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大佬拿了地狱难度剧本[穿书](52)

轻歌不得不举剑破开光层,恰恰给他连攻数剑的机会,争得个难分局面。

“那就是传闻中的‘即杀剑’?”桓玄轻喘着气,笑颜仍如春花娇艳。“不过是盗来的剑法!”

他连声呼啸,剑出如电。

陈悠然留意到,他一直试图向阴影中无故露出的白光移动。轻歌显也知道这点,出剑轻快,舞动成风。

“事至此刻,就不怕被看破了吗?谢广寒教你的每一剑,都是借来的,盗来的,在二十七秘藏中东抄西抄而成的劣质品!只要被揭破这点,你就没法在小姑娘跟前装作正派了吧?”

半鱼剑层层进逼,幻出光晕越渐沉重。

“在人人撕破面皮,强争豪夺的乱世之中,儒家书院的门面总是教弱者们悠闲自安吧?但你既受谢广寒遗命盯紧蛟龙,这些年来却不向陈悠然透露半句,你的盘算又干净到哪儿去了?”

随着桓玄声线逐渐高昂,双剑劈砍交碰也撇开了形式意气的比拼,所争只是彼此猛力而已。于这原始的蛮横斗争中,就连轻歌的脸也映得狰狞。

一交剑,桓玄平空跃起,登时将飞萤火剑光压制贴近地面。与轻歌冷起来的面目相比,他尚自带笑。

“抑或是,最初谢广寒给你的指示,就不安好心?”

桓家少主蓦地双手持剑,飞快后撤,剑光闪缩,于轻歌颈项上割出轻轻痕迹,同时飞起一足,直中赤剑剑身。

傅轻歌跌出数丈。

桓玄乘势挑足重取碧玉杖,纵声大笑,双足循四象法行内印。

“不好,那是……”

反应过来时,陈悠然已不及警告,一翻身,便伸手把轻歌身形扯到地面。

一瞬间,蓝光炸穿了厅门。无数蝶影拍翼翔空,盘旋于只余三面墙壁的正厅。

一乘蝶飘到陈悠然面前,绣着黑边的蓝翼以奇妙韵律颤动着。某一刻,她几乎伸手去碰。

幸好半起身来的轻歌迅速举剑,将之削落。

“花间派的‘失忆蝴蝶’……他借用了从你身上夺走的龙气,来维持如此规模的幻术吗?只是……”

剑客同样双手持剑,闭起了眼睛。眩目蓝光中,万千蝴蝶渐向两人逼近,他人却似一无所觉。

“续云霞。”

赤剑先往左,再朝右虚指。

紧接自近而远,一划而过。

整座厅堂陷入剧震。剑气自轻歌左右两侧分别成形,一溜烟似地绕着两人所在处划出圆圈,所至之地,柱断瓦崩。

不到一瞬,两道剑气回到原点,重合于轻歌手中飞萤火实体。

蝶影尽数凝滞半空。陈悠然望向桓玄该在的方向,却为掠过前空不久的剑气刺痛眼目,举袖将掩。

眼角余光,但见傅轻歌回剑入鞘。

平空中爆出一声剧烈炸响,连带着屋子外层不知是福是祸的阴影,也为这一击激起的雄浑劲力所撼动。

这决不是轻歌般好女面目者该出手的一剑,但她却想不出除他以外,又有谁人配得做到。

蝶影成灰殒落。白虹取代蓝蝶带到人间的碧光,使得前路难明。此时,她听得轻歌说道:“往殿外跑。”

她依言照办。

黑影顷刻间占据主动,抹杀了厅内仅存的光亮。于是陈悠然所依以视物者,也就只余下不久前破出空洞的光。

就着那光,她回首探视,轻歌尚自凝视着她,眼里闪过了甚么,一下子,就教她几乎要哭出来。

同一时间,一道人影冲进视线可及处,举剑削穿轻歌肩头。

掣出杀着后的轻歌,无论专注力与速度都有所降低,出剑也不及桓玄灵活。

两人显然都有在黑暗中视物的经验,近身肉搏的沉重压力,分秒间定夺胜负。

陈悠然只寄望桓玄所受损耗,至少较轻歌为多。

这或许是真事,但也无阻桓玄与轻歌长剑相交后,仍能腾出一手,将泛发苍蓝光线的玉杖掷上天空,圆转如环,照亮了包括她本人在内的脱逃路线。

玉杖打了个转,杖首就即往她刺去。

就在这时,轻歌猛地喘出一口气,飞步退到她身前,长剑毫不停留地于指间转了个圈儿,接着是又一个,再一个。

这回再度出剑,横削不留丝毫余地。

“燕归来!”

与之相应的吶喊声,竟不比他剑速为慢。桓玄举高半鱼长剑,直取中宫。

“来得好!你终于肯使出属于自己的剑法了!”

“那么,就让我的剑彻底将之击成碎片吧。就此,为着惹得我堂堂正正地与你决战,而抱持着荣幸死去!”

陈悠然从来没能想象到,桓玄会对单纯的对剑流露出异常的热情。短短一息之间,他散发的温度便胜过了本该成为未来的一生。

不要教我回想起来啊,即便是怎样也好!

她下定决心,纸鹤已至指间。

“我来晚了吗?”

女子声线如蜜,似乎停止了时间。

原该相撞的两颗流星顷刻隐入黑暗。随即,一阵教人不安也却怡然的柔软裹住了陈悠然。只见除了那仍泛着微光,却已放弃了进击打算的玉杖仍在盘转飞舞,堂姐家里再度与亮光分隔。

唯一的亮芒,那通往外界的通道,落到了她身后。

轻歌飞逝到她身边,神色不豫。

“若是你早一刻出手,也不至于害我怎么想也不合意。”他说道。“正面出的剑,该从正面结果。”

“那下回,你就尽量自背后出剑好了。”笑声娇美,教陈悠然心头莫名生起一阵暖。“我明白你打发了性,但也得顾着悠然啊。再待在这儿,她的身子就要大损了。”

“我不会有事的。”陈悠然说道,声音不自禁沙哑起来。“二山主……我真的……没想到您会来救我们。”

白铜雀似乎是这小小空间内不受黑暗规限的存在。虽然站得不算近,陈悠然仍是看清了她。

流云长袍外绣有群山,兜帽下的心形脸上,嵌着黑琉璃似的桃花眼。与自己这被吹嘘出来的名头不同,若然她露脸更多,荆州的正牌第一美人,绝无二想。

“我没想到起出区区四枚蛇石,会花上这么多时间。待得发现这儿破了个大洞时,已然太晚啦。”二山主轻轻跺着足。“谁能料及袁净壶这种二等货色,竟藏着如此利器?”

“现在就连修练《黄庭》这等偷来物事后东补西补得出成品的狂妄女人,也有资格评价甚么是二等货色吗?”桓玄话声自暗寂中扬起。“当日在北方,我笑你自命蛇蝎,不过是头只会乱吠的疯狗,果然没错。”

如陈悠然所想,二山主没因桓玄动气时惯用的难听言语而暴怒。

她呼息本就如蛇低嘶,此时兴奋之下,更即时刻闪动于耳,使得人禁不住的心里生寒。

“够了。”轻歌说道。“此间之事,我会向悠然通盘交代。但她不能在这多待。”

“你要我开门吗?”白铜雀眼神迷离。

“你知道我在说甚么。那个洞决不够两个人进出,在你认真起来之前,赶紧把我们吐出去!”

“真的不留着多看一会吗?也是,你不放心把她一人撇在外头吧。”二山主意存惋惜。“那么,只好教桓家少爷独个儿体会一下身在蛇腹的滋味了。”

☆、第四十八回

一夜之间,江陵将军府精心布置于王氏宅邸后街的空屋群荡然无存。

银壶倾泻,光华耀目,即便是立于街尾的张幽兰亦不得不举袖掩目。狂风被长街中心的冲击波驱驰至此,这位天师府后人也只得强运真气抵挡。

终于风压散尽。

街上已没有雨。阴云在天幕不动,湿气如浸泡过海水的布毯压在肩头,教人透不过气来。

袁净壶手捧本命法器,傲立风势起始点。

然而张幽兰心知,那风半点不属于她。

他生于道家名门,自然知晓银壶来历,若非袁净壶从天工坊宝库中窃得大量真知晶石,充填银瓶当作燃料,这倾力一击绝不至于猛烈至此。

这世上,大概没有甚么比这银壶更不适宜炼制成本命物。眼前此人,为了一时压倒时寒,连日后修行前境也可弃如敝履吗?

张幽兰的视线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至于身受月光照射的时寒,他连看也不敢看。

袁净壶却压根儿没望过他一眼,只是缓步走向原先立着高楼美府的白地。

他顺着她目光看去。

但见时寒背后没了可倚墙壁,身前倒是多出覆盖大半个前方的银白水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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