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后,易述转了个身,面对温故坐着,还捧起温故的手,“师父,你对我好,我一定要报答你。我今晚就洗干净去你房里等你。”
“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温故冷冷的撇了一眼易述,有几分无语。在徒弟心里,自己这形象也太禽兽了。
“你认为我对你有所企图吗?”温故不知不觉的加重了力度。
易述轻轻的“嗯”了一声,若不是温故离得近,险些没人听到。
从小到大,他被身边所有人逼着学会报答。
易述慵懒的靠在温故的肩膀上,困得眼睛都已经睁不开,“我有时也会想师父是不求回报的对我好,可我不敢相信。”
“因为我从小学到的就是要报答。”
温故没有回应,他认为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开口,因为一开口就容易做出根本做不到的承诺
对于易述的教育问题,温故采用的是任其发展的方式,只是丢了几本的秘籍,就让易述自己琢磨。
温故会布置闯关试炼,在溪谷中投放幻影,虽然他对自家徒弟宠溺的过分,但在试炼上丝毫没放水。
短短两月时间,易述已经到能独自面对终极大boss的地步。
易述最近也越发的粘人,他会缠着温故陪他一起。
经不住期望的眼神,温故干脆每天沿着溪流架了个小桌子和软垫,席地而坐。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闲,他还拿了本书来看,表面是功法秘籍,实际就是本有着武学外壳的民间话本。
今天,温故特地泡上了知新爱喝的茶,还在桌子的一旁也摆上了坐垫。
不出他所料,在下午些时,师徒两的秘密基地被人闯入。
系统跟逃命似的,夺进了溪谷。他动静不小,但温故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对于早知道要发生的事情,本就没什么期待。温故突然懂了易述的痛苦,一世的又一世的重复着发生过的事情,
温故依然做着自己的事。偶尔舍得从书中抬头,也是看易述的状况。
系统习惯了温故的态度。他端起茶杯想要缓一下嗓子,就看到杯里面掉入了一个红色的东西,刚想仔细研究一下,一阵风迎面而来。
速度快的只能看见残影,那残影在经过他身边时故意放慢了速度,少年上扬的嘴角邪魅又张狂。
等易述炫耀完后,系统眼里只剩下一抹红色,连同杯里的红一同消失。
温故耐心的解释道,“刚刚有个魔在逃避易述追杀时,幻化成红光躲进了你的茶杯。”
“有点意思。”系统很有兴致的也盘腿坐着。生不如死的度过了一个月,如今有免费的看,系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越看越心凉。
温故所制的幻境有坏人和好人两个阵营,分布在溪谷各处,
易述出战快准狠,打死了魔头,身边好人虽然没死,但也被法力波及。
对此,温故只能无奈的笑笑,“易述法术进步飞速,思想却一直在原地踏步。”
“就这进度,很快就能以一挑我们三了吧。”不亏是主角,系统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这都是易述自己的努力,跟我无关。”
温故的话没一句是他想听的,系统干脆避开不提这个话题。
不过才过两月光景,温故家弟子不光进步神速,温故还将师徒关系也处理的很好。自家弟子就没这么好忽悠了。
用四个字来形容这三个月的生活,那就是浑浑噩噩。
他刚回邻镜山第一个早晨,醒来后看到自家弟子们围着他的床,热泪盈眶的围着他述说着相思之苦。
那场面好像在哭丧。
到了传授法术时,他面对弟子们嗷嗷待哺的眼睛,痛苦的说了句自习。
后来是能自习尽量自习,避不开就胡乱的说了几句应付。
现如今弟子们都知道知新长老没有真才实学,不仅早晨问好省了,连路上碰上招呼都懒得打了,无人问津的系统好似被抛弃的怨妇。咬着手绢扶着门沿看自家渣男们对别的宗师献殷勤。
本想来温故这儿取点儿经,但他看的出来温故也是愣头青,不禁感慨,“邻镜山这批弟子怕是要毁我们手里面了。”
温故并不认同,颇有几分自豪道:“你的弟子肯定是要毁了,我家的可不会。”
这话招来了系统的白眼。
话本看完了后,温故合上书将它放在一边,又铺起了白纸。
毛笔沾上墨,在白纸上肆意挥洒了起来。
温故画的的内容让他想起上一世,漫不经心的问,“我上世的亲密度积分,你是不是给我吞了。”
系统觉得这番言词是在侮辱他,“你不要胡说,你一世任务都没完成,哪儿来的积分。”
“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只是想用我的积分给你换个自由身。”就算系统不说,温故也能猜到他被剧情压制的死死的,不然早来溪谷了。
温故依然抱着挽救系统的心,语气平缓道:“等我这一世获得积分后,一定给你换个自由身。”
系统是有一些感动的,但真要他说出感谢的话也是真的说不出口。为了让两人不那么难堪,他又一次转移了话题。
“你们一直待在溪谷里,孩子不会闷坏吗?”
“易述可没有一直呆在这里,我好几次发现了他偷溜出谷。”温故吹了吹白纸,继续道:“他似乎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话刚说完,易述突然出现。
在天还未黑之前,易述已经抓完了溪谷里所有的幻影,取得了当天的奖励。
易述拿着一片叶子,凑近温故,炫耀的在温故面前晃了晃,“师父你看。”
温故没有多惊喜。易述的表现无论多么出色都在情理之中,但面对易述求夸奖的眼神时,温故还是会温柔笑着夸一句,“很棒。”
得到赞扬的易述凑到温故身边,问:“师父你在画什么?”
“一片森林,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森林。”温故将自己这半日的作品摊开,“我最近研究所得的招魂术需要在这里进行。”
师徒两人一碰上,似乎眼里只有彼此,一旁当背景板的系统以茶代酒,一口一口的灌,妄图能将自己喝醉。
温故画画方面没啥天赋,但该有的东西都有。一片森林,一个月亮,还有悬崖上诡异的阵图。
正是他前世死亡时看到的景象。
如果一开始不被误导那是死亡的地府,温故一定会记得更清楚,画的更加详细。
温故满心期待的道:“你见过这个地方吗,这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阵眼。”
☆、师徒5
易述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
温故情绪有些低落,他最近这段时间已经翻了很多禁书,邻镜山的几个藏书阁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关于招魂的那一本。
易述是他唯一的希望,若是连易述都不知道,那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存在禁术。
见温故对这事认真的连自己都忽略了,易述冷着一张脸将画纸从温故手中夺过,丢在桌子上。
妄图能吸引自家师父的目光。
然而温故视线追随着别的东西,只是拍了拍易述的肩,“听话一点。”
易述赌气般的离开温故身边,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个人走了好远。
回头看,温故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画纸上。
温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提笔在画里添加更多的信息,思考着他计划的可行性。
想来想去怎么都不肯死心,温故决定再去翻一翻藏书阁。
“易述?”温故环顾四周没发现易述的身影,“又溜了。”
他只好将目光放在了系统的身上。
系统正愉悦的享受着自由时光,突然被温故的视线锁定,连茶杯都险些拿不稳,手抖如筛糠,“怎么了?我真没注意到易述什么时候走的。”
“再去趟藏书阁。”
系统这才敢大喘气,抱怨道:“去就去呗,被你那双眼睛盯着真让人害怕。”
温故和系统出溪谷后直奔藏书阁,在里面呆了半日才出来。
两人看书看的眼睛都要瞎了,依然一无所获。
从密室出来,连邻镜山的灯笼都自行灭了,估计已经半夜,两人都省下了御剑飞行的体力,在黑幕中并肩而行。
只要一靠近溪谷,一种孤寂感随着寒风迎面而来,这世界的白昼温差很大,就算溪谷里已经很冷了,到了夜晚也还会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