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夏五】铁城墙(78)

短短瞬间,万众瞩目的演习已被血色浸染。也许是总控出了问题,空气湿度高得不对劲,每一次呼吸都携带着无数水蒸气涌入肺腑,仿佛头朝下泡进深海,停留越久,窒息感越重。

掌心被汗液浸湿,左肩开始隐隐作痛。身前是不知深浅的危机,身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破局之解,莫过于拖延时间,等本应出场的军队前来救援了。

“别怕,别出声。”夏油对学生们说,顶着渐渐逼近的脚步声露出个安抚的微笑,“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事。”

观众席后台并非一条长直单向的走道,许多分岔与拐角都适合躲藏,对敌我双方皆为转机。走廊尽头已经传来砸门的声音,轰隆巨响撞得所有人心脏狂跳。即便不知道这些闯入者的目的,依他们训练有素的突袭安排,绝非没见过世面的软脚虾。

夏油慢慢将手放在门把上,极轻极缓地打开锁。

“教授,你在做什么!”学生压低声音焦急地喊,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拿出钥匙交给其中最冷静的一位女生,“我出去看看情况。他们在沿直线一间间房搜查,储物间虽然离大部分后台阶梯都有三个转角,也难免会被人查到。”

说罢,他没有给学生拒绝的时间,直接闪了出去,身子刚到外面就已掩上门,对持钥匙的女生吩咐道:“锁门,任何人来都别开。”

贴着墙壁走了几步,脚步声渐渐清晰。夏油在拐弯死角处屏息等待,静静计算时间。约莫半分钟后,一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从拐角出现,手里端着步枪。不等他侧头看,夏油骤然伸手,用伞骨死死扼住对方咽喉往回拖,直接把人扯进了角落里。

他几乎用了全力,加之伞骨本身凹凸不平,又不偏不倚卡在喉结上,令蒙面人眼前一黑,陷入短暂的晕眩。夏油趁机从他腰间抽出手枪,往枪管一模——摸到消音器,便粗暴地塞进那人口腔,迅速扣动扳机。

沉闷的枪声与脑浆同时溅出,夏油及时后撤到储藏室门前,前襟染了几滴血。被响声惊动的闯入者开始朝这里移动,他不顾脏污,直接踩在血泊上搜死者的身,摸出一把步枪、几条备用弹匣与两三颗手榴弹。东西太多,他索性直接把这人的枪械带拆下来系在自己腰间,再将军械一股脑塞了进去。

凌乱的脚步声渐近,夏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储藏室大门,一咬牙冲出拐角,对着走廊上排成列的蒙面人开枪扫射——枪口不断冒出的火星短暂照亮黑暗,对面在猝不及防之下割麦子似的倒了一批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重新撤回拐角,抵着墙平复呼吸。

激烈负荷之下,左肩旧伤转为刺痛,肌肉与神经不协调地互相牵制,简单一个换弹的动作都迟缓许多。

“真该死。”夏油暗暗骂道。血糊在身上的滋味很不好受,他忍了十年,终究对那种粘腻温热的触感生理不适。

这一次,明确发现自己遇袭的蒙面闯入者重整态势,错步朝角落走来,手电筒与枪口交叠,就要照出夏油所在——他屏住呼吸等着,在他们即将转弯的前一刻将拉开环栓的手榴弹掷出,左右一边一个,自己则借着血泊往回滑,捂着双耳卧倒在地。

“轰!”爆炸声与火光炸起,蒙面人尖利地惨叫,空中似乎飞过些七零八落的残肢。

不知还剩下多少人,夏油右手握着步枪枪柄,左手攥紧最后一枚手榴弹,贴着墙聆听浓烟后的喘息声。

肌肉痉挛,左肩痛得麻木,让人产生要就地报废的错觉。

我或许会死在这里。

这个念头飞快闪过,青年扯出抹不咸不淡的笑,缓缓挺直脊背。

*

“快!”驱动铠的破空声不绝于耳,虎杖撂倒一个敌人,看见五条站在观众席前四处扫视,似乎想在化为废墟的座椅下找出什么东西。其他队员四散开来,围绕州立大学的观众席向外扩大保护范围,一波波排除敌人。

但他也只停留了一分钟不到。

敌人源源不断地闯入,五条反手挡住几颗子弹,拽下眼罩,按着耳机启动快捷呼叫:“接电话!”

那头接了,少将暴躁地说:“坐标23,47;皇家方场E区,现在立刻马上!”

真希从外围冲进来,报告道:“少将,有十五名学生兼一位教授不在场,推测可能去后台了。”

闻言,五条立刻拔枪、单手一撑翻下栏杆,大鸟似的落地,表情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去里头,你们守住就行!”

他撞开门,以无匹之势冲进观众席后台,赏了迎面而来的敌方一人一枪,正中眉心。

*

大门敞开的声音不止夏油听见,蒙面人也同时一惊,分出部分人手调转方向。夏油无法辨认是敌是友,只能趁其他人注意力分散时将离自己最近的尸体拖进角落,搜刮他身上的存货,再全部别进腰间血迹斑斑的枪械带。

枪声没停,似乎有谁在不间断逼近,高效而冷静地收割性命。听脚步只有一人,夏油轻轻扣压扳机,重心下沉,在对方即将抵达转角时猛然探身,枪口直指来者前额——

与此同时,他的额头也被一截枪管抵住,材质冰冷,与那人的银发如出一辙。

夏油杰突然想起自己逃离乱葬岗、从铁丝网摔下去的那一天。抬眼是碧蓝如洗的澄澈天空,云层稀薄,阳光为苍茫的底色烫了银,阴霾无所遁形,全世界离他远去,只剩头顶明镜似的天际之海。

晦者踏遍世上万万千千的业,欲引火焚身,却逢圣者拂手净界三三两两的悯。他跌落地狱,星光便投身三途;他深陷泥沼,星光便自毁冠冕;无需恳求,自有人伸手拉他,从烈火、从泥潭、从一切可念不可说与妄执深恨中斩破黑暗,还他自在天与无垠海。

他与五条悟四目相对,身遭全然死寂,连呼吸声都无。唯丝丝缕缕幽暗粘稠的暗香在空中浮沉,鎏金卷轴轰然铺开,字里行间墨迹淋漓,一笔一划全是贪瞋痴愚,书尽十年生死离合。

周遭是浴血厮杀,彼此眼中却倒映出冻结停滞的世界。

清晰深邃,真切而鲜活,一如往昔。

早先有过“可能碰面”心里准备的夏油先清醒过来,握着前额枪管叫了几声“悟”,才看见对方紧绷的轮廓线条颤了颤。五条没什么表情,脸部肌肉不自然地僵住,像被猝不及防按了快门的定格照片,指尖却是抖的。

直到侵入者的脚步再度传来,他才收起枪,于下一刻与夏油错身而过,各自朝对面射击,击倒试图包抄的敌人。

枪声不断,夏油强行压抑沸腾的心绪,不断从地上摸弹匣,一梭梭子弹打进蒙面人身体里。背后源源不绝地传来破空声,他却始终一眼也没回,胸膛被满满当当的安全感浸泡得发软发涩。

似乎五条的存在本身便胜于任何强心剂,只要他在,夏油便没来由地有了底气,以此无所畏惧。

——纵然分离,那依旧是他的锚与后盾。

后台暂时没了动静,也不知前方战况如何。夏油揉着刺痛的左肩转身往回走,抹掉脸上血迹,对迎面而来的五条问:“这些是什么人?”

对方没搭腔。籍着手电筒的光亮,五条缓缓抬起头,战术目镜在刚才的激斗中彻底掉了。

他眼眶通红。

*

恐怖分子将近力竭,后援人数渐渐减少。虎杖看见两个手持重锤的蒙面人从伏黑后方暴起偷袭,立刻准备冲出去救人。却见那两位侵入者动作一滞,眉心各自多了个弹孔,软软倒下,已然气绝。

他依旧扑到伏黑身边,仔细检查他们头上的伤口,越想越觉得诡异。自幼在竞技场打黑赛,虎杖见的枪实在多,乃至他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两枚子弹的口径既不属于夜枭也不属于敌人。

难不成……虎杖无厘头地想:有人在保护夜枭?

蟾蜍绕着伏黑跳了几圈,少年放下心头疑虑,继续投身战斗。

*

那抹红在灯光下显眼得过分,夏油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心跳比生死相搏时还快。

他手无足措,站在原地看五条飞快地用手背抹了把眼,蔚蓝纯粹的大海似狂风肆虐,却在下一个抬眼间收敛了所有神情,又恢复成冰冷不着调的夜枭少将。

“我应该问你怎么回事吗?”五条冷冷道,尾音尚有些颤,“还是该感谢你保护了珍贵的二区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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