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夏五】铁城墙(79)

他拨开夏油,径自走向储藏室。最高权限的磁卡激活应急锁,房门打开,十五名学生全须全尾地站在里面,互相拥抱,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是夜枭!”有人抢先认出五条的军服,“夜枭来救我们了——!”

绷紧的弦骤然断裂,学生们嚎啕大哭。

在军队各部的全力施为下,恐怖活动被成功制止。学生哭哭啼啼地走入阳光之中,夏油负责断后,目送他们离开,便彻底松了口气。

左肩断断续续地痛,他正想伸手揉开关节,先一步出去的五条突然折返。夏油张开嘴,声音还没发出来,未出口的音节便被对方冰凉干涩的唇堵住。

那几乎称不上一个吻。五条完全是在咬他,唇齿如疾风骤雨,血腥味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他没闭眼,天空般的双眸中火焰肆虐,宛若迟迟无法落下的眼泪。

夏油轻轻抚上五条后颈,指腹极尽温柔地摩挲那块肌肤,任他施为。

绝望深邃入骨,随岁月流逝欲渐麻木;未竟处却陡然闪烁火星,似绝处逢生的神明俯身浅笑,投下缱绻一吻。

我爱你。

却不知是谁呢喃,如泣如诉,无怨无悔。

第六十章 Chapter 60

V-收网

因演习场突如其来的恐袭,军部与议会都炸开了锅;所幸各方反应及时,人员伤亡并不严重。即便如此,所有与会者都被勒令在一区多滞留半个月,经过一系列医学检查,确认身体无误才得以离开。

议院手忙脚乱地处理后续事宜,加班加点通宵开会;军部也急着增派人手巡防,对俘虏到的恐怖分子严加看管,试图刑讯逼供出些货真价实的内料。

就在内政一干人等忙的脚不沾地时,五条悄无声息地溜走了。他把之前攒起来的假一次性花掉,紧急工作推给七海和灰原,就这么在所有人焦头烂额的空档抽身而退。

至于被蒙在鼓里的莫德瑞安上将——分管人事的老将军怒不可遏,却苦于没人能给这小子施压,再者对方正正规规走了批假流程,也只能对着空气吹胡子瞪眼。

“你就是这么工作的?”

香榭菲酒店二楼的餐厅,夏油晃了晃高脚杯,红酒在玻璃容器中摇曳,嘴角也跟着现出上扬的弧度,“我还没问过,为什么会去军部?”

他对面的银发青年烦躁地敲着桌面,眉梢眼角覆了一层寒霜,别说笑意,连稍微松动的神色都无。

“想去就去了,需要什么理由?”五条眼神很冷。

窗外是繁华喧闹的夜景,立交桥上车水马龙,霓虹灯朦胧缤纷,绚丽中交织出独属于一区的色彩。

夏油看着五条,心里很静。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能再度与曾经分道扬镳的挚友同桌而聚,若说不欣喜则不合常理;但当他再度与那双蓝眼睛对视时,嗓子眼里总会涌起极淡的悲哀与清醒。

就像瓷器已被打破,碎渣滚了满地,即便有机会一块块粘连起来、恢复原状,曾光洁无瑕的瓶身也将永远攀上裂痕。

但仅此一点毫无疑问:当五条亲吻他,当他再度沉浸于天际之海时,横亘于世界与自身的隔膜顷刻间崩塌倾颓,整片大地都向他扑来,带着无与伦比的、生的气息。

或许源于他们无法斩断的因缘际会,对彼此的渴望已镌刻入骨,再无法剔除。

“悟,”夏油轻声说,“我很抱歉。”

“你为哪件事道歉?”五条语调很沉,似能看穿他所思所想,“背叛、欺骗还是假死?”

他想要一个流于表面的回答,以此反唇相讥,自虐式地挣扎出些许快感。

“令你孤身一人——我很抱歉。”

这便轻而易举地堵塞了五条未出口的讽刺。他哽住了,指尖蜷缩,眼眶竟又开始隐隐发红。

夏油永远最明白如何拿捏他。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叫十余年的伪装摇摇欲坠,仿佛从来都不存在那个远在天边的神,自祂为信徒步入红尘后,便再无光环傍身,只是个随处可见的凡人。

“你真是……”五条垂下头,声线有丝颤。

或许并不是他更脆弱了,夏油出神地想。只是自己早已在经年累月的等待中成了一把架在悟心脏上的锉刀,轻轻一拽,便磨砺得血肉模糊。

“难得活下来,我不打算再做些减寿的事。”他说,掺着几分活跃气氛的意思,“如你所见,正在二区当尽职尽责的人民教师,绝对没有第二个隐藏身份了。”

五条似乎短而深地喘了口气,胸膛起伏,汹涌的情绪被强行挤压至海平面以下。

侍者端来晚餐,意式拌面淋了满满一板番茄沙司,热气直往上蹿,激起顾客强烈的食欲。牛排烤得外焦里嫩,截面露出雪白酥脆的纹理,深色酱汁缓缓渗出;配以薄荷点缀,从视觉上直击味蕾。

但五条甚至没分给食物一眼。他径直端起苏打水凑到嘴边喝,喉结滚动,也不知咽了多少下去。

夏油慢条斯理地切牛排,继续说:“倘若你不放心,大可去问安德烈——现在应该是乌格列维登老爷了。我拜托他照顾菜菜子和美美子,如有必要,勉强算是个握在你手里的人质。”

放下空空如也的水杯,五条咬着舌尖说:“所以安德烈那臭小子早就知道你还活着?”

“诶?”夏油诧异,重点在这儿吗?

他试图用“筹码与利益”的方式让五条安心,毕竟对付撒谎成性者的最优原则永远是“看他怎么做”而非“听他说什么”。

“他是唯一一个。”夏油硬着头皮解释,“你知道的,我总得有个能交代后事的人——我是说,干这行的谁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个不留神没了,好歹还能让活下去的人找到后盾。”

五条便蹙着眉,神态冰冷,嘴唇与下颌的弧度都很紧。可他连这幅表情都带着令人目眩的美,属实令人生不起气。

“活下去的人……?”他难得情绪外露,扣在桌面的手愈发用力,指节发白,“你真就这么体贴,为所有人都找好了退路,唯独……”

一架巡逻机突然驶过,窗外传来音障爆破的巨大噪音。风声与引擎声盖过了五条的话,夏油只看见他口型开合,整个人在交相辉映的都市灯光中绚丽无比。

他看得不甚分明,隐约判断出个“我”字来。

“悟,你该明白,我并不全然甘心。”夏油斟酌着说。

“或许你始终无法理解,但我已走到这一步,比历史中任何人都远,也切实创造出许多前所未有的条件。就此彻底放弃——很难,太难了。我无时无刻不在说服自己摒弃那些念头,安分守己做个普通市民,却始终无法忽略心脏里叫嚣的诅咒。”

强风暂歇,窗帘徐徐垂下。五条定定地看着他,片刻,说:“我说过你这么办是行不通的。”

“我明白。”夏油自嘲地笑。

“——但不代表任何方法都行不通。”

话如擂鼓,夏油一怔,天地都寂静了。

“什……么?”他听见自己艰涩地开口,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在说……”

五条垂着眼,银发与隐蓝犹如铺张延展的天罗地网,于无知无觉中笼罩万物,就要将全世界一并拢入掌心。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张着嘴思考了半晌,才续上轻轻柔柔的半句话:“杰,你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替你走下去吗?”

什么意思?夏油大脑宕机了足足两秒。这句话与王老二在乱葬岗中的说辞截然一至,仿佛他们都十分笃信,革命军所遗留的、所创造的和所背弃的意志将永远延续,燎原不尽。

但五条又太冷静了,攥紧的手指重新舒展,神色也不复局促,唯有冻土似的坚冰横亘在眼眸中,形成冷硬漠然的底色。他这副模样,夏油便拿不准方才那些话的真实性,只顾着平复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脏,竭力不去期许那些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不该和你谈这个话题的。”夏油吁出口气,“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讲这些无可调和的东西也没什么意思,不如问问演习场那件事吧。”

他听见五条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肩颈戒备的线条渐渐松弛,像抛开了一件重物。

夏油敏锐地分辨着五条的情绪,说:“不想提就算了。本来今天也只是为了把事情讲清楚而已,其他可有可无,凭你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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