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正在专心挖药草的少年,晶莹的汗滴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他随意的用袖子擦去,继续专心挖。
到了响午,碧落提出收工,临昀汐心里暗松一口气,她自己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腰酸背痛得难受,又不好意思站在一边干瞪眼,一直忍到现在。
这碧落看得弱不禁风,却没想到挖起草来这么能干。
她跟着碧落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个隐僻的山洞。
山洞里面放置一张简易的石桌,和几个石头墩子,旁边还有一堆曾经燃灭的木柴,再往里面就有点深不可测了。
“这是你的秘密基地嘛?”临昀锡瞧着山洞好奇道。
“哈,算是吧,其实这个地方除了我和我父亲,其他人一般是找不到的。当然,现在还多了你。”
临昀锡表示不太相信,毕竟一个山洞,也不可能这么隐秘。
“你别不信,你还记得咋们来的路上嘛,是不是觉得很绕,而且我还提醒过你什么地方不能碰到,什么地方必须碰到。正是因为当年父亲发现这个山洞后,请了机关师布置了很多陷阱和屏障,稍不注意就会迷路,就算是当今的机关师高手,都未必能找得到。”
临昀锡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一路上他一会叮嘱这,一会叮嘱那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猎人设置的陷阱,或者是什么毒花毒草呢!
不管咋样,幸好她听话照做了。
“只是碧落,你刚才说就只有你和我知道,但那设这个机关师的人呢?他总是知道的吧,何况你们怎么就能肯定,他不会告诉别人?”
“云溪,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机关师除了机关外,信誉就是最重要的,何况那个机关师早就因为意外逝世了。”碧落一边说,一边吃力地将一个又一个石墩子推开,“好了,云溪,我们快点进去,这个石头墩子打开是里面内室的机关。”
轰的一声,旧尘散开。
临昀锡超洞里张望,黑乎乎的一片,洞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把手给我,跟紧了。”
碧落拉过临昀锡的手,耳尖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向洞内走去。
黑,一片黑。
耳边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和脚与地的摩擦声。
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触觉,声觉的感受无限放大,异常清晰。
碧落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地一下比一下有力。
临昀锡反而心里有些发毛,这个洞穴阴森森的,不知有没有什么蛇之类的东西,她有点想退出来,又不好意说。
好像走了约莫一分钟,前方好似有些微弱的光亮,再走一个拐弯,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平方米的空间,空间顶上却很高,约有三个她加起来那么高。
顶处好似镶嵌着发亮的矿物,看不太清,应该是夜明珠。
其实她心里是有点疑惑的,碧落家里可以说是很穷了,但这还有夜明珠,怎么说,也不应该啊。
不过他曾提到他爹爹以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这么一想,倒是也没什么奇怪了。
她继续打量着这里,地上是沙土,除了他们刚进来留下的脚印,都是一些歪歪扭扭的印记,应该是他学写字时留下的。
一旁放着一张简易的木床,还有一个方正的木头桌子,几个板凳,其他地方堆积着一些杂物。
桌子上整齐摆放着几本旧书,临昀锡随意翻开,书页有些泛黄的,这几本书都是有关药草的。
“这里就是了,云溪。我的爹爹生前在这里教我识字,还有每次采药累了,都会在这里歇息,还有每次爹爹被……”碧落说着说着突然静了声,没在说下去。
临昀锡只当让是触景生情,他又想到以前那些悲伤的事了,于是转移话题道:“啊,碧落我们赶紧学习把。”
临昀锡拿起木枝子,一边比划,一边教着。
作者有话要说:碧落:好烦好烦,我要吃肉
☆、中毒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每天临昀锡陪碧落采药卖药材,然后教他识字。
碧落学得很快,现在他基本上是可以无障碍阅读文章了,他的字也早已褪去了原先的稚嫩,变得有自己的风格,柔中带刚,秀气中却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狠劲。
临昀锡还教了他很多诗词歌赋,业余时间她还让他学了一些数学和一些新奇的知识。
临昀锡也学到了许多识别草药、采集草药的知识和技巧。
唯一令临昀锡遗憾的是,他们挣的钱只够平时的生计。
她攒了很久的钱,也不够给碧落买纸墨笔砚。
“云姑娘啊,你有没有记起来什么?”碧落的娘亲隔三差五就会拐弯抹角,各种形式的问这个问题。
临昀锡每次都装傻说想不起来,或是装头痛。
但次数多了,临昀锡发觉大娘的态度于之前的和蔼明显差了很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之感。
这天,临昀锡一人在屋里啃着刚摘的新鲜果子。
她手没拿稳,咚的一声,一个果子掉到地上,往床底下滚去。
临昀锡作势去追,用手往床底下摸去。
咦?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临昀锡用手勾了出来,觉得这个包裹有点眼熟,有点像她落水逃跑那日准备的包裹。
她顺手打开,愣了。
这,就是她的!
她那时包裹里放了路线地图,一点干粮,一件贴身衣物,还有上官狗送给她的簪子,不对陷害她的簪子。
可是包裹里面就只剩下一张被水打湿留下印记的地图,和她的贴身衣物。
簪子,干粮都没有了!
她又向床底摸去,除了那个不小心掉落的果子,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奇怪,这包裹严严实实的,不应该会有东西掉入水里啊。
她越想,心里越后怕。
莫不是大娘?
再加上她最近前后变化的态度。
临昀锡决定不再瞎想,她要试探一下,确定清楚。
晚上大娘回来,临昀锡像是不经意提到:“诶,大娘,今个我收拾屋子时,翻出了这个包裹,我当时一下子就觉得很熟悉,然后头立刻疼了起来。我估摸着似乎记着了一些什么……我好像是准备这个包裹,跟朋友出去游山玩水,不小心走失落水,然后……”
临昀锡装作头疼的样子,继续说:“啊,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什么了,感觉包裹里好想还有着什么东西,却又想不起来,但感觉那个东西好像和我的身世有关系。”
大娘听完好似有些激动:“云姑娘,别着急,慢慢想,慢慢想。奥对,这个包裹当时确实是俺在你身上捡到的,当时本来等你醒来,打算告诉你,结果时间一长,俺就把这事给忘了。”
大娘似乎顿了顿,又开口道:“诶呀,你瞧我这老糊涂了,还有一个簪子!当时俺想着这东西看起来不一般,怕弄坏了,就把它放了起来。想着你醒来给你,时间一长,俺就忘了,真是老糊涂了啊。”
大娘心里暗自庆幸当时自己没有把它当去换钱,于是赶紧从她的枕头下面摸出来一个簪子。
正是上官水榭送她的那支。
“云姑娘,你快看看你想起什么没有。”大娘有点不舍地把簪子交给她。
临昀锡到现在怎么会还看不出来这大娘安得是什么心,不过倒是可怜碧落这孩子了,还好没有被她教坏。
“我……我想起来了好像,我记得这是我母亲大人送给我的,可是我还是想不起来,有了,我可以凭着这根簪子去寻找我的亲人。”
临昀锡本想在这里把碧落教完,然后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发家致富的法子,好好报答这母子俩。
不过现在她另有打算,她必须得离开这里。只是碧落……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啊,这就好这就好。”大娘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高兴。
晚饭后,大娘又单独把临昀锡叫出来;“云姑娘,你看碧落怎么样?”
临昀锡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回答道:“碧落这孩子挺好的,不错,踏实吃苦能干。”
她的语气有点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语气,明明,碧落实际年龄比她还大。
“嗯,俺就知道俺家碧落是个人美心善的好男子,那云姑娘,俺就坦白说了吧,既然你也喜欢俺家碧落,那等你找到你的亲人,你看这婚事?”
临昀锡一下子整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