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大佬拿了地狱难度剧本[穿书](55)

那等若是亲手抹杀道门的历史。

他相信,他自作主张的牺牲会有所回报。不单是为着置身事中的两个人,而是借着毁去那阻碍前进的过去,走向更美好的世界。

这信念所以生出,全因他认为他冒险救下来的女子,绝不是没有心的人偶。人偶总是被各式各样的事物推着走,时寒不一样,她已学会了推着自己前行。

白芒溅射于水银形成的防卿壁上。抽出埋入脊骨的月狼涎后,洛时寒缓缓坐倒,嘴角鲜血长流,诸事不理,只知双手齐出,神意气劲尽注于眼前。

一线光映进她的瞳孔里。

☆、第五十回

碧玉杖在空中掠出最后一道蓝虹,仍是触不到黑影边界,半空里一跳,就即回到桓玄手里。

桓玄横起手杖,借着蓝光打量岳麓二山主,笑意明媚。

“原来岳麓白蛇的传说是真的呢。此处就是大蛇的肚子里吗?竟广阔得连我的玉杖也感知不了边界……”

他轻声软语,全不见初见桓墨被杀时的森寒怒意。

“二山主的空间法术,固然是今世数一数二。只是今日以大欺小之事传开,待我父亲上门讨教,这一手只怕不管用。”

白铜雀笑了。

“自知陷入绝境,就把老爹的名头搬出来吓人吗?”二山主双掌藏袖,袍摆轻轻抖动。“你们这些大家族的子弟就是成不了大事。修为再高,心性不济,到头不过一场空。”

“就像你之于令妹一般?”

白铜雀的笑容登时消失了。

“这话倒过来说,或算合适。”

“是吗?我也知道论境界修为,你比她超出一筹。但身为一家之长,不是天生就背负着应当远远抛离同辈的期望吗?”桓玄轻笑着。“好像谢青阳与你之间的差距,没有人会为之讶异。要是你比他强,反倒奇怪呢。”

“我实在不该抹掉白蛇腹中的毒素的。”白铜雀手抚前额。“要不是怕毒倒轻歌他们,你现下早就死啦。”

“有些死人是会说话的。到头来,还是不如你的愿。”

“那么,你的七位兄长在被你亲手宰掉时,又说了甚么呢?”

与她想象不同的是,桓玄脸上笑颜不见半点变化。

“看在你成功把我困在这见鬼的黑暗中,跟你说实话吧。”他说道。“你觉得,父亲事前真没想到我会动手吗?”

白铜雀眨了眨眼,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那老贼,故意诱使手足相残,以换取家族由最强者继承吗?”

“我出生时,他正值巅峰,因此于众兄弟中,我的血脉最为纯粹。”桓玄又是一笑。“为此,大哥不止一次设计杀我了!”

在看不见的角落,似乎有些甚么打动并刺痛了白铜雀。

她已无心多说。

白光一闪,漆黑地面上登时生出一柄短刀,通体形如骸骨,刃利边锐,刀柄是雕作燕雀形的两指大小骨头。

“我不会看着悠然堕落到你的世界的。”

“她现下不就已在?推着她上路的,你也有一份。”桓玄右手倒持半鱼剑,重心压至低点。“这儿只有一个世界。只要活着,就在地狱。”

虎啸声动,桓家少主拖拉着剑虹自下而上,斜劈白蛇之主。

白铜雀抬起左手,漩涡开始转动。

“白蛇,吸星。”

蛇蝮无声吸纳桓玄体内真气,却无减其奔行迅速,或使其剑光黯淡一分。

据闻天阳三法身于体内炼就三大气海,真气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道门入室法术中最浅白的“噬气”、“吸星”,想必派不上用场。

但桓玄已冲进无暇让她准备别法的距离。

引出第一重“猛兽血脉”的他,很快。

白铜雀左手持起骨刀,以逸待劳,与剑光相接。

白光交错,二山主手中刀断为两截。

断刀恰好飞向桓玄眉心。

桓玄低头闪过,此时因着手持本就不便的四尺长剑,加上重心放低,腾揶范围已较早前缩窄。

白铜雀掷出刀柄,逼其侧首,一拳砸中桓玄左侧太阳穴,同时飞起一足,将其手中半鱼长剑踢飞脱手。

她随即双手握起堕地长剑,当头猛劈。

“谢广寒亲传的剑法,果然不比傅轻歌那小子逊色!只是……”

桓玄举玉杖挡却剑光,运起柔劲,要引对方剑势落地而不得,当下右臂如鞭甩往白铜雀颈边,至于早前头部伤势,似未影响他的动作。

白铜雀横臂架开来拳,眼神清澈,看准眼前每一式转换变化,左右攻势兼施,瞬间与桓玄相搏十余招。

躯体擦过空中,炸开噼啪声响,两人均可听得对方呼息由轻转重。

但既来到此步,白铜雀心想,等若已决了胜负。

寻得空隙,她足尖挑起,连攻桓玄九大窍穴,待敌手一退,右掌便即穿进拳来剑往卷起的杀伐旋风。

蓝光映照,唯见眼形画于掌心。

手掌与桓玄前额只一寸之隔。

“镇魂!”

一息间,天地彷佛静止。

黑白世界于白铜雀视线前方铺展开来。

白蛇体内长年掩藏于黑暗中的纹路,以及眼前对手身形,皆由一道道白线酣畅淋漓地刻画眼前。

只须手掌触体,桓家少主一生将与活死人无异。虽然,这结局本嫌不够快意……

霎时间,蓝龙攀升于桓玄胸前,双爪直取己目,而龙身,则飞扑护在对手头面前方。

只听哼的一声,白铜雀不得已撤回法术,翻身往后,眼里所见尽复原貌。

清脆响声分明,耗尽所藏苍蓝气运后的碧玉杖先是色转黯淡,再是原地里破裂成碎,宛如下了一场宝石雨。

失落一剑一杖的桓玄往后飞纵,朝空中一伸手,一柄晶莹翠绿不输桓氏祖传玉杖的短刀落入掌里。

“唉,你要我怎样向父亲交代呢?二百年的珍藏,一下子就没了影子。还逼得我早早暴露本命物,过些日子,这账我还得和你算。”

他双手持刀,刀锋与中线垂直,刀尖却是朝向头顶不见边际的黑暗。

瞳孔暴张,狂态显于一瞬,桓家少主“引相”入第二重猛兽血脉。

白铜雀瞳孔一竖。

师弟曾说桓温膝下八子,唯独桓玄血脉足够精纯,可不化虎形入此境。

此子资质,不下于桓温吗?

她凌空挥手,地面又即吐出双刀。

岳麓二山主双刀交错,护在身前,眼里首次流露戒色。

但见桓玄闭起双目,碧玉刀上光芒渐盛,三个呼息过后,已是气势滔天。

“能把一头蛇养成这般杀器,不容易吧?但是,这世上决不是只要付出心力,就会有所回报的。事件开始以来,判决谁该得到回报的一直是你们,但从此刻起,赏罚是非,一由我心。”

白铜雀伸袖遮挡不知节制地外放的强大风压,不由得咬牙切齿,凝视着桓玄高举短刀,一削而下。

黑影循着白铜雀最后一刻为免教白蛇陪葬,而咬牙开出的裂痕迸裂两半。

刀意本身从掣出至击中裂痕,一路畅通无阻,桓玄强猛得不似肉身凡胎的刀力,将白蛇腹中蕴藏如“吸星”法术等阻力一扫而空。

在那以外,只有蛇腹皮肉受损后生出的浓重焦灼气而已。

桓玄乘机持刀冲出黑影,留下长笑声后远去。

白袍女子摊开左手,尚自盘旋于王坦之府上空的残影分寸崩解。

骨刀掉落地上,伴着白蛇回归白铜雀体内。

破烂堂上吹起了风。白铜雀看天上犹自阴云密布,脸上怒容渐渐收敛,弯低身子,就在一根断柱上坐定。

今日失利,全因轻敌之故。自精通手头与己相性相合的《黄庭》道藏以来,这已不是头一回。这个世界上,好像撇开师兄等少数人,谁也用不着她动真格。

“但既已在外暴露‘镇魂’,仍杀不了一个嚣张小辈,会教师兄弟们笑破肚皮吧?都怪嫁到陈家去那泼妇,弄得今日情形如此复杂!”

她低声骂着,伸手按着胸口经脉旧患。初时只以为伤势无碍,动起手来,才感呼息受阻,一定程度上带给她轻微的畏战情绪。

眼观日已将出,东南方兀自雾气浓重,她更是心头不快。

“你最大的罪,在于害得我没法追击桓家那小崽子……结果你的亲生女儿,仍是要坏在你手上。嘿嘿,倒不如自幼便送她随着宁神风当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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