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精每天都在装乖(穿书)(55)

王落面上带笑,心里却对孟和玉的鄙夷升到了顶。

全然失去了与之博弈的兴趣。

“太子殿下莫生气。”

王落嗤笑一声,抬手摸了下鼻子,而后弯身拾起了那只耳夹,双手奉上说:“太子若是不愿,卑职交还便是。”

从头至尾,他都泰然自若,与怒目冷眉的孟和玉大相径庭,便显得孟和玉更为不知好歹。

孟和玉仍是发火,冷哼一声劈手夺过了他手中的金玉耳夹,大步流星地离去。

“王大人,那东西就这样还给他,恐怕不妥吧。”孟和玉走远,王落身边的一人说。

“无妨。”王落从逐渐远去的身影上收回视线。

*

孟和玉背过身越走越远,大发雷霆的模样也随着他的步子缓慢恢复了原样——

冷漠淡然,目空一切。

说不知道被跟踪,那是假的。

太子妃犯了重罪,杀的人又是太后,其中的关系自然让人浮想联翩。

尚监司的人自然不会由他一个人进出地牢。

这他又怎会猜不出来。

他走在前,求死不能的死刑犯们出于本能地求救。

那本该源源不绝,愈演愈烈的哀嚎声却在他离开百步后便戛然而止。

孟和玉轻掂了掂手中的金玉耳夹。

这丫头倒还不算傻。

一个眼神,就能会意。

这小玩意儿若是被王落拿走,查出什么来,恐怕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孟和玉呼出一口气。

地牢门外有人正等着他。

孟鸿逸迎着阳光负手而立,模样清俊,却怎么也抹不去眉间那一点儿阴鸷。

“六弟!”他三两步走上来,“太子妃如何了?”他慌张道。

孟和玉停住步子,却并不说话,两人默然对视,气氛诡异。

“嗤——”孟和玉不说话,他又重新笑起来,很是纯粹。

亲昵地抬拳轻撞了一下孟和玉的肩,他仍是笑:“做甚么?跟哥哥也生气了?”

孟和玉依然没有说话,看着他。

或许是那眼神过于锐利,孟鸿逸的笑终于渐渐敛了下来,他歪歪头,有些邪性:“王落那个笑面虎,不好对付吧?”

“怎么?王落如今也是二哥的人了?”孟和玉唇齿相讥。

孟鸿逸表情微变,又听孟和玉继续说:“二哥有意引王落来堵我,实在高明,可也别忘了小心,最终栽在了王落身上。”

“毕竟,反贼污名在头,二哥此时尚该在寝宫里禁闭思过。”

他压低声音迫近,一双眼直直对上孟鸿逸。

孟鸿逸被戳中心事,表情变得极不好看,却又镇定笑道:“六弟有心思关心我,倒不如想想怎么去救救杜姑娘。”

“二哥应如是,”孟和玉讲这话原数奉还,“父皇现今对二哥疑心不降,二哥还是该少管闲事,免得引火烧身。”

“烧的是人是己,还不一定。”孟鸿逸敛起笑容,略微挑眉。

“走着瞧。”孟和玉睨他一眼,最终抬脚离开。

孟鸿逸望着远去的孟和玉,终于又喃喃说了一句:“那就走着瞧。”

*

平川宫的距离并不算远,即便是代罪之身,也并没有谁敢真的跳出来制止他。

跟孟和玉不一样,孟鸿逸向来做事高调。

这几年孟鸿逸还算是收敛,之前十六七岁的年纪,好热闹,每每都是与人成群结伴。

他们像是一个小小的生态群落,聚集在一起。

而明眼人都能看出,无论那些富贵子弟们如何张牙舞爪的胡闹,他们之间,唯有孟鸿逸是风眼。

或许也正是那时,皇宫里的人开始明白二皇子是不能够招惹的。

平川宫里一如既往,正院里没有什么人,多数是派去打扫祠堂,抑或是在孟添院里头,因此他进来并不算难。

绕过走廊,来到偏殿。

他抬脚走进去,看见愁眉苦脸的孟琼香,笑了笑。

“这就至于令你吓破胆了?”

孟琼香怔怔转过头,顶着发黑的眼圈,唤了一声:“二哥。”

他二人之间,少有这样亲昵的称呼,孟鸿逸听见,稍有惊讶:“这会儿想起我是你二哥了?”

孟琼香没有心思与他打趣,她支着脑袋垂了垂头,声音有些低:“事情如何了?”

“还能如何?”孟鸿逸并不紧张,“拍了王落去查,走个过场草草了事。”

“王落?!”孟琼香脸色一变,声音忽然高了起来。

“你怕什么?”孟鸿逸轻松道,“一个小官,他能做得了什么?”

孟琼香对他的自在有些恼火:“王落向来难缠,又最是油盐不进,难保他查出来什么——!”

“琼香。”孟鸿逸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打断道:“看着我,你什么也没有做,这件事与你无关,所以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你我头上,对吗?”

孟琼香被那黝黑的瞳仁操控,想了想才又喃喃道:“对……我……我什么也没有做,这与我无关,我无需害怕!”

孟鸿逸这才柔和地笑起来,轻拍她的头,安抚道:“什么都不要做,什么也不要管,像从前一样该如何如何。”

*

孟琼香这几夜过得并不好受,她一闭眼,就是太后青筋凸起涨红的狰狞面孔。

而自己,那时正握着她的脖子。

太后的样子很不一样。

以至于孟琼香见到她那张脸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绝望与死气。

孟琼香害怕。

想到孟鸿逸要他做的事情,就更是害怕。

她咽咽口水朝她走去,试探着开口问。

问那些她不解的事情,问那些不公,问那些她该有却没有的。

她歇斯底里,完全没有了公主的样子。

说到最后,她才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从未哭得那样痛过。

以至于太后带着那张溢满死气的脸说出那些轻飘飘的话时,她便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扑上去掐住太后的脖子,死死将她按在地上。

头一回,也是最后一回,她在自己奶奶面前没了那副乖顺谦卑的逆来顺受模样。

☆、我错在哪里?!

孟琼香到底没能睡个安稳觉,在她夜里第二次梦见那副场景时,终于坐起了身。

她直直坐在无边的漆黑里,心里竟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

伸手朝着那枕头下摸索去,手指触到冰凉的金属时令她心情有些异样。

孟琼香拿出那东西,摊在自己手心里。

她用另一只手捏起那只耳夹。

那丁点融在指尖的冰冷竟使她心中产生前所未有的巨大满足感。

此前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她吸口气,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东西是她在太后那儿找到的。

当时的孟琼香筋疲力尽,索性便瘫坐在地上。

哭过喊过,那副尚未冷去的身体在她手边。

她的心嗵嗵直跳,眼睛酸涩得有些难睁开,尽管头脑发胀嗡嗡作响,感官上的痛苦煎熬却怎么也压不住那几欲令她颤抖的兴奋与痛快感。

她一点儿也不后悔。

眼睛扫到桌角处那闪闪亮的东西时,她也吓了一跳。

捡起那东西,她又忍不住笑起来。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笑是什么意味,她越笑越放肆,任由那泪砸下。

真是荒唐。

那些她一直求不得,要不能的东西,现在却如此轻易地被她得到了。

孟琼香吸吸鼻子,用手背抿去脸上的泪,真真正正带上了那只耳夹。

耳垂上轻轻摇晃的重量将她的兴奋加剧,她站起身,低头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像一个真正的公主那样,带着那只金玉耳夹,钻进了风雪里。

*

那耳夹对于孟琼香像是有魔力一样,白日里见到孟鸿逸的恐慌,现在却因这小小的耳夹尽数扫空。

孟琼香着迷一样摸着那耳夹。

她想,这一定是老天爷给她的指示。

转念,她又笑自己。

明明轻易就能抢过来的东西,她又何必装那些正经人的样子:规规矩矩,妄图能从太后那里分到一点点的怜惜。

真是可笑。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难道不是吗?

“这本就该是我的。”

黑夜里,她喃喃,像是失了智。

重新躺下,孟琼香握紧了手中的东西,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日的孟琼香起了个大早,她叫来服侍自己的丫头,教她精心打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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