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要与我私奔(64)

这时候虽已结束,但放榜的日子少说还有半月,但她父亲已经归来,她还是决定先一步回京。统帅班师回朝耽误不得,如今他能乔装在午泉关停一停已经是违背上命,宋月稚也不是不懂事。

她人虽不在京都,但听艿绣传来的消息说,这次殿试内出了一位让主考太师赞叹不已的考生,文章劲道辩答无比精妙,虽说还未放榜,但京中竟有传闻说这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学士。

不说消息是如何传出的,就是对那人的口头描述,宋月稚直觉是她心上人无疑。

她不承认是自己的偏心,只是斩钉截铁的信他。

当夜宋温游却不让她去驻扎的营帐,说是那地方全是一堆臭老爷们,也没准备好她歇脚的地方,绝对不能凑活过一晚,宋月稚执拗不过只好住在了客栈。

说起来再见那位掌柜还觉得有些熟悉,是她来溱安时与江汶琛同住的那一家,或许是掌柜感激她出手解决了麻烦,在她挑选房间时特意问了她。

宋月稚垂眸思索了一会,凭着记忆选了那日江汶琛住的那间。

夜里,秉烛看了几封从京都的来信,才拆开一封,铃可便道:“这屋子闷的很,姑娘咱们开点窗吧?”

宋月稚漫不经心的应,“好。”

‘吱’一声后,微寒的风便测测的吹来,童夕很快给她披上一层外衣。

第一封是皇后的信,宋月稚自小算是在皇后身边长大,知道她的处事方式,所以她和父亲通信的时候也不曾透露她偷偷离开京都,这有失皇家体面,更让父亲知道她处境后心有抵触。

她只言说是想念他出京迎接,封絮那边她也打过招呼,就如面对江汶琛一般,她也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在京都这些年过的日子是如何,名声是如何。

知道了多是担心,多是心疼,她不想如此。

第二封信便是艿绣的,自上次一别两人便不曾联系过,宋月稚估摸着她是怕自己的方位暴露,但看信纸中只有单薄的一行字——江虔文来寻你了。

“?”

这消息先是让宋月稚皱了眉,接着她慢慢的舒展了眉,仔细想想她都要回京了,来便来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再看第三封信,署名处写了一个‘祈’字,她总觉得这字有些眼熟,再拆开看厚重密集的大段大段,差点忍不住和父亲一样将信撕了。

不过她好歹忍住细细品读起来,才看两行字才豁然开朗,江汶琛的名便是江祈,竟没想到这封信是他寄来的。

她忽然聚集了目光,兴致盎然的读了起来,眼里落了几分笑意,像是在看什么极其趣味的话本似的,翻到最后一页才几分难过,心说怎么这么快就看完了?

江汶琛说的很乱,或是讲那日在殿上做文章的题目,或是说他在京都碰到的人,再是想念她的茶叶,又提难得下雪那日堆起的雪人。

最后说——言无其他,唯余思耳。

思,思念。

宋月稚摸着这个苍劲的字,心里忽觉异样,她从不在信里说这些缠缠绵绵的话,可不知为何,这时见着却忍不住触碰好几下,知道他在思念她,如同她思念他一般。

想着想着,眼底落了几分落寞,他们已经有一月未见了啊……

一月而已,她为何觉得每日无比漫长,每日晨时喂鱼,晚间看烛,还是照常的过,可偏偏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她指尖上移,忽然落在‘雪人’两字上。

宋月稚抬手放在耳垂上,还是那对银蝴蝶耳坠,她站起身,不顾身上的外衣滑落,径直往窗边走。

再往外推开那扇,她看见院中的小庭院,洒落昏黄灯火,这个方位看过去,是格外清晰的景象。

曾在大雪天,她在这堆雪人。

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偷看。

——

第二日一早,她便早早赶去与父亲会和,可马车刚停,她便瞧见不远处的架势,营帐外驻守着大内的禁卫。

她一联想到艿绣的来信,便知来人是谁。

不紧不慢的下了马车,宋温游第一个冲过来扶自家闺女下来,生怕把娇贵的女儿磕着绊着了。

其实他也不知该如何和宋月稚相处,她真的很懂事,三年前他要带兵出征,回到家后她准备好一切事宜,只是在他临走时扯了他的衣角。

她说:“爹爹带上我好不好?”之后又笑,“开玩笑哦,我等您回来。”

一等就是三年,旁人的妻女尽诉相思之情,生活琐事,埋怨打闹,而她信中的言辞永远是安好勿念,不怨不闹,偌大国公府压在她身上如若无物,乖的让人心疼。

他想补偿她,可又无从下手。

身边的人都知道将军可宝贝这个闺女,但见他这般谄媚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露出古怪的表情。

就有人对范起说:“怎么对我们那是要驯服的野兽,什么家伙都往上使,对待女儿那是眼珠子似的,捧着养着还得用皮肉护着。”

没得比没得比。

但再定睛一瞧她的容貌时,那人顿时垂首顿足捶胸,“那不是我的眼珠子吗?”

“......”范起警告了句,“你以为你是校尉啊,少打小姐主意。”

“人都得有个梦,要是小姐看上我了该多好。”那人脸皮厚得,但下一刻他就皱眉,道:“那三殿下什么眼神?”

这人一早就来了大营,众人都知道他是三皇子,不敢怠慢的,将军也对他和颜悦色,素日装的人温文尔雅不好面子,但他刚刚说完那句话,这人的气势就变了。

江虔文撇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沉着气,脚步僵硬的朝宋月稚走了去。

他等这一日太久,但真正到了她跟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宋月稚倒是轻松的与他点首打照面,即没有问他如何知道她的去处,也没有问他究竟是怎么离开京都来寻她的。

就好像把他当作一个需要寒暄的陌生人,江虔文一时间心上发涩,看着她失去言语之力。

掠过他,一众将士高高兴兴的上来和宋月稚打招呼。

范起她认识的,自不用多说,倒是他身边一个叫安勋的将士,自来熟说不上,十分热情。

宋温游老不乐意的瞪他,那人却可怜巴巴的看宋月稚,像是和她控诉一般。

见他这样,宋月稚扯了扯父亲的袖子,“他说话很有趣。”

那人瞬间露出笑脸,“只是刚好我说的话小姐也觉得有意思!”

宋温游忍住爆粗口的冲动,把乖女儿往身后藏,“说话让人耻笑就把嘴闭上!”

这群混小子,还想打她女儿的主意?赶紧滚滚滚!

接下来不止一个安勋,不少人和宋月稚说话还闹红了脸,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打招呼说的像是自报家门似的。

一片打闹之中,忽然响起一道冷厉的声音,“够了!”

场面上蹲时寂静下来,众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到那养尊处优的人身上。

什么毛头小子?

哦是皇子,那让他说话吧。

江虔文周身都阴测测的,若不是他为了维持住风度还端着勉强的笑,气势还真当骇人。

他目光落在宋月稚身上,捏紧了手心,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温和些,他走进了些许,感受到小姑娘略微疑惑的视线,他道:“月稚,我们谈谈好不好?”

宋月稚本就觉得他来找自己这种做法十分奇怪,更何况她很不喜他仗势欺人,让这么多将士干候着。

她淡然道:“殿下见谅,还未见过营内其他伯伯,臣女实在走不开。”

这话一出,别说江虔文本人,就是周围的将士目光都替他脸上生疼。

不过心底却暗爽,要知道这小子昨晚便到了大营里,住着随地搭建的帐篷十分不适,又是要棉被垫着又是要热水沐浴的,烦不死人,偏偏他地位尊贵,连将军都要给他颜面,他们浴血战场,回头还要给人当下人使唤,心里能不气么?

没想到宋月稚这样硬气,说拒绝就给人拒绝了。

听见没,要见将士们,没空跟你过家家!

江虔文紧抿了唇,也知自己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但他却一点不敢责怪宋月稚。

她心里气他,他知道。

他如今到这来,便是为了祈求她的原谅,他忍了下来,放轻了声音,“那等你见完了人,再与我谈谈。”

这人用的是平和的叙述,像是命令一般对她说话。

上一篇:摄政王与小哭包下一篇:既为正妻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