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精每天都在装乖(穿书)(56)

那丫头稍微有些诧异。

毕竟,随着年岁渐长,孟琼香早意识到了比起容貌,更重要的是别的东西;因此除去盛大重要的场合,她少有提出这要求的时候。

那丫头照着她的要求,规规整整给她梳头挽髻。

孟琼香特地提了,要梳个清爽利落的头发,要换成短领的衣衫。

为的,就是不能遮住她耳垂上那只漂亮独特引人注意的金玉耳夹。

独一只。

孟琼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啧。

“公主息怒,奴婢再给你挽……”那丫头应声跪下,垂着头声音有些颤抖。

孟琼香却并没有理她,只是怅然若失似的摸上另一只空落落的耳垂,自言自语道:“若是凑成一对便好看了。”

所幸她的好心情并未被那少了一只的耳夹所影响。

她路过孟添的窗,屋内的景象一如既往——

孟添面色虚弱,正皱眉躺在床上沉睡,而一边,是彻夜未眠的孙皇后,顶着乌黑的眼圈正抬手给她儿子掖被子。

孟琼香站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心情却意外地平静。

她第一次没觉得羡慕嫉妒,只感到无趣。

穿过走廊,正院里太阳正升起,有阳光跃过屋顶爬下来。

孟琼香张张手,渐升的太阳使她觉得自己恍若新生。

*

自孟添患了怪病,平川宫便成了人人避讳的地方。

现在太后被杀,太子妃被抓,孟和玉被罢权,平川宫的宫门外,一地鸡毛,平川宫反倒成了一片净土。

孟鸿逸的消息比她想的要来得快得多。

进门来找孟琼香的是个太监。

语气恭敬:“公主殿下,二殿下要奴才来取件东西。”

孟琼香睨他一眼,却没说话。

“公主还是别让奴才为难了。”太监话里有话,“那东西本就不是公主的东西,还是让奴才将东西带回去,以免出了什么纰漏。”

孟琼香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冷不丁抬手,一个耳光便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脸上。

“那你告诉我,这是谁的东西。”语气里带着寒意,孟琼香一字一句问。

她从进门就看出这太监打心眼儿里瞧不上自己,一直忍着没有发作,到了这句“不是你的东西”上,她便彻底爆发了。

那太监挨了一掴掌,垂着头没答话。

“你回去吧,”孟琼香再次转过身去,“跟你们二殿下说,我亲自送过去。”

“可是……”那太监已经白了脸,“殿下说——”

“我让你滚。”孟琼香说。

“……”

那太监究竟没有再说什么,灰头土脸地走了。

孟鸿逸谨慎,这她是知道的。

可是这关头要她把东西还回去,不成。

孟琼香直愣愣在交椅上坐了大半晌,最终临近傍晚时出了门。

地牢阴暗潮湿,污秽满布,孟琼香与这周遭的一切都看起来格格不入。

一身银锦,在黑暗中似是在发光。

手中某种金属相碰,发出清脆特别的声音。

而那些牢里的犯人,听了这声音,皆攀着门嘶吼着朝她伸出手来。

他们扒着铁栏,面目狰狞,半个手掌的距离,这么近那么远,却永远都无法触碰。

而孟琼香就丝毫不为所动,从他们之间像一尾游鱼一样穿梭而过。

她并不急,似是早有了准备和十足的把握,像是在狩猎某种已经落入圈套的猎物。

她一个一个地找,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那些吓人的家伙们。

这一切,都无法激起她任何的情绪。

最后一个铁栏窗后缩着一个橙红色的身影。

孟琼香看见,笑了。

抬脚踢踢铁栏,她唤:“喂。”

那缩成一团的身体动了动,动作迟缓,好半天才看向她。

从孟琼香的视线看过去,那人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来似的。

“东西给我。”孟琼香手从栏杆里伸进去,朝她勾了勾。

“什么?”杜遥支起疲惫的身体,双腿僵硬地有些麻木。

孟琼香:“耳夹,别装傻。”

“你有病吧?!”积攒了几日的火气一下子被撩起,杜遥忍不住骂出口:

“就因为那对破耳夹,你就要做出那种破事情?!”

孟琼香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给出的理由过于无厘头和执拗,依旧道:“给我。”

“孟琼香!”杜遥几乎要被她的莫名气昏头。

“你不给是么?”孟琼香比她要冷静得多,她就这么冷冷清清看着歇斯底里的杜遥。

随后,不等杜遥反应,她便抬手拿出钥匙试图打开牢门。

手上的那串钥匙很多,孟琼香没什么表情,就一个一个地试,她一边试,一边自顾自说:“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牢狱里,杜遥血气上头,站起身直接撩起了袖子。

“孟琼香,我看你是真疯了!”

孟琼香找到钥匙,推门进去,杜遥便迎头扑了上去,直直一个摆拳打在她脸上。

孟琼香吃痛,一偏身躲过了她的下一拳。

杜遥扑空,又借机从背后抓住了她的头发吼道:“那可是你奶奶,你怎么下得了手?!”

虽然一时占了上风,但杜遥毕竟在牢里蹲了几天,体力难免跟不上,孟琼香侧身,手臂穿过她的肩膀,斜着发力,一背身就将杜遥掀翻在地。

杜遥摔了一下,背着地,沾了满身的枯草,

“我再说最后一次,给我。”孟琼香彻底着了魔。

“……”杜遥自下而上,喘着气,“孟琼香,你真的疯了。”

“给我。”

“我给你妈!”杜遥摆腿,将人撂翻在地,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便立即扑上去卡住她的脖子。

“你当时,就是这么做的吧?”

孟琼香气息不稳,紧紧扣住她的手,两人便立刻纠缠作一团。

“说话呀!”杜遥手上继续发力,“你恨我对吧,你恨所有人对吧,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把所有人都杀完?”

“不受宠的滋味不好受吧,”她笑,“看不起我?你才是那个最应该被看不起的人,看看你这副样子孟琼香,你果真是婢子带出来的下三滥货色。”

孟琼香瞳仁一缩,偏头就咬上了杜遥的手腕,她用力之大,直到口中泛出甜腥的味道都没有停下。

杜遥失声尖叫,却又发狂似的笑起来,伸手拽下她耳上的玉夹掷出去:“你不配这东西——”

孟琼香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未等她说完话,便拧着她的脖子翻身而起。

“你说的对,”她一只膝盖按在杜遥手腕处,看着她惨白的脸,“我确实是不入流的下等货,我的那些自作聪明在太后那里只会被瞧不起,可是我自小学的就是该如何算计如何活下去,我又有什么错?!”

“你告诉我,杜遥……”她垂着头,泪砸在杜遥脸上,“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她厉声尖叫,声嘶力竭。

“所以你就……杀了她?”杜遥声音颤抖。

孟琼香没有回答,反而突然笑了,继续道:“我一直活得像只狗,我等着被施舍,我等着被怜爱,好在,好在她让我明白我不可能被爱,好在我悬崖勒马死了这条心。”

她眼中闪出异样的兴奋情绪。

杜遥下意识屏住呼吸。

“嗤——”孟琼香笑,“我要的既然给不了我,那还要她做甚么?”

她说着,又摸到那只耳夹,偏头优雅地带上:“你知道我掐死她之前她是甚么表情吗?”

“对!”她突然兴奋起来,“就是你这种表情。”

孟琼香轻松地吸了一口气,拍拍手锁住杜遥的脖子用力道:“你处处压我一头又如何,临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输给我?”

“太后的亲孙女儿,我让你给你,”她手中持续发力,“我现在就送你去阴曹地府里陪她。”

“救……”杜遥脸涨得通红,死命拍打她的手臂,却无济于事,“王……王……”

孟琼香看着她那双死鱼一样睁大的双眼,饶有兴味地松了松力气,凑近问道:“什么?”

“王大人……你都听见了吧……”杜遥声音虚弱却清晰,传进孟琼香耳朵里,周身一震。

角落处,王落款步而出:“是。”

☆、将这东西扔了吧

孟琼香被带走时,像个疯子一般尖叫挣扎,她嘶吼着,叫骂着,似哭似笑,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孟和玉扶起杜遥,小心拎了拎她那只被咬破的手腕,问:“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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