的结果是,我们结婚吧。”

我望着她,语气从容自若,仿佛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其实不然,心血来潮向来不是我的风格。

可大概是从那场忽然的雨,从她去而复返送我雨伞开始,周周就成了我的意外和例外。

这下她彻底呆了,好一会儿才眨眨眼,问“结婚?”

我点头,“周周小姐,你能嫁给我吗?”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从多选题的备用答案成了判断题的。

只想得到一句是或不是。

在等待回应的这段时间里,我感到漫长的混乱,因为心跳的频率不断失控。

开始反省这个求婚是不是太轻率,困惑自己为什么会生出鲁莽的欲望。

过了很久,她点头“能。”

我忽然松了口气啊,微妙的期盼和不安都尘埃落定。

后来周周说我的求婚更像是找她确认一道题目的答案。

别人求婚都是问你愿意吗,我问的是你能不能。

这像一场赌注,我和她都不想满盘皆输。

所以我们的婚姻有着分庭抗礼的平衡感。

彼此都守着界限,维持着适宜的距离。

结婚的事就这样定下了,家人好友都说我与周周很合适。

外貌性情,家庭教育,都很合适。

所以我和周周并不抗拒结婚这件事,但也无法做到夫妻间的亲密。

我和周周第一次牵手,是在挑选喜糖的时候。

某个瞬间短暂的触碰到她微凉的指尖,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爱吃的薄荷糖,清凉却微甜。

牵手的时候我心里也确实生出微薄的甜蜜。

婚礼的流程很繁琐,彼此都精疲力竭,终于等到宾客散尽,我和她躺在喜床上。

房间里洋溢着玫瑰的馥郁香气,想起某句歌词“床单上铺满花瓣,拥抱让它成长。”

但我没有拥抱周周,因为知道彼此都心有芥蒂。

毕竟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貌合神离的婚姻。

我向她道谢“婚礼好累,所以我这一生只办这一次,周周谢谢你帮我完成了这第一次。”

周周微微侧过脸看我,问“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选择和我结婚?

其实我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周周。

大概是因为合适,因为相似,因为我们是同类。

可我解释不了求婚时的那轻率的冲动,这成了一道难题,我想要求出答案。

我想了想,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可能要花很久的时间才能回答你。”

周周闻言,忽然笑了“你在模仿林徽因吗?”

梁思成曾问过林徽因,为何选他,林说这个问题她要用一生去回答。

我看着周周的笑,想她真是人间四月天。

“你为什么选择我?”

我差点脱口而出问她,可又不想听到过于理智的回答。

偶尔也渴望拥有短暂的浪漫。

“你还在忙吗?”正陷入回忆的时候听到了周周的声音。

她探身进来,看我没睡,说“我明天要早走,就先睡了。”

“好。”

”那你早点休息,晚安。”她说完后就关上房门,回她自己的房间了。

我的那句晚安她并没听到。

我在日记里写下:晚安,周周。

二零一一年秋 十月 雨

北京的十月末就已经算入冬了,研究所有个同事感冒了,自己没注意,结果办公室里大部分同事都中招了。

流感猛于虎,这话不假。

我是其中一个中招的,且很严重。

但碍于有个实验报告还没统计完数据,一直拖着没去医院。

周周在公司加班,这段时间都睡在员工宿舍。

我没告诉她生病的事,晚上和她通电话,她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我有些惊讶,甚至觉得感动“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声音听着有些闷,喉咙疼吗?”

“还好。”

“头晕咳嗽吗?”

“还好。”

她叹了口气,“怎么不去医院?”

我说工作忙,问她工作进度如何。

她沉默片刻后说“今晚就回来,你换一套厚衣服,我们去医院。”

临出门前,我给她也带了件外套和围巾。

到医院以后,挂号处人潮涌动,四处都是灯火通明,刺得我眼皮发烫。

人声嘈杂令我感到晕眩,心里无端窒闷,额头直冒热汗,却冷得瑟缩。

周周给我擦汗,然后又摘下围巾裹住我的手,安慰“马上就排到了。”

过了会儿,终于听到周之庭的名字,她松了口气,说“走,我们去看医生。”

因为一直拖延,结果导致烧到了39度,医生说“要是还拖下去,很容易引起并发症的。”

周周连连道歉,说自己下次一定会注意。

我脑子里昏沉沉的,看她道歉,觉得医生不该苛责她,冒了一句“不关她的事。”

医生和周周都朝我看过来,我不明所以,强调道“周周对我很好。”

我躺在病床上,周周站在床边看我,轻声嘀咕道“完了,感觉你有点傻了。”

半夜醒来,看到她睡在陪床上,没盖被子,只披了件外套,我倒是被两床棉被压得气闷。

把被子还给周周,借着对面走廊上投进来的亮光,看清她皎洁的面容。

周周纤长的睫毛很轻的翕动着,唇线微抿,睡得并不安稳。

我摸了摸她的手,很凉,可是刚才是这双手给我温暖。

替她盖好被子,我想起她替我挂号,拿药,听医生抱怨,心怀愧疚的同时又觉得很温暖。

关于经营婚姻这道题,我似乎领悟了几分,相依相偎也是解题公式之一。

在医院住了一周多,我终于康复了。

回到家后,周周难得的对我说教了几句。

“你又不是小朋友了,以后生病了要第一时间找医生,而不是找我。”

她说完以后,我俩都愣住了。

这话听着很亲昵,我和她都迸生出逾越界限的的慌张感。

过了会儿,周周补充一句“当然我很乐意送你去医院。”

“......”

我闷声说了句谢谢啊。

周周咬咬下唇没憋住笑,随后我也笑了。

二零一二年冬一月

周周的年假批下来以后,除夕夜我们去父母家吃团年饭。

在外人看来我们家很和睦,温情脉脉。

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兄弟三人都各有成就。

淡漠的情感,强势的专/制,无理由的偏心,其实我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

母亲的性格比较强势,她热衷于安排家里的大小事宜,也希望控制每个人的心理。

我们三兄弟从小就被相互比较,大哥很优秀,小弟很讨喜,夹在中间的我没什么出彩之处。

学生时代,我的成绩好,父母夸我懂事,省心。

于是本该属于我的关爱,分给了小弟,他不懂事,父母反而更上心。

出入社会以后,大哥开始创业,父母说他是会功成名就的人,对他赞不绝口。

小弟学习成绩一般,父母说要送他出国。

我曾经也说过想出国进修,母亲说国外费用太高昂,说我是个懂事的孩子,该替家里分担一些压力。

为了得到认可,我努力做个听话的人,讽刺的是越懂事越被忽视,也越心酸。

从小到大我都很少找家里要过东西,因为很难得偿所愿,于是不断降低期望值。

和周周的婚姻虽然得到了母亲的承认,但她也只是三分钟热度,很快就忽略了我们。

年夜饭吃得并不舒心,我和周周都是不善言辞的人,看一大家子人推杯换盏,只觉得无趣。

母亲让周周去洗碗,我说我也去,结果被拦下,母亲说“她作为一个妻子,去洗碗是应该的。”

我以前对她是言听计从的,这次却反驳她“我结婚不是为了让家里多个会洗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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