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
“什么？”
“东哥？”
“你和赵东？”
季薄雪想到赵东平日里对女警员的轻蔑，再看看眼前甜美的女生。
她无语到了极点。
像顾小仙这样受欢迎的小花，她的选择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会栽倒在这坨牛粪上？
徐子航经她这么一说，好想忽然明白昨天林璟为什么会喝得烂醉如泥。
他消化了半天，还是没觉得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声音颤抖地问：“那你和林璟……”
“我？”顾小仙指指自己，不解，“林医生怎么了？”
徐子航嘴角抽搐，“没、没事。”
而季薄雪则趁机把顾小仙拉到一边，小声问：“你和赵师哥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嗯，有一段时间了。”顾小仙一说到赵东，眼睛都亮了，脸上洋溢着肉眼可见的幸福，“上次三岔路那个车祸，恰好他路过参与了救援。现场有个自行车司机的腿被侧翻的摩托车压住，他当场把摩托车抬开了。然后他还一路跟着救护车，送那个司机去市一院，简直太帅了！”
“啊？你说的他？不是林璟啊？”
“林医生？”顾小仙歪着脑袋，“不是啊。林医生也挺帅的，但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书生气太重。”
“噢……”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不喜欢林璟，而且还有男朋友之后，季薄雪的心情瞬间晴朗了。
可是，她转头看见沉浸在幸福里的顾小仙，以及赵东在自己面前的嚣张跋扈后，心情再次阴郁下来。
她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再三犹豫过后，她支支吾吾地说：“小仙，你不仅漂亮，性格还好。要是赵东对你不好了，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顾小仙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说：“嗯！那从今天起，我们就算是好朋友了，对吗？”
“嗯！”
“啊啊啊！”顾小仙有些激动，“我要快点回去，告诉我们交通队的女警，我和A市最酷的女警是好朋友了。”
季薄雪无奈地笑了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靠？我靠？我靠？”
徐子航的一脸的三个‘我靠’，从一声的讶异，到二声的疑问，最后到四声的叹惋。
三个声调的转折是他心里路程的最好体现。
“她有男朋友了？那林璟岂不是没机会了？”
徐子航说得很小声，但是旁边的李阳耳朵长，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林璟’二字。
“徐队，我想起一件事，嫌疑人都落网了，现在应该要联系新闻社发道歉和更正声明了吧。你还不赶紧联系林医生，让他去找新闻社的谈？”
说起找林璟，徐子航可谓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看样子今天是够呛能谈。要不然一会我替他去和新闻社的先谈谈。”
“林医生怎么了？”
“他呀，因为失恋昨天喝酒喝到半夜，现在还赖在我家床上呢。”
“啊？林医生失恋？”
“林医生长那么帅都失恋了？”
“我心里突然平衡了，哈哈哈哈。”
几个警员聚在一起讨论着突如其来的八卦。
而季薄雪虽面对顾小仙站着，心思却全在林璟身上，她眉头微蹙，随着那些警员的揶揄越拧越紧。
顾小仙偷笑，踮起脚尖，靠近她的耳畔，悄声问：“薄雪，你是不是喜欢林医生啊？”
季薄雪慌张地推开她，矢口否认，“才不是。”
顾小仙没再追问，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徐子航摆摆手驱散眼前人，“干嘛呢，快到上班时间了，还不回到你们各自的位子上去？几条街都巡完了？李阳你昨天值班了，今天还不快点回去了？”
几个警员很识趣地讪讪离开。
顾小仙也和他们道别。
只有季薄雪还站在原地发愣……
徐子航走过去，用力一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季薄雪耸耸肩：“没、没什么……”
两人边说边往派出所外走，准备去开巡逻车。
正当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派出所，他跑得很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徐子航朝出警台里招招手，示意负责接待的警员倒水。
水倒来了，中年男人没接，拉着徐子航就问：“那个写假新闻的傻逼在哪？老子要找他索赔！”
第30章 30 一定是有什么奇妙的缘分
季薄雪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男人, 微微发懵，“您找谁？”
男人上下嘴皮一扯，轻啧一声, “就昨儿在网上发医生打人的假新闻，不是说那人让你们给抓了吗？他人呢？”
徐子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您是他的谁？”
“我谁？我他妈是他债主！”男人底气十足，浑厚的声音穿透墙板, 在二层的派出所里飘荡, 就连走廊尽头那间办公室都探出个脑袋往大厅方向瞅。
在警局说话还这么冲的, 实属罕见。
“等等等，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那小子是欠你钱还是怎么了？”
“他那个假新闻里说的就他妈是老子，老子是来找他索赔的。”
“你？”徐子航和季薄雪相视一眼, 又问, “您是市一院的医生？”
“不是。我弟上周在市一院外科手术，手术不理想, 后来转到医大附属医院去了。最近我们正在和市一院协商后续治疗的问题, 但这个傻逼竟然这时候发这种假新闻, 现在医大附属医院那边以为新闻是我们发的，所以拒绝给我弟做后续的治疗，让我们联系其他医院转走。”
中年男人避重就轻地概述了整件事，在他的描述里, 他倒成了最无辜的那个。
别的警员不知道，但季薄雪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家属带人到市一院撒泼打闹的场景。
本就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更加拥挤了, 两三个保安张开臂膀，努力维持着秩序。
可家属们仍旧不管不顾地大喊大叫。
徐子航拧眉，“那你等一会吧。我们正要联系市一院的医生过来处理, 你如果有赔偿要求，一会等医生来了，你们一起和那个人还有新闻社的人谈。”
听到‘医生’二字，男人喉结滚动，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他结结巴巴地问：“市一院的那个医生也要来吗？”
“当然。他可是受这次假新闻损害最严重的了。”
“哦。”男人撇嘴，似乎还有点不服气地喃喃自语，“我弟都没医院愿意收，我们才惨呢。”
季薄雪越听越生气，忍不住打岔道：“如果这件事最后没有弄清楚，这个涉事的医生就没有办法继续从事这个行业。你知道要成为一个医生要读多少年书？要实习几年吗？”
“你、你、你……”男人指着她的鼻子，‘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下文，最后丢下几句冷冰冰的质问，“你这个警员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帮人民解决问题的吗？我也是受害者，你怎么不帮我说话？你的警员号是多少？我要投诉你！态度这么恶劣。”
季薄雪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警员编号，“185416。你记好了。”
“行。一会我就投诉你。”男人推开她，急吼吼地往出警台走，他边从桌角扯过圆珠笔，边伸手探进台子里拿建议册。
徐子航见他来真的，赶忙上前止道：“有话好好说。我们也没说你不是受害者阿。你不是想和那个发假新闻的谈吗？要不我帮你去问问刑警队的？”
在季薄雪的认知里，他们的工作是为群众排忧解难不假，但绝不是面对无理要求时还要如此低声下气。
她拉了拉挡在自己面前的徐子航，以眼神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徐子航皱眉，摆摆手，意思是让她先回办公室。
可季薄雪却无视了他的提醒，径直走向那个男人。
她抬手按在意见册上，“今天你要投诉我，我也说不了什么。但你要知道，前天你们家属在市一院撒泼打闹，影响他们正常上班，我可都是看到的。这些事，我也会如实和所里交代的。”
“你、你这什么意思？你威胁我？”
季薄雪摇头，“我是希望你将心比心。这个人用假新闻博人眼球，故意引起医患矛盾来达成他的目的，而你们用撒泼的方式来威胁医院，其实你们俩的方式一样是既不合理也不合法。如果你认为医院手术过程中有不对的，完全可以通过诉讼的方式来维护你的利益。你现在这么讨厌这个人，可你自己还不是用着和他一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