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碧落乖巧道。
临昀锡心里凉了一半,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心里有些庆幸,也有些后怕。
她想了想,还是把礼物放到了山洞里,反正她就要走了,无所谓了。
不管咋说,他们一开始打算救她,安的是好心还是坏心,总之也算救了她。
今晚就最后和他道个别吧,明天早点起床上路。
等她回来,饭已经做好了。
大娘殷勤的给临昀锡盛着汤。
“大娘,我吃过了。前面我在回家路上不小心把脑袋撞了,令我高兴的是,我恢复了我的记忆,我原来是一家商人之女,不过后来家破人亡,后来我被歹人欺骗,最后的家业也被骗光了。后来我跟着朋友出去游玩散心,然后就不小心坠水。”
“这段日子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打算明日就走,去查清楚是谁杀害了我全家。”
大娘手里盛汤的碗掉到地上,清脆动人。
她喃喃道:“是……是吗,记起来就好,就好。”
碧落表情有些古怪。
不是说只要讨好她,他就可以成为她的夫人,还有荣华富贵,每顿都可以吃到肉吗!
为什么又要骗他,他要吃肉,吃肉!
骗子,都是骗子!
第二日,大娘让碧落送送她,好似怕她赖着不走似的。
到了镇子里,碧落临别前说想要和她吃一顿,再告别。
两人随意来到了一个小摊子,要了两碗清汤面。
碧落又说着想吃点栗子,于是临昀锡跑去到路边买。
她吃着面,吃着吃着,一阵困意上来,倒在桌子上。
一旁有路人走过,也只当是喝醉的人。
碧落扶着她,再次的靠近,他的手心有些颤抖,想到母亲允诺这次一定能吃上肉,他不再犹豫,压下心里的怪异,把她交给那个约定好的人。
那是一个面色枯黄的男人,他细细打量临昀锡这小脸,心里暗喜,这次这个男娃子肯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他丢下银两给带着面具的碧落,喜滋滋地把临昀锡掳走。
碧落捏着手里的银子,这比云溪和他打草药赚的钱要多上好几倍,他可以吃肉了,只是可惜不能一直。
他去了一家饭店,满桌子摆满了各种荤菜。
都是肉,他吃得狼吞虎咽,动作在外人看起来却是很斯文。
油腻的滋味浸满他整个味蕾,本该是梦寐以求的味道,他却突然哭了。
他没去理会,依旧吞食着大块大块的肉,小巧的嘴巴咧得很大,眼泪混着油腻,像是一个正在喰食的小兽,倒不如说是一个发了病的疯子。
他从小就很会模仿,学东西也很快,他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他只知道,他活着就是为了吃肉,还有听母亲的话。
只是现在,他好像不是他了。
他,他想云溪了?
她说好他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有一点点不想离开她。
和她在一起的记忆如潮水一般闪过他的脑海里。
他呕吐着,胃里的肉好像令人难以忍受,他不要肉了,他要云溪,他的云溪,云溪……
作者有话要说:碧落:我想吃肉了,肉肉你别走
☆、花月楼
一盆凉水,泼在临昀锡的身上,刺骨的冷透彻全身,终于她一个寒噤,呛着醒了过来。
“哟,终于醒了,这小脸啧啧……”尖酸的声音着实令人难受。
临昀锡感觉她的下巴被抬起。
她迷迷糊糊看着眼前放大的脸,擦着层层厚厚的粉,那张嘴红惨惨的,像是张开的血盆大口。
她一下清醒了很多。
“这哪啊?你是……”人么?
临昀锡想来还是把最后两个字咽掉。
“真是个小可怜,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家了,瞧你这小模样倒是勾人,咋花月楼可是个好地方,只要你乖乖听话,什么荣华富贵都不是事。还有,别想着给爹爹我逃跑,我记得上次逃跑的那个小郎,尸骨好像都被野狗啃完了呢。”
那老鸨细细打量着她的脸,好似在衡量这个货物值多少钱。
临昀锡乖乖点头,心里唾弃,跑肯定是得跑的,她不逃跑难不成还等着任人宰割吗,死人妖。
“行了,以后你就叫春草,说说你会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会。”临昀锡无语,她会什么?她会吃饭睡觉做大梦。
还有春草是什么玩意?
啪——
一道鞭子下来,临昀锡只觉背上一疼。
“没规矩!‘我’也是你能称的吗!蝶花,你给她示范示范!”
“是,爹爹,蝶花给爹爹捶捶肩。”蝶花声音嗲嗲地要死,还拖得老长,跟唱戏一样,他一边把头发绕到耳后,一边扭着屁股走向老鸨,眼睛眨巴眨巴得,像是抽了筋似的。
临昀锡心里膈应,这,这也忒……
她再瞧瞧人妖手里那晃来晃去的鞭子,还是屈服了。
“爹爹啊,春草也给爹爹您好好捶捶肩~”临昀锡也捏着嗓子,狠狠地往他的背上砸去,心道:老子不恶心死你!
小拳拳锤死你丫丫的。
“诶呦,诶呦,真舒服,这力道不错不错,就这样,孺子可教也,真是天生做这一块的料子。”老鸨满意道。
“既然你说你什么都不会,那以后你就要好好跟着哥哥弟弟们好好学学,只是你声音不行,跟粗女子似的。倒是着身子骨还不错,就先跟着去学舞蹈吧,来人把他带下去。”
临昀锡愣着,哥哥弟弟?粗女子似的?啥玩意?没听错,这应该是个男院吧。
“爹爹,您搞错了,春草是女的!女的!”临昀锡有些激动地叫道,这下总能把她放走了吧,哼。
“呵,我管你是男是女,既然来了着花月楼,你是女的也得给我变男的。”她不提这事,老鸨还差点搞忘了。
前面她昏迷的时候,老鸨就派人给她验身,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女的,惋惜片刻,又想着毕竟重金买来的,放掉又可惜了,何况着小脸长得很是难得,能榨干一点算一点。
临昀锡面色如土,心里是又气又闷。
她都不知道自己啥运气,遇到一个两个都是极品,上官水榭是,碧落也是,把她推水里就算了,这个直接把她卖到妓院去!
还是男妓院……
说实在,她的心里对于碧落,还是有点难受的,原以为……
罢了,也许他从小生活环境就如此。
这一笔下去,她也算是还了他们一家救命之情了,如此,两不相欠,甚好。
甚好。
这晚,临昀锡睡了一个好觉,虽然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这基础设施,倒是精致带着风情,最重要的是这软塌,软被的,舒服。
用过早膳后,临昀锡被带着来到舞蹈房,她看着满屋子花枝招展的男子们,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自己这是不是也算在免费逛窑子?
尽管说这些貌似美女的男子,有些令她一言难尽。
“柒怜哥哥,你听说了吗,昨日又来了一个新人,长得跟狐狸精似的。不过比起柒怜哥哥还是差远了。”一个清秀的黄衣小倌说道。
“哦?又来新人了啊,茶衣,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哥哥弟弟们可都要团团结结的。”
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的,好似羽毛滑落心弦,却又自身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气音,渗透着丝丝让人不差觉的媚意,直听得让人心里痒呼呼的,腺上激素直升。
再瞧这人,长得真是柔媚极致,细细的眉,睫毛根根细长,风情万种。
一双柳叶眼柔情似水,眼角带着细细的勾子,那张朱唇不知抹得什么,水润红透,好似果冻一般。饶是上好的点心,也不过如此。
最让人把持不住的是他的身姿,一身泛着浅粉的白衣纱裙,心机的把自己全身的优点展示地淋漓尽致,如天鹅般细长的脖颈,若隐若现的锁骨,那一把就能握住的柳腰,浑身柔细,好似无骨,女人看了心疼,男人瞧着都自叹不如。不愧是花月楼的第一花魁公子。
“嘘嘘,别吵了,舞师来了。”
在场的男子立刻了安静下来,排好队。
临昀锡悄兮兮地站在最后打量着来人,只得出一个结论:
绝了。
这个舞蹈师,是个妖孽。
他的妖,跟柒怜的媚完全不一样。如果说柒怜是一个惹人怜惜的柔媚小可怜,而他则是一个让人把持不住、妖惑世间的大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