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独特的一个女生,特别爱笑,性格开朗,积极阳光,整天都精神饱满,嗯……让人看着,心情很好。”陈勉在脑子里刻画许佳年的形象,每一面都是吸引他的特质。“长得很和善,待人有礼貌,相处起来,会很舒服。”
老爷子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儿,“嗯,听起来是个很不一样的女孩子。我就问一句,有男朋友了吗?”
陈勉笑了,爷爷他老人家八卦起来,都没学校里的女同学什么事儿了。
一时之间又突然想到放假前最后一次见许佳年,那张驾驶座里分外年轻好看的脸。
“应该……没有。”
他有时候能从许佳年跟他聊天的内容里捕捉到这个信息,她应该是没有男朋友的。像她这么生动鲜活的女孩子,如果有了男朋友,肯定话里话外都忍不住同人分享。
像受宠的小孩子总是毫不吝啬地,同别的小孩子分享喜欢的玩具。丝毫没有显摆的意思,完全是落落大方的姿态。
“那个丫头,有男朋友了吗?”陈老爷子看了陈勉一眼,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陈勉如实回答。
爷爷问的,是梁月。
梁月是陈勉南苑家里阿姨的女儿,跟陈勉一样,G大附中读的初高中,现如今上了大学,也在G大。梁月从高中起就喜欢陈勉,没有明确告白过,可明眼人皆知。
陈勉生长在这样一个权贵之家里,并不是家人嫌贫爱富有门第之见,因为他们不缺这些东西,自然就不注重这些。只是正如爷爷奶奶所看重的那般,他们希望唯一的孙子将来的另一半,是一个身心健康的女孩子。
“那丫头呀,心思太重。”陈老爷子看了看孙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不适合你。”
而梁月显然不是,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她,性格多多少少有些缺陷,他们一家都是什么人,一个比一个耳聪目明。陈家全家人都可以带着善意对她友好关爱,轻松自然地做小辈眼里最慈祥的长辈。可前提得要是,她是别人家的小孩儿。
而像陈勉现在口中提及的这个女孩子,虽然没见过面,不清楚家庭状况,可陈老爷子光听陈勉形容,都觉得是他想要的那种孙媳妇儿。
积极向上,落落大方。
同在香城隔了不到十公里的许佳年又怎么会想到,有一个德高望重一身功勋的老爷爷,在两人还未曾谋面之时就对她心生好感,无形中给了她至高无上的身价。
“既然没有男朋友,你是不是、需要加把劲儿了。”老人家一语双关,依旧精神的双目里是还未随时间冷却,稍微一勾就熊熊燃起的壮志火焰。
这样一双眼睛,看向了陈勉。每每这时,他都会无比尊敬他的爷爷,就像尊重每一个英雄那样。
***
寒假匆匆忙忙地,又要结束了。
“怎么会有学校放假放得早,收假还收得晚呢啊啊啊!”
许佳年心理不平衡了!双手插腰瞪着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气势汹汹的。
叶松今天过来她家,准备着送她去学校。
今天她家也就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阿姨在楼上,许佳年的父母都不在。所以送她的差事,叶松又二话不说地揽了过去。
“是吧?我也很想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学校呢。”叶松看她双颊气鼓鼓的,着实可爱,就忍不住要逗她。
他都没看许佳年,在逗牛奶玩呢。挠了几下牛奶的下巴,牛奶享受得不行。
就是因为他这般随意,许佳年更生气了,再加上牛奶这只见色忘义的傻狗,舒服地任由叶松挠下巴。“一个寒假过去,牛奶又跟你更亲了。”
“我怎么这么可怜啊!人嫌狗不爱嘤嘤嘤。”
“好了,小可怜,我这不是带牛奶来爱你了么。”叶松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顶。
“你刚刚摸过狗。”许佳年瞪他。
“……”
“你的狗你还嫌,难怪牛奶嫌弃你。”此时此刻微笑天使好像听懂了两个人的对话,蹭了蹭叶松的裤腿。嘴里呜咽了声,似乎是在叫屈。
叶松半跪着,抬起了它的前腿摇了摇,“牛奶你说是不是呀,小可怜儿,真惹人疼。”
小心地放下狗狗,叶松爱抚地摸摸它的头顶然后起身,看向许佳年,“走吧。”
☆、21 恻隐
新学期新气象,许佳年收假前一天去烫了个蓬松的卷儿,头发披下来更显脸小了。叶松送她的一路上频频看她。
许佳年得意得不行,“是不是觉得我变好看了一大截儿。”说着抬了抬下巴,扬了扬眉毛。
“嗯,是归是。就是我怎么老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呢。”叶松双手握着方向盘,手指纤细,皮肤白皙。“真是奇了怪了。”
“我听出来了,你在占我便宜,你还说我变老了。”许佳年委屈,下嘴唇包住上嘴唇,脸皱成包子脸。明明有变漂亮了一点点,虽然卷发是真的很显成熟。
“绝对没有。”叶松冤枉,如果不是双手还需要握方向盘,他真想举手投降。
“我是说你现在看起来,长大了点,成熟了点,一点都不像之前,一副初中生模样。”叶松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双目含笑。
又偏头看了她一眼,“嗯,虽然脸现在看上去还是很初中生。”
“所以才要烫头发呀,有谁想跟未成年人谈恋爱啊!”许佳年手指抓了抓卷儿,她还有些不习惯新发型,所以手腕上会穿一只黑色头绳,头发随时可以扎起来。
她话音刚落,叶松的手不由得抓紧了下方向盘,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凸了出来。只警惕了一秒,便恢复了原状,不动声色地问道,“是、有喜欢的人了吗?好好?”
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了,常觉世界有趣,对什么都好奇,也敢随时尝试。
被问的人丝毫不知问的人的心境,手指依旧在扒拉头发,“没有啦,可也得时刻准备着恋爱呀。”
“嗯。”叶松赞同,“要是谈了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他当初既然敢走,就敢承受走的后果。那天晚上陆持恒问他,两个人那么亲近的时候许佳年都没能看出他的情意,之后分隔两地怕是更难领会到了吧。
他摇头反驳,或许大多数的人适用于这个说法,可许佳年不是。她往往会因太过熟悉而习以为常,而他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打破她对他的刻板印象,让她重新开始审视他。
“一定!”许佳年满口答应。
快到G大的时候,叶松偏头看向许佳年,“这次我就不把车开进去了。”
父亲当时可真是大手笔,给他买的车太容易吸引人的目光了。放假前他去接许佳年的时候,特地把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尽管G大校园那么大,有认识的人撞见许佳年的概率很小很小,他也想把不利于她的可能性降到最小。
这次的他更是,不打算冒一丁点儿风险。
叶松把车停在路边,开了后备箱拿出行李箱之后上了锁。他拉着许佳年的行李箱,许佳年跟在他旁边。因为头发披下来了,一直在整理围巾。
去她宿舍公寓楼的路叶松不是第一次走,所以他有方向感。返校日校园里一路上碰到不少同样拉着行李箱的人。
到公寓楼底下了,两个人停下来。
“上去吧。”叶松说。
许佳年从他手里拿过行李箱,“嗯,你回去开车小心点。”说着就朝他挥手,准备走。
叶松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这个小没良心的家伙。
“好好,好好照顾自己。”叶松仔细叮嘱着她。
又是这么一句,又是离别的场面。时间好像一下子倒退回半年前,当时他们分开的场景。
许佳年闻言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老大,你也是。”
***
叶松是在许佳年收假后的第五天才回的学校,去之前特地去了趟G大,但是没有找许佳年。
他找的人,是赵一佳。
赵一佳接到叶松来电的时候正准备去洗澡,电话里叶松问她有没有空,想跟她聊聊,语气一贯温和。
可赵一佳却听出来了云淡风轻背后的水波荡漾。叶松这一汪永远心如止水的清泉,大概也有了不小的波动。
叶松给的地址是一家书店,距离学校不远,赵一佳偶尔会去。发完见面地址后叶松又追加了一条,问她知不知道这个地方,不然他去学校门口等她,两人再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