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装和这些光鲜亮丽的宾客完全不同,在这微冷的天气穿得分外淡薄,还有跳窗划伤的血迹。
傅一程喘着粗气,哪里都痛,他看着苏杳的脸,看他今日穿得那么好看,说:“不......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结婚,不要和傅一晖在一起。
可是他根本说不出来,他有什么资格说,其实他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可是他就是一腔孤勇地来了。
苏杳看他的面色突然从看到自己的喜悦变得颓丧,问:“不要什么?”
傅一程的声音平稳,不抱希望地笑了笑:“不要结婚好吗?”
“你说不结就不结?”傅一晖想来看看苏杳,谁知道就碰到了这么晦气的玩意,“你自己逃出来的?”
傅一晖和苏杳都穿得般配而整洁,只有傅一程像个难民。
傅一程心中郁结,傅一晖见状继续打击说:“算了,就让你参加我和杳杳的婚礼好了,杳杳,我们去吧?”
苏杳没有动弹。
气氛突然僵住,傅一程在其中窥见了一丝丝希望,忍不住希冀看着他,眼中的绝望和期待似乎有一些传达给心爱的人了,苏杳微微低垂下眼眸,他这样的表情让任何人都舍不得伤害他。
傅一晖突然想到小时候,他因为后母的嫁入而变得分外低沉,而在有了弟弟之后,父亲的目光也大多放在了调皮的弟弟身上,他们仿佛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而自己是多余的。
这时候苏杳来了,小小的一只,就算再宠爱他,他好像也是孤独的。
两个孤独的小孩子走到了一起。
傅一晖有时候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和傅家的割裂感太重了,苏杳才陪着自己。
而现在,傅一程变成了他以前的样子。
傅一晖露出的笑容也消失了,问:“杳杳,为什么不过来?”
傅一程笃定说:“他不想结婚的。”
“需要你说话吗。”傅一晖难得大声地训斥了一声,又柔声对苏杳说,“杳杳,婚礼快要开始了。”
苏杳站起来,犹豫地走了两步,眼中带了点祈求,又想到已经没有回头路,任命一般地平静下来。
傅一晖突然心疼了。
他说:“杳杳,不想结,就不结了。”
苏杳摇头:“不能不结......”
傅一晖说:“可以的。”
......
婚礼取消了。
傅父傅母出面向所有宾客致歉,婚礼停止的原因是新郎之一从高楼跌下,一只腿骨折。
救护车上苏杳面色惨白地靠着傅一程,他实在是没力气,根本没想到傅一晖会这样做。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曾经自己觉得傅一程太强势太疯狂,现在想想,不愧是亲兄弟。
傅一程也没想到,他本来因为婚礼停止的可能而忍不住希望,但是又明白了,或许和傅一晖的争夺,并不是一时间就能结束的事情。
当时他从苏杳冲过去,谁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苏杳也呆在原地,而傅一晖却直接越过了他,从二楼跳了下去。
一楼是大厅,本就建得高,于是二楼也不是能毫发无损的高度,苏杳当场吓白了脸,傅一晖知道他是真的不愿意,抗争过,试图挽回过,想要说服过,但是没办法,他爱苏杳,满足苏杳,苏杳不想结婚了,他就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停止了婚礼。
救护车上傅一晖的头也有些伤口,不过保护得当,最后只伤了一条腿,做了紧急措施,他的人还是清醒的。
傅一晖看着苏杳身后傅一程野狼般仇视而冷漠的眼神,说:“杳杳,你谁都不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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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