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予我一颗糖(8)

牢房换成了华屋,而且,外间竟还有许多美人儿伺候。这一屋子的妖媚女子,桃面柳腰,百媚千娇,团团围着妖孽,莺莺燕燕,娇语呖呖,伺候我二人用饭。

阵阵香风熏得我脑子发晕。这些美人不怎么搭理我,伺候我伺候得相当敷衍,反而对着魔头一个劲儿献殷勤。

这魔头斜撑在软榻上,衣襟散开,陷在美人堆里,袒露胸膛,星眸开阖,红唇微启,一边享受着美人儿喂食,一边唱起了小曲儿。

也不知唱的是什么词,只觉声音清亮婉转,余音袅袅,怪好听的。

杨柳小蛮腰,不堪郎握。一豆灯火酥香腻,罗带轻分星眸合,枕上昵语。

罗帐桃花艳,羞煞皎女,两瓣口脂唇初绽。娇啼歇处风流汗,芳心已开。

那些美人儿笑得花枝乱颤,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郎君,你坏!”

“郎君一曲歌,奴的心肝儿都颤了。”

魔头一脸坏笑,搂过美人儿,“美人的心肝颤了,我瞧瞧。”

魔头目若秋水,含情凝睇。

这些美人儿见了他这般眼神,都按捺不住,一脸娇笑,争着歪倒在妖孽身上。

我不懂曲中之意,但魔头一脸轻薄的模样儿,一会儿捏捏这个美人儿的香腮,一会儿摸一把那个美人儿的柳腰。

这些美人儿则是欲拒还迎,嘴上不依,却又与魔头闹做一团。

本以为这魔头会饱受折磨摧残,谁知竟掉到福窝来了。

旁边的美人儿嫌我碍事,一把推开了我,我不慎跌倒床下,却无人理我。

我一脸愤愤,捶了捶床头,狠狠啃着手里的肉骨头,不无凄凉地想:“死魔头,色胚子,最难消受美人恩,活该你挨刀。”

我阴阳怪气道:“色字头上一把刀,魔君还当自重。”

魔头笑着将我拉起来,眨眨眼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无语。不过,我对美人儿的腰肢也颇有兴趣,那些女子的腰身软得没有骨头似的,一把可握。我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研究人体的奥秘,魔头弹了弹我的额头。

“小色鬼,假正经。”

我不再搭理他,美人儿与我无缘,我只有埋头奋战美食。

良久,我忽地想到,我们怎地就平平安安出了牢房,且还有如此待遇?

青荼轻飘飘道:“我将魔火给了雪姬。”

“什么?”

我惊呼,凡间有君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儿一笑,如今魔头舍了那魔火讨好美人儿,竟然连自己的保命符都交了出去。届时烽火一燃,青芜磨刀霍霍,布下天罗地网。那七十二部落进王都救驾,只怕立刻就成了那青芜的盘中菜,板上肉。

我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望着青荼。

“小怪物如今可爱多了,倒不似从前,跟个假人似的,没有一点儿烟火气。”

我想我的脸一定跟调色盘似的,不停变换,“你个昏君,你……”

“若我不肯交出魔火,他们便不肯救你,你受了重伤,不能再呆在牢里,也需良医救治。”

我一时卡住,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原来魔头是为了救我。

我嘴上不愿意承认,仍旧嘴硬道:“你定是被美人儿迷昏了头。”

魔头也不辩驳,我声音忽地低了下去。旁边的美人儿不甘被冷落,眼刀子剜了我两眼。

“郎君!”

边上的美人儿纷纷围着青荼,声音嗲得可以滴出水来,各种挨挨蹭蹭,青荼渐渐有些受不住,他闷哼一声,想来是蹭到伤口,可那些魔女被美色所迷,见往日高高在上的魔君无力反抗,任自己亵玩,一个个都胆大无比,兴奋地往青荼身上扑,丝毫不顾着魔头身上有伤。

果真,食色之性,人魔皆不可免于俗。

我正待出声。

“放肆!”

雕刻精美的两扇宫门轰然倒地。

雪姬一脸冷傲地出现在门口。

殿内的女子若鸟兽般惊散,战战兢兢,跪伏于地。

我也惊了一下,老老实实埋着头,把自己当做隐形人。

“来人,将这些贱人拖下去,这些贱人如此浪荡,废了这些贱人,扔到牢里,让牢内的那些妖魔好好陪这些贱人玩玩。”

雪姬脸若寒霜,恨不得将这些女子生吞了。

这些美貌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求饶,这扔到牢里,被侮辱倒是其次,反正魔族的女子也没有什么贞操观念,关键是牢内的妖魔都是些茹毛饮血之徒,这些废了法术的魔族女子被玩腻了之后,只怕会被那些妖魔分而食之。

这些女子卑微地跪在地上,“王后,饶命,是魔君派奴婢们来伺候郎君。”

雪姬不为所动。

她们又向魔头哀求,“郎君,救救奴婢。”

魔头一副依依不舍又痛心不已的模样,“美人儿,本君也实在舍不得诸位……”

还不待魔头说完,雪姬就一掌就结果了那拽住魔头不放的女子,余下魔女再也不敢纠缠,被守卫拉了下去。

房间中静极了。

第9章 顶上发绿

一丝风吹起两旁的软帐,金兽铜炉里的心字香袅袅。

雪姬如怨如诉地望着妖孽,泪眼盈盈,仿佛有千言万语。

魔头施施然掀了罗帐,大摇大摆躺在云被之上。

这家伙,躺我腿上?

雪姬幽怨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阿荼……”

这一声唤得真是缠绵悱恻,婉转动人,青荼未曾理会,反而好玩儿似的将身体动来动去,只苦了我,腿都被压麻了。

“阿荼,真是多情呀,你如今深受重伤,还要同这些美人儿胡闹,如今我替你处置了她们,阿荼也可静心修养。”

青荼浅浅笑道:“如此多谢未来……魔后了!”

“魔后……”

雪姬喃喃念道,仿佛是极眷念的一个称谓,“阿荼,其实,数万年来,我一直想做的是你的魔后……只可惜……”

仿佛有几声叹息落在风里,雪姬妙目流转,笑道:“昔年阿荼做魔君时,我总以为是那一茬一茬的美人儿挡了我的路。那时这宫里,美人儿可真多呀,我成日盼得阿荼一回顾,可那些贱人勾住了阿荼的魂,阿荼可知这些贱人的去处?”

雪姬自得其乐道,“青郎最是知我,我最心软,我划花了那些妖女的脸,将她们丢到荒原。荒原的妖魔,怕是少见这些肌骨细嫩的货色,必会好好疼惜阿荼的那些美人儿。阿荼,我将你的美人儿都送走了,你心疼不心疼?”

我听得毛骨悚然,这雪姬美人儿不愧是魔头的心上人,两个魔都是一路货色,最美的面孔下藏着最黑的心肝,说最软的话,插最重的刀。

魔头一脸淡然道:“这一切,我早知晓。”

雪姬轻分红绡软罗帐,身姿楚楚,坐在魔头的身上。

我腿又一沉,一阵气闷。

“好重!”

我心里嘀咕,说话就说话,为何要坐在别人身上。我一人承了两人的重量,腿麻得渐渐失去知觉。

雪姬伸出纤纤玉指,摩挲着妖孽的红唇。

清风拂红帐,柔媚旖旎。

我倒是不尴尬,也没有什么要避嫌的心思,只瞪大眼睛,饶有兴致地看戏。

青荼一挥手,将床幔盖在我头上,我一阵手麻脚乱,想将这重重纱扯开,青荼却一拍我脑袋,低哄道:“乖,小孩子,非礼勿视。”

我莫名其妙,方才与那些美人儿调笑,怎地不避忌我。如今,倒要遮遮掩掩。果然,这雪姬美人儿是青荼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儿,旁人窥探不得。

“阿荼对这个小家伙倒是怜惜。”

“一个有趣的小怪物罢了。旁的用处没有,逗一逗,聊以消磨时光罢了。”

我恨恨想:“死魔头,你才小,你全身都小……”

二人相顾无言,默默凝望,“阿荼,我等你数万年,你若待我有一分怜惜,也许你我不必走到如此地步。”

青荼难得有几分严肃,平静道:“你我二人,命不由己,身不由己,这一步,早已注定。”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女儿香,“你何必以身犯险,只为做着一场戏?”

“戏要演得真,不以身犯险,怎么取信于人。”雪姬言语里透着一股冷静,与方才的失态全然不同。

“青芜待你一片深情,竟让你受此羞辱。”

雪姬的言语里有几分自嘲,“他待我自是真心,坚决不肯我犯险,只是我若不对自己狠点,他怎么相信我已经恨毒了你,甚至不惜以自身为饵。我既然投诚与他,当然要拿出十足的诚意。放心,那日见着我身子的魔将魔女,除了被你杀死的那些,其余也被青芜杀了,千刀万剐,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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