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蓁眨巴了眼睛,仰头看他:“你觉得她会如何?”
周许没有回答,反问她:“你觉得呢?”
她认真的思索好一阵,一字一句的回答他:“我会先试试前面的法子,不行了,再试后头这个法子。”
周许淡淡道:“所以,她也是这般想法,现在正是马易瑶实施前头的这个阶段。”低头见姜蓁,她似乎被他垂下来的发丝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的上手去拨,像只小猫似地。
周许感觉她的手挠在他的心头,一时心悸,歪头浅尝了面前人的小嘴。亲完还脸皮十分厚的认真评价“软软的。”
宁夕堂这边,马易瑶知晓宋裘志对花露过敏,便在给他炖的药膳里头加了适量花露,她不敢放多,恐宋裘志一不小心便死了去。
宋裘志回来,马易瑶强忍住那股难闻的脂粉味,将药膳端到他面前,看着宋裘志喝下,才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当晚,宋裘志果然不负马易瑶所望,成功的过敏,脸因为过敏而变得异常红肿,红色的痱子长满了全身。
郎中已数不清是第几次来宁夕堂,早已是轻车熟路的来到床前,诊脉开药。
记不清是第几次哀叹对马易瑶道:“宋公子这身体着实是虚了些,三番两次的病,还是不同的病,建议还是少外出留在府内养病为好。”
马易瑶巴不得宋裘志不要带着身体出去糟蹋,满意的点头,又吩咐冬梅送人出去。她坐在床侧冷眼看宋裘志,她着实没有办法,如果不是宋裘志死性不改,她不可能这么狠下心来对付他的。
马易瑶在心中默念“宋裘志这是你自找的,你莫要怪我。没遇到于傅声前,我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现在我更加不能心软。”
她望着屋内烧得只剩半截的红烛,下定了决心去做。
马易瑶是在用晚膳时,听冬梅前来禀报才知晓,宋裘志醒过来了。
听闻他醒来,马易瑶内心忐忑,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昨晚做得事情到底有没有用,现在醒来的到底是宋裘志还是于傅声。越往房内走,她的心就跳得越发快,快要走到门口时,她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推门而入,屋内的地龙还烧着,他已经起来了静静的坐在床前,马易瑶不敢确定,她没有开口,待他看过来时,那温润如水的眼神,马易瑶才敢说话,糯糯的喊他:“于傅声。”话才出口,就已带着哭腔。
冲了过去将他抱了个满怀,马易瑶用力环住他的腰,闷声的哭了起来,连日以来的隐忍,终是在见到他回来的时候绷不住,她并不想哭,可眼泪就这般不争气的往下掉。
于傅声轻拍怀里人单薄的背,安慰道:“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好好的在这里。”
马易瑶摇头不依,头依旧埋在他的胸膛。
于傅声低声笑,温柔的哄她,说:“好啦,一直掉小珍珠哪里好看,明日起来眼睛肿得像个核桃一般,看你如何去给母亲请安。”
她被他一番言语弄得有些苦笑不得,但嘴上仍辩解:“她不是你母亲。”
于傅声没想到她还这般较真,愣神道:“可现在我既是你的郎君,又是宋裘志,如何不是我母亲了。须知道我并不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
马易瑶狠人话不多,说干就干!
接下来几日这副身体可能会受累,宋裘志、于傅声反复横跳。
明天又要继续学车咯,估计两天一更。
第49章 红白喜事 十三
他轻叹了口气,将人抱在腿上,低声哄着。
冬梅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般旖旎的场景。若是换做平时她当时悄悄出去,可现在宋夫人就在外头,她只得硬着头皮站在门外禀报。
“姑爷,小姐,夫人来了。”
马易瑶一下就从他身上跳下来,直直的站到一旁,见宋夫人进来,还是于傅声先开口:“母亲安好。”欲下床被宋夫人示意好好躺着。
于傅声虚弱的倚靠在迎面枕上,唇瓣都是煞人的白,宋夫人看了不禁心疼,脸上担心之色不言而喻。
他轻笑道:“母亲无需担心,我不过上回落下了病根,这回天儿变化大了些,身子不大适应。”
宋夫人闻言,眼眶又是一红,倍份怜爱的抚他落在肩上的发,故作严肃道:“谁叫你不好好养病,前些日子才刚好,便去万花楼厮混,我可打听了不少你做的好事,还以为你长了记性,怎知…唉。”说到一半,看着他这副病弱无力的模样,终没有说下去。
于傅声听到宋裘志又去万花楼厮混时,脸瞬间就垮下来。宋夫人看了还以为他不想听自己说下去,三言两语说完就起身要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你总该收收性子的,回头你爹知晓了,又该来说教一番,你也知晓他的脾气。”
出门又是重重的叹息。
马易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站在一旁听着,微低了头,唇紧紧抿住。
于傅声止不住咳嗽两声,看着她,伸手:“瑶瑶,过来。”
叫了一声没有反应,他想下床拉她,不曾想双腿因虚弱使不上力,一下便倒在地上,马易瑶急忙去拉他。
马易瑶半跪坐在地上,于傅声有些气喘的靠在她怀里,抓着她一侧手臂,笑道:“非要我摔倒了你才肯来?”
见马易瑶还是不肯开口说话,一脸倔强的模样,继续说:“宋裘志又去万花楼了?”于傅声也是此刻才发现原本他用的松木熏香早已被换掉,现在他身上是俗气又浓重的花香,太过浓烈,于傅声心想。
马易瑶犹豫的点了点头,“他能下床那日便去勾栏喝酒,我没办法阻他,也没资格。”马易瑶这番话里头的无奈和失落,于傅声不是不知,可他没有办法控制这副身体,在宋裘志回来时,甚至因为宋裘志是主魂的缘故,病了没几日便能好。而他一副病秧子的模样。
他另一只手压在地板上借力,沉声道:“是我拖累你了。”
话没说完便被她用手堵住嘴,眼泪随着话语一起掉落“我不喜欢你这样说,我喜欢你,这不叫拖累,这也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两人额头相抵,马易瑶的手被于傅声紧紧握在手中,似乎怕她走丢了一般。
于傅声陪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才堪堪在他怀里睡下。
马易瑶府邸里头发生的事,全都被肥喜鹊一字不落的传递给周许。
姜蓁今日兴致缺缺,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在给周许三人递茶,连平日她最爱打听的事,今日听了也只敷衍的点点头。
周许十分给面子的小抿了一口,他低头吹了吹杯中的热茶,眼睛看向姜蓁,语气淡淡:“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她捂着小腹,似乎有些坐立不安,烦闷不及,深吸一口气许久才吐了一句“无事。”
周许险些没被她这句话噎死,郑重的放下茶杯,直视她:“受伤了?”
面对他的追问,姜蓁又不好说出口,心中更添堵。她不耐烦的说:“没有,我困了去休息。”说完一下便没了人影。
周许望着她越行越远的背影,直发呆。沈韶光从刚刚便开始打量姜蓁,看她捂着小腹又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心中猜到个大概。
故意咳了声,想叫周许注意,不想周许冷眼看他,淡淡道:“有屁就放。”有些时候,沈韶光很是怀疑,周许是怎么当上一时极受追捧的观文殿学士的,一开口就是街头莽夫的屎尿屁。
“你怎这么没眼见,依我看小娘子是来了葵水。”后面两个字,沈韶光还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出来。
周许闻言一时语塞,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姜蓁这般,原来是来了葵水,他眯眼问:“沈韶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沈韶光继续道:“哎呀,这种事情我游历江湖,什么没听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话说至此,他看了眼一脸懵懂的周许,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像发现什么宝藏一样“你小子不会连通房都没有吧。”
周许眼神微变,难得没有接腔。默不作声的续一口茶。
沈韶光何其熟悉这人,看他就知道铁定是个没有经验的主,开心的笑了起来:“还真没有啊,我说你也太清心寡欲了吧。”
他哼了声,没有搭理沈韶光。借着自身便利,转瞬来到姜蓁房中,见她皱着眉头蜷缩在床里头,手轻搭在她额头之上,姜蓁睡得模糊,完全不知周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