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碧落?和我?什么鬼!
这大娘原来是一直打着这个主意,怪不得,只怕她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大娘,这碧落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把他当我的弟……好朋友来看,何况你问过碧落的意见吗?”
“你!你!云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俺家碧落吗?亏俺当时好心救你!”大娘有些气急败坏。
临昀锡知道自己跟她没法扯清:“大娘,强扭的瓜不甜。”
说完,临昀锡转身就走。
听到脚步声,门后侧耳的人悄然离去。
次日,临昀锡又和碧落约去采药。
只是这一次,他好像有些闷闷不乐的,眼睛也有些肿,临昀锡只当是他昨夜没睡好。
碧落昨夜确实没有睡好,不舒服了一整晚。
当他听见母亲问她他如何时,他的小心脏像是换了病似的,扑扑跳个不停。听到她的回答,他的心好像吃了蜜一般甜,直到她说她一直把他当朋友,他的心一下子就被崩断了。
朋友?呵。
他要她的喜欢,要做她未来的夫君,要得到荣华富贵,每天都能吃到肉,她是他的!
他越想,心里越堵着慌。
天气好像知道他的心情一般,乌云开始密集,黑压压堆积一片,让人喘不过气。
远处好似裂开几道闪电,震耳欲聋的雷声压了下来,轰隆隆如同他心里的野兽,不甘地嘶吼着,骇人。
“碧落,我们赶紧到山洞里去,一会估计雨就要下下来。”
临昀锡刚说完,大雨倾盆淋下,哗啦啦——
碧落抹去眼角的雨滴,立刻脱下外衣,顶在两人的头上,拉着临昀锡往山洞里跑。
雨越来越大,从头顶的衣服滑过,浸透。
啪嗒,啪嗒,硕大的雨滴如石子般砸在碧落的心口,他拉着她的手愈发紧了。
终于到了洞里,碧落的手臂被刮伤了几处,应该是当时着急,再加上去往洞穴的路本来就设有机关。
临昀锡看到他胳膊上被划过的鲜红伤口,一道道的,有些刺眼。
加上雨滴打湿,伤口很容易化脓。她想为他做点什么,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突然想到碧落认识的草药多,应该有专门疗愈伤口的。
刚准备问,只见碧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血带着黑色。
中毒了?
临昀锡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碧落扶到床上。
“碧落,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中毒了!有什么草药能救你,你快告诉我。”临昀锡着急问道。
“云……云溪,我可能要死了。你先听我说……”碧落脸色很水苍白,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我倾心,倾心于你。”
没错,他就是故意受伤,故意中毒的,只是看着她为他着急,为他心疼的模样,心里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填满,好想这么一直沉浸下去。
“什么时候了!你就只知道谈情说爱吗!碧落!草药,草药,如果你死了,你对得起你地底下的父亲吗。你快告诉我什么草药!碧落!你要是不愿意活,那你别活了!我真瞧不起你这样!瞧不起你这轻贱的模样!你不是要死么!我不拦着你,我要诅咒你死后下地狱,还要把你的尸体喂狗,让你做鬼都不安宁!”
临昀锡真的要急哭了,她多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跟着碧落学学如何辨别草药,更讨厌他这么一副轻贱生命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怠了……
☆、解毒离开
洞外的雷声依旧轰轰地乱响,好似整做山都要震塌。
“没用的,云溪……”
碧落尽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临昀锡,他忽然有点后悔,可是又不甘。
下一秒,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口咬住了她的手,像一只发了疯的小兽。
他吸吮着,好似要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记。
“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啥要求,你他妈别磨磨唧唧的,快说!”临昀锡气了。
他闭上了双眼,终是昏了。
临昀锡简直要气晕了,这疯子,他在拿生命赌气,死到临头还想着乱七八糟的玩意。
她慌乱的抽出手,绞尽脑汁想有什么办法救他。
她慌乱的翻阅着那张木桌上的医书,越慌,越是找不着。
对了,那个什么草,啥草来着,记不起名字,但它的样子却记着在,这个草虽然解不了毒,好像是可以起到一些缓解作用。
临昀锡在他们前面采的药草篮子里翻腾着,终于找到,她用手捏烂,把汁水滴到他的嘴里。
他依旧纹丝不动,她几乎把所有的这个草给捏完了。
手指早已染上绿色,指甲也揪得发红。
忽然,他的嘴蠕动了一下。
临昀锡激动地靠近,听着他断断续续地喘道:“冷,冷……”
这里的床只是一个冰冷的硬木板,别说褥子了,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临昀锡绝望死了,于是把自己外衣脱了搭在他的身上,他还是嗷嗷得叫着冷。
当手触碰到他时,他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缠住了她。
现在的他就好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撒泼甩赖地像大人索要糖果。
临昀锡被抱得喘不过气,心里暗骂一声,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碧落!你实话告诉我。到底什么药草可以!你的命在你眼中就这么轻贱不堪吗!”临昀锡生气了,她大吼,夹着轰隆隆的雷声,格外骇人。
一直叫冷的碧落也怔了一下,他从未见着她如此的凶,眼泪掉落。
他只是想要她的喜欢,想要每天都能吃到肉。
他嘴巴紧紧抿着,眉头总是纠结在一起。
“右边第三个柜子里。”
他的声音虚弱的有些哽咽。
临昀锡把草药拿去,喂给他。
碧落恢复了很多,但依旧有些精神萎靡。
“碧落,你闹够了吧。”临昀锡气还未消,明明可以早早告诉药草在哪里!非要人心揪着,着急地不行。
但她心底跟多地是庆幸他还好好活着。
“对不起。”碧落又哭了。
临昀锡心里也有点酸,憋住自己的眼泪,擦掉他的眼泪,她笑道:“你就作死吧你,你下次还敢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
碧落摇摇头,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娶我吧,云溪。”他一双眼睛微闭。
临昀锡心里又蹿起一股气,也许他是被她妈要挟了:“碧落,你要记住,你要嫁给一个你喜欢,她也喜欢你的好姑娘,知道吗?”
“那你,不喜欢,碧落吗?”碧落眼睛黯然。
临昀锡有些为难,不知咋说:“不是,我自然是喜欢碧落,但不是男女上的喜欢。反正你长大就知道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但她觉得现在她无心谈及。
直到雨停,他们晚上顺利归家。
这几日,临昀锡想了很多。
她觉得自己教碧落也差不多了,再舍不得,也得离开。
于是,临昀锡上镇里托人把簪子典当了,换了很多钱,她把其中的钱拿去给碧落买了一笔墨纸砚,和一些书籍,算是最后离别的礼物。
她拿着买好的礼物兴冲冲地往回家的路上赶去,一想到他见着,定是欢喜得不行。
所以回村的路上她还雇了一辆驴车,就是为了能快一点让他见着。
很好,她提前两个时辰回来了。
还未踏入门,就听着屋子里:
“碧落,娘把你养这么大也不容易,你说你咋这么没用,娘让你勾引云姑娘你勾引得什么!”大娘吼道。
“可是我卖惨没有用,我听您的装病也没有用……对不起娘,是孩儿的不好。”碧落声音有些哽咽。
他不知道自己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他只知道无论使出什么方法,假装害羞也好,假装哭也好,假装不识字也好。
他只要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人,爱他,全身心地爱她。
他要做她的心头宝,他要她无时无刻地爱着他,他要做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和她一起享尽荣华富贵。
这样他每天都能吃上肉了。
“行了,别一天跟你那死去的爹似的,整天哭哭啼啼不像话,这个拿去。今个晚上给你那未来的妻主下上。下到这个汤里,俺就不信,这还勾不住她,她倒是候是想逃也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