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修仙之人,溪谷白日里的温度勉强能够忍受,夜晚的溪谷除了易述和温故没人愿意涉足。
系统也不愿再往前走,倚靠在入谷的藤蔓上,还伸出一只手挡住了温故进溪谷的路。
“为什么要大半夜的去翻禁书。”
“我在寻找招魂的办法。”温故如实回答。
可在知新眼里,这不算正确回答。
就算在溪谷外面,里面的冷空气也时不时的攻击他。系统将衣袍往上拢了拢,几乎遮住他的半张脸。
“招死人的魂,让人死而复生,这太匪夷所思,甚至已经违背了这世界的规则。到底是怎样的计划让你如此执着的要习得此法呢?”
入口的光让系统眼睛格外黯淡,“你的计划老瞒着我,就不怕我会多想吗?毕竟和易述同一阵营的你也算我的半个敌人了。”
温故被最后一句话吓得赶紧抬头,死死盯着系统的脸,想在系统脸上看到开玩笑的痕迹。
可他失败了,系统的下半边脸被挡着,眼睛里透露的情绪更容让人心惊。
温故之前几乎没想过这个问题,
脚步不自觉的往前了几步。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那你会和我为敌吗?”
“不会。”被知新所影响的系统经常会有不正常的表情,但大脑还是系统自己的。说出口的话依然是他的真实想法,只是语气不再吊儿郎当。“我不与你为敌不是因为怕你,只是不想你生气。”
温故笑了笑,“谢谢。”
从未有一刻,系统是战友的感觉如此强烈。
温故想要上前给队友一个拥抱,他认为行动力比几句感谢语言有力。
可他刚伸开双臂,左手手腕就被人给握住了。易述幽幽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师父。”
易述刚回溪谷,远远就看见知新和自家师父有说有笑,甚至还有更近一步的意思。易述非常不是滋味,一个瞬移来到了温故身边。
温故顿了顿,没有再继续往前。他是先听到声音,之后才感受到一阵疾风携带着易述的愤怒。
系统和温故的感受完全不同,他感觉到易述翻腾的杀气,系统自觉的离温故远了点儿,“就送到这儿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跑。
明明只是正常的交往,温故也不知道自己内疚个什么劲儿。
易述目光过于强势,“你们去哪儿了?”
“什么?”温故一脸诧异,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易述刚刚不光在质问,甚至无礼的省略了称谓。
如果就这么一次,温故还能骗骗自己。
但易述不依不饶,不但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还抛出了更多问题。
“你去哪儿了?大半夜和知新在一起,做了什么?”
“你在质问我吗?”温故脸色难看的厉害,“干脆我叫你师父好了。”
好家伙,谁不是偷偷溜出去浪到半夜才回家。
他一个当师父都没计较,当徒弟的先来质问师父,这是什么道理。
“师父,你对我没兴趣了是不是。”
“知新长老现在更合你胃口了,你要抛弃我了?”
扛不住弟子轮番的轰炸,温故痛苦的捏了捏眉心,“只是去了趟藏书阁而已,什么都没做。”真不是那种人。
“我不信。”
藤蔓上挂的灯笼已经看不下两人的相处,自行给自己一个痛快。
不想,这更方便了易述作恶,他仿佛受到惊吓般靠近温故,“师父。”
易述受惊讶带给他的震惊,不亚于猛男撒娇,温故的脸黑了几个号。
在易述整个贴上来时,温故下意识的将手抵在胸前阻止了更进一步的接触。
结果触碰到易述胸口处的手,除了感受他心跳声外,还能感知到他体力的两种力量。势均力敌的抢夺着生存资源,都想要证明自己更强。
“你最近的气息很乱,两股力道在你体里冲撞。进步快是好事,但太急功近利必遭反噬。”温故推开易述,转身走进溪谷。
路过入口时,抬手用食指轻碰入口的灯笼,让它又燃烧了起来。
易述看着温故的背影,含笑的眼睛邪魅又神秘,“反噬了不还有师父,早听闻邻镜山有医治反噬的方法。”
温故脚步顿住了,不知是该夸易述好学,还是该罚他不尊师重道。这心法需要两人赤诚相对,总之不太正经。
只是想到治疗的步骤,已经让他红了整张脸。
眼看易述已经追了上来,为了不被易述看到自己的难堪,他挥袖灭了入口的所有光。
漆黑的夜里只能听到温故的警告,“你若是再如此,我绝对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温故威胁起人的时候一板一眼的,虽然看着怪严肃的,但每天都能听到一两句的威胁的易述,表示无所畏惧。
“师父,你要真想立威信,那就得做到做到一次。”
为了防止系统和温故两人再在一起,易述夜里不再偷偷跑出去,而是整天缠着温故。
就算领镜山召开会议时,易述也会暂时放弃吸收新的知识,等在大殿的门口,一等就是一整天。
殿内的人不出来,他也不会去离开,跟着里面的人一起挨饿。
直到天黑,清溪才肯放人。
温故刚踏出屋子,易述赶紧跟了上去,“师父,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温故心不在焉的飞上剑,想要快些回溪谷祛袪自己的焦虑。可越急就越容易出乱子,好几次都站不稳。
易述见此有些担忧,拽着温故手臂给拉了下来。
温故从剑上摔下来时一头扎进易述的怀里,语气有些微怒,“又做什么?”
“师父,我也想和你一起在夜里散步。”
“好。”
夜里的领镜山,总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上千种动物的声音扰人清梦。但比起溪谷的夜晚,这里要有人气的多。
路过人满为患的试炼场时,没有听到人的声音,却在荒林里遇到躲着嚼舌根的弟子们。
“温故长老总待在溪谷里和易述厮混,也太恶心了吧,之前还整日跟我们师父混在一起。”
“也太可怕了,作为长老居然对自己的徒弟有非分之想。”
……
就算温故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和别人谈论的差不多,但在别人嘴里听到温故二字时,易述毫无意外的动怒了。
刚刚还跟在温故身边的人,一秒就到了嚼舌根的弟子面前,“你在说什么?”
弟子估计也没认出易述,对突然出现的人很不满,“又不是我们说的,我们师门都传遍了。你要想听多难听的都有。”
“都有谁。”
……
温故没有易述那么快的速度,在易述想要动手之时,召唤出乾坤袋里的绳子绑住了易述的手,另外一头在温故手里,毫不费力的就将易述拉了回来。
被突然绑住的易述一脸懵,“师父你不生气?”
“不至于。”完全不在意也不可能,但他就这么个平淡如水的人设。温故故作轻松道:“走吧,我困了。”
温故一出声,那几弟子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说长老已经是大忌了,还被听到了。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温故视力不好。
明明被议论的是温故,易述情绪看起来比他还要恼火。温故绕到易述身后解困住他的绳索,道:“明天我有事,你一个人不要闯祸。”
“知道了。”
这三个字让温故有些惊讶,他已经想好了摆脱易述跟随的理由。结果易述压根就没有跟他一起的意思。
温故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明天不跟着我了吗?”
“不跟了。”易述摆摆手,“难为你想理由搪塞,我还是识趣点好。”
☆、师徒6
三人去到了领镜山最为荒凉的一个山峰,里面树木丛生百草丰茂,还有变异的鸟类,御剑飞行时还得费心用剑柄挡开拦路的飞兽。
直到被外力阻挡才停了下来。
被迫落地的位置不算太好,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路,让三人落地有些不稳。
平日里经常能见到的物种仿佛不怕人,围着他们看热闹,给温故被一种被围观的感觉,说话也更加小心谨慎。
知新回顾着刚刚挡路的光层,看向清溪,不可思议道:“奇怪,是师尊的。”
“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巡查呀,师弟啊。”
“昨日我巡查时,的的确确是被破了结界。”在这件事上,清溪态度格外严肃,一步都不肯退让,“若是大师兄不信,可以去问我门下弟子,若是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就让我被逐出邻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