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本来站在男人周围的人往旁边靠近一步。
第74章 狗
《黑客帝国》中有一段情节，在主角的面前摆放着一个蓝色的药丸，一个红色的药丸，如果吃下红色的药丸就会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但如果吃下蓝色的药丸，就会维持现在的状态，摆在主角面前，他的前路由他选择。
于是主角吃下了红色的药丸，于是他发现他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假的，他不过是被困在一个液体里，而有一个真实的世界等着他去发现。
现在陶山泽就是这种感觉，他当初可以去喝那个蘑菇汤，如果不喝，也没有按头喝，但通过去喝那个蘑菇汤，他看到了真实的黑山镇，他看到了漫天遍野奔跑的女人，而那个本来空荡荡的茅草屋此时挤满了鬼孩子，他们向他传递着危险的信号，如果不是池寐，那么现在的自己究竟要怎么逃出去还是一个挑战。
他继续吮」吸着池寐的伤口，不断的吸出黑色的血，直到只剩下红色的血液。
尽管自己的嘴唇有些发麻，浑身开始泛冷。
就像是将自己泡进冰水里。
“你在干什么？”
陶山泽一抬头，看到池寐睁着泛青的眼眸盯着他。
面色还是不正常的苍白，嘴唇更是哆嗦的状态。
他看到池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嘴唇，又看了看大腿内侧的伤口，“陶山泽，你还能更蠢一些吗？你在给我吸血吗？”
他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没有什么分别，不过却是汇聚了他全部的力气，陶山泽听出他生气了，可是他解释不出什么。
“陶山泽，现在和不救你有什么区别，鬼娃咬我不过是一个伤口的问题，但是对于你这样一个凡人而言，却是莫大的痛苦，你现在一半的身体已经到鬼门关了你知不知道？”
他胸腔剧烈咳嗽起来，用衣服将自己的身体掩盖，之后拉住陶山泽的胳膊猛地一拽到自己面前，大拇指按上他的嘴唇不住的摩挲，“简而言之，你要死了知不知道？”
“我说了我一个时辰就能好，你相信我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给我吸血，这对你意味着什么……”池寐说不下去了，他还在咳嗽，将头垫在陶山泽的肩膀上面。
而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好处竟然是陶山泽可以说话了。
但是说话却无法表达他现在的情绪。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不仅没有停的架势，还有放大的趋势，雨水冲刷的几乎都看不清外面的景物。
陶山泽按住池寐的后背，两个人在雨水中短暂的拥抱。
他觉得池寐的胸腔不停的起伏。
而他的手指搭上他的脉搏，只是片刻之后，他蓦然睁大的眼眸，双手扳着陶山泽的脸颊，“为什么？”
他似乎难以置信，再次去按陶山泽的脉搏，似乎还是不相信，猛地，用唇贴住陶山泽的，不带任何情|欲色彩，只是从陶山泽的口中吸取出津液来。
“你竟然没有事？”
他挪动着自己的大腿，扶着瓦泥墙缓慢的往外走，“出来吧。”
陶山泽不解的看着他。
“不是要找宋焘的魂魄吗。”池寐舔了舔嘴唇，看向陶山泽泛红的脸颊，“陶山泽，虽然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不过这里终究不是谈事情的地方，先从黑山镇出去，剩下的出去再说。”
池寐伸出手去拉陶山泽的手，陶山泽将手递过去，两个人的目光短暂相接，之后又错开。
他们胸腔悸动。
“你准备上山？”陶山泽轻轻咳嗽一声，避开他衣衫不整，将视线停留在他喉结上。
“你在和我说话？”池寐低声盯着他说道，“你说话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
他在地上找了个树杈子，暂时当做拐棍。
“我……”陶山泽稳定自己的情绪，深吸气之后抬眸去看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在雨中有些潮气。
他很想亲上去。
只是想想而已。
只是池寐比他先行动，他吻了吻陶山泽的眼尾，“当然不上山，山上那么多女人只在固定的范围内活动，说明山上一定有自己的禁制，所以我们在山下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办法。”
陶山泽点点头，而池寐走了几步，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大腿，又看看陶山泽，“你究竟是什么？”
“我是陶山泽啊。”陶山泽以为他在确定自己的身份，在世界中确定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很重要。
池寐吸气，长舒一口气，“对，你是陶山泽。”
“都怪这个世界的禁制。”
害他一直太监。
雨下的很大，他们本以来在雨水中走回寸步难行，实际上，比预想要好很多。
很快，他们来到了陶山泽刚刚进入世界中的位置。
“你说你经过忘川河之后先是看到了这个牌子？”池寐指了指面前的石碑。
“嗯。”陶山泽点头。
雨水冲刷着石碑，清晰的洗出上面的三个大字。
黑山镇。
只是上面有很多斑驳的痕迹。
“宋焘的魂魄会不会来到这里？”陶山泽抬头看向他。
“有可能。”池寐仔细看着石碑。
陶山泽离得近些，突然说道，“他真的在这里，可以确定了。”
“为什么？”池寐道。
“我的嗅觉比较灵敏，他在上面闻到了类似古籍的腐朽的气息，而且带着淡淡的茶香味。”陶山泽道。
“现在下着这么大雨，你还能闻出来，难不成是狗吗？”
“我说不明白，总之，你的身上也有特别的气味，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能闻出来，在万里中找一个你。”
陶山泽肯定似的点头。
第75章 上山
他们两个人撑着用破旧柴火随便搭起来的伞，在同一个伞下池寐没有立刻承认陶山泽的话，而是绕着他开始打量起来，视线从他的胸口一直到他的脚尖，最后停留在他的眼角。
“这么一看，你的嗅觉真的不像人，倒像是一条狗。”池寐说的话语调往下压，随即笑起来，将陶山泽揉进自己的怀里，“好了，开玩笑的，你帮我确定宋焘在这个地方真的帮了很大的忙，我怎么会说你呢，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就说回来，这样我们就是一对狗男男了。”
陶山泽：“……狗男男是这么用的吗？”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说话。”陶山泽低声不语，在他怀里闷闷说着。
如果没有进黑山镇，他还收到结界的局限，不能说话，一个哑巴当得也是适应半天。
大概能够说话就是黑山镇最大的好处。
而他本来想要挣扎出池寐的怀抱，可是顾忌他腿上的伤，浑身不敢动，僵硬的在他怀里。
但还是用力在雨中的阻拦下去嗅他身上的花香。
如果说宋焘身上是属于图书馆的书页墨香，那么池寐身上有一种十分和谐的花香，不似娇艳的鲜花，反而像是汪洋大海上独独漂着的花朵，花瓣虽然四散，却凝聚着无可言说的香气。
忽然，他想到，如果自己的哑疾可以治好，那么池寐的不举呢，是不是就有回旋的余地？
既然如此，那么……
于是，当感官集中起来的时候，那种异样的感觉就变得十分明显，之前只是注意池寐的腿伤有没有好，现在觉得他将自己扣入怀里很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异状。
陶山泽的僵硬越来越明显，逐渐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起来。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自己一个人进来的，你进来之后我们的蜡烛怎么办？”陶山泽抬眸看向他，“该不会是？”
他需要说些什么转移他们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他可不想属于他们的第一次是在这么一个遍地是女鬼的地方。
甚至有一种念头，如果他真的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行。
好在池寐转移了话题，“没错，我看到了燕赤霞，只是在聊斋的故事中，燕赤霞不应该是现在这个阶段出来，但这个故事显然不走寻常，宁采臣也没有爱上聂小倩。”
他说完，忽然之间看向陶山泽，“不对，是聂小倩没有爱上宁采臣，按照聂父的说法，宁采臣还给他家送东西，不说正的邪的，但聂小倩死活不嫁是真的。”
陶山泽从他怀里出来，“那还要不要去找聂小倩？”
按照他们的计划，只要找到宋焘的魂灵就可以回去。
但是现在看来，以宋焘那个境界的能够迷失在黑山镇里，莫不是和失踪的聂小倩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