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大佬拿了地狱难度剧本[穿书](29)

“而你,恰巧能借机既诛桓玄,又可骗得轻歌上山。要不是你当年做得太过,你本来该有机会的!”

宁神风冷笑道:“明明你早就看准这没可能。”

“但你至少有个机会。说回正事,桓玄若在逃脱后立时回到江陵城,必然大挫在士族和军中的威望。透过推迟他亲自主持围捕的时刻,我们为悠然争取到喘息的时间。”

“不是‘我们’ ,只是你。”宁神风冷哼一声。“我可没想着为那女人的女儿解困。”

白铜雀笑了。

“好啦,难道你真对她没半点感情?看,这小姑娘的眉眼,多么……”

“你再多说一句,我们的约定就不算了。”

“事至此刻,怎到你说不算?你打算站着等那泼妇来杀你吗?可真是气派!”

白铜雀抚过她的鬓边,与她双目对视。

“听着,虽然我师兄一直不待见你,但这不代表我就不念幼时一起游玩的情谊。我们的路很不相同,但面对外间,我们总是一体。你大哥和我师兄强硬了半辈子,还没体会到领航者的寂寞。”

“相比追捕悠然,那泼妇更急于杀你。离开迷雾山,她确是奈何不了你,但你永远不要低估她的危险性。这种人若然下定决心要杀你,修为上的差距绝难碍她的事。”

“她显然了解桓玄的性儿,知道经此一役,桓玄已被悠然吸引,日后自会设法拿下悠然。到此阶段,她推动婚事的需要已然消失了,制衡桓家的必要性随即浮上水面。”

“为了在这场联姻中,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宁神风说道:“这是我事前的猜想,但并没法推导出她要杀我的结论。”

白铜雀叹了口气。

“唉,这就是我所说的危险性。每当我们以为她算计深沉,她却一瞬间抛开了名利,追逐起奔进视线的猎物。早些年前,她被拒诸书院门外,当时那目光,活像头瞧见野兔的秃鹰!”

“我那时还年少,却看不明白其中意味,只道她损了脸面在发横。现在回想,她是天生的猎食者,权力、地位、财富,既能满足她,又使她意犹未尽。她要的力量,本质唯有一点。”

“甚么本质?”

“支配。”白铜雀说道。“假若她受人所制,你未必会对她动手。但她自命是陈氏的女主人,没法容许丈夫的另一个女人活着。”

骤听得这话,宁神风的脸倏然盖上了红晕。

她想说甚么,却又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夜空中的叹息。

“你瞧她发怒时的神气,多么像他!”

“在我看来,倒是看不出相似。”白铜雀说道。“但听到这话就够了。”

她在宁神风视线前方摊开左掌,只见掌心画着个整齐有序的漩涡,常人看见了,心神势必要被螺旋吸进去。

“白蛇,噬气。”

她把手一挥。

霎时间,森寒冷意充斥着夜半荒山。自十七八丈外,雾气自远而近,一扫而空。

两道青光在苍白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但它的底蕴却是深沉的,似湖心凝视着游舟。

断开宁神风身躯的剑意,一瞬间被吞噬了。

寻回躯干感觉的女贼痛哼一声,半跪着身形,暗地为那恐惧感的骤然离去而心头起伏。

她看白铜雀的眼神,也在无形中复杂起来。“你怎样把牠藏到手掌里的?”

“如果悠然还有印象,她曾见过牠潜进我体内的整个过程。”

白铜雀合上手掌。

“有时候,我把牠藏入气海,但大多数时候我将牠安置在外,至少在牠没长大到无处安置前是这样。”

“初见时,有人会以为牠是我的‘本相’ ,但如你所见,牠可虚可实。牠有时幻化千身,却也喜爱合而为一。牠是白蛇,我的通灵兽。”

宁神风睁大了眼睛,难掩惊喜。“我以为儒家中人个个清高要面子,宁死也不养通灵兽呢。”

“那么你就早没命了。”白铜雀扶起她,袍摆下传来奇异的晃动。“有才之士不拘门户之见,凡是有用者,皆可为己所用,恰似冰与火的光焰,同样可以伤到人。”

“你似乎在暗示甚么呢。”

“换作是师兄,会把你抓回宁家吧。他并不把你当作手段,却也没半分情谊。我的情谊和守约,换的则是你的价值。”白铜雀说道。“新的约定,是你得答应我不得伤害悠然。”

宁神风嘿的一声笑了。“换个情景,她倒也有可能来争你们的位置。”

“只要要做的事已做好了,有何不可?我们本来就欠着她。我们这一整代人,都欠她。”

白铜雀望向曾为白蛇所吞灭,却又在瞬息间充盈起来的迷雾。

“只是犯错最大的,得先负上责任。你知道悠然的外祖母曾是雨师吗?”

宁神风正伸着舌,品尝着剎那不到,就由空中滴落如雨的水点。

闻言,她笑了,手中蓝玉长笛如剑疾指前方。

“你说的是造就南海大洪灾的那位?这也好,凡是数算得了的罪孽,也得教那女人背上!”

☆、第二十七回

陈悠然瞧着供台前的烛火晃悠不定,心底烦躁,一挥掌灭了火光。

她转头望向双臂作枕,安安静静地躺在窗底下的傅轻歌。他占去了月光唯一眷顾的地方,除那以外,这座破烂小庙再无光亮。

正自炽热的怒火,碰上洒在木剑表面的白光,转瞬间便酸得发苦。

她猛地摇了摇头,摆出进破庙歇息前一直挂在脸上的怒容。

“你说过把那木剑给我的。”她说道。“你又要说话不算吗?”

傅轻歌睁开微垂着的眸子,盯着霉霉烂烂的天花板。

“不给,免得你又用它来打人。”

“用木剑打人,难道不比以真剑杀人好?”

“如果打杀的是恶人,就怎样也好。”

自从在树林外把话说穿了,这家伙就开始摆出惫懒劲儿。她清楚他不过出于避免冲突的好心,可这却令她更气了。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自己不该被打啦?”

傅轻歌索性闭起眼睛,不加反驳。

陈悠然蓦然间冲上前去,从他怀中把木剑夺了过来,昏了头,却也明知不会伤到他,举起剑看似要劈。

但见他没半点反应,她叹了口气,连最后一分鲜活的怒火也敛起了。

“你骗了我好长时间。如果我早就知道你和小虞结下姻约……”

就怎样?她一句话说不下去,只管盯着他发愁。

“……我也就,懂得不该让你背我。”

轻歌眨了眨眼,有点讶异。

“那是全不要紧的。我记得我说过,这种订下超过五年的姻约只要未立文书作凭,那就不能作实。只不过你方才火气上头,怕没听见。”

“而且我也说了,之所以与她立婚约,是谢兄他们和我想出来的主意,旨在助雅文避过被家中逼婚。搬出老爷爷弟子的招牌来,我总算进得了虞氏那几个老顽固的法眼。”

他声线一沉。

“先不说那时,她是十姓中唯一在婚龄的嫡系小姐。如果她家中自作主张,要为她订亲,你觉得他们会优先想到谁?”

陈悠然适才一直在发脾气,确没细思,这会总算想了一想,心里顿时寒了。

“桓玄?”

“我们就怕这个,才和雅文商量好订下假婚约,直至她离家自立为止。这趟远走西域,她未必会再回家去,那么姻约也就等若不存在了!”

陈悠然嘴上犹是不依不饶。“那她何必教你家传的秘剑?你觉得,她就真没存着假戏真做的心思吗?”

“她要是不把所学倾囊相授,老人们定会起疑。那些老狐狸啊,都是庙堂里养出的人精,到时来个先斩后奏,雅文就得与你面临相同的处境了。”轻歌说道。“那时候,我却想不出有谁会来救她!”

争论过后,即是短暂的沉默。随着风声渐紧,陈悠然不安地抱了抱手臂。

“那么,她请你来救我,也就是同病相怜啦。”她轻叹一声。“我却不知道该感激她,还是……”

她没再说下去。

轻歌呆呆地瞧着她,尝试从她眼底的色泽中捕捉出真实想法,渐渐地,漂亮脸庞苍白得像纸。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慢慢地说道。

陈悠然心中一跳。“你真明白了?”

不自觉地,她把紧张得止不着颤的十指收到身后。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