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大佬拿了地狱难度剧本[穿书](25)

轻歌说道:“剑就是剑,使得好的就值得学,哪有分甚么谁的剑,谁不能使?”

他慢慢地续道:“而且,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甚么剑仙。我只是个学剑的人,凡有益于剑的,对我也有好处。”

桓玄嗤的一声笑了,转向自腰带中取出玉笛的宁神风。

“至于你,赶这浑水又是为了甚么?当日在长安城,你曾被誉为天才,可你做过哪怕一件有意义的事吗?每一次,你反抗的本质都是在逃避,终于从清贵无双的大将军府跑到了强盗窝里。这回你败了,又该跑到哪儿?”

宁神风的回应就显然不像轻歌般漫不经心了。

“你说得好像我曾败过一般!”她吃吃笑说道。“家猫也有资格评价野猫的行程吗?”

桓玄负手背后。“或许第一次败,你就得死!”

“这话我原句奉还。”

“你对着你大哥,也敢如此宣称吗?”

宁神风的瞳孔尖竖了起来。

“近日内,我们便有机会瞧瞧。”她说道。“可惜你大概是看不到了。”

一息间,她扬起的暴风便霸占了整座岩洞。

陈悠然初时听桓玄说话,就觉他太沉不着气,定然有点儿古怪。这看着宁神风气势瞬间攀升至巅峰,更是使她不安。

他在诱使我们快点出手。

“轻歌。”她喊道。“我在这儿透不过气来。要不先到地面上再……”

“你别以为我没有上去的法子。”宁神风以玩笑般的口吻打断了她,气机倒是毫不放松,以几近挥霍的方式带动着风怒。“你听过风龙吧?”

她抬首,指头弹向岩洞顶身姿壮阔的蛟龙图腾。

“龙的本质,是信念。只要坚信自己乃是真龙之裔,旁人渐渐就会同样地相信着你。到后来,到底是你的信念,还是人们的意志逼着你成为龙呢?”

桓玄笑道:“我倒以为,龙早已来到人间。”

“是的,人间早就有龙了。只要能飞的,在人们眼里也就成了龙。”

宁神风说着,身形渐渐为这狂风托往高空。

☆、第二十三回

狼山头号大将实力无容置疑,单是不依仗任何法器即可飞行这点,陈悠然确信连三位山主也无法做到。桓家长子殒落在这风暴中,似乎是必然的结局。

可他死后,事态将会如何发展?

陈悠然很清楚自己没法叫停宁神风。这女人急于让轻歌上山,生怕时间长了生变,现时表露出的狂怒更可能是刻意为之,只为在她面前展露实力。

她忍不住跺了跺足。甚么宁家贵女,骨子里还是和桓玄一样的性儿!

“轻歌,你看看地面,那……”

她的话声迅速为越趋猛烈的风声掩盖。但见那“风神”身处风暴中心,闭起了双眼,感应着每一道气流掠过身躯的轻快触感,全不觉大事将临。

又或是她察觉到了,只是全不在意?

陈悠然扑向轻歌,但已来得太晚。

地下世界经受宁神风足以卷起一整座雨林的暴风后,其脆弱外壳终于无法抵受。

随之而起的,翻天覆地的转变,正是由她被“开门”时震裂的地面上开始的。

地面忽一剧震,使她摔倒在地,还没及爬起身来,岩石地便顺着那一直延伸至石墙的裂缝被撕开两半,犹如落到粗鄙农妇手里的石榴。

第一眼看去,它溅射出的汁液黑沉沉的,但她注意到那是石洞中的火光已被狂风吹灭的缘故。

河水没半点耐心,霎眼就挣出裂缝,来到她脚边。

下一刻,它就把她卷了下去。

尖叫声旋转在风中。一瞬间,风暴止息了,可其余势仍带起了飞散的碎石和泥土,以及那丝毫不知节制,冒犯先贤故地得逞后全没想着后退的洪水。

水龙卷在蛟龙眼底成形。

岩顶是大地的一部分,不会崩塌,与湘江地下部份水脉本只尺寸之隔的壁垒却已瓦解,人间的力量也就没了落足地。

风流托起了宁神风,可随即,连她身在的虚空也被淹没了。

狼山大将初时微见惊色,却好快反应过来,双掌一拍,周遭登时生出圆弧状的屏障,护着她从容前行。

轻歌呢?他也掉进水里了吗?

陈悠然挣扎着,逆着猛冲而来的水流前游,双手抱稳一块突起岩石,暗自为那蕴藏河底的惊人吸力所深深震撼。

她眼前一闪,手持着半鱼剑的桓玄飘流到她身前。

河水仍自上涨,连陈悠然赖以呼吸的些许空间也吞没了,但桓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他食指一点,声息没经过流水,便传到了她的耳边。

“开口。”

“你说……”

陈悠然忘了身在水底,喊道。

话到半途,她忽地明白过来,心登时寒了一半。

然后一阵大力将她猛扯至河底。

事态发展飞快,她没来得及闭气。

事实是,她意识到自己用不着这样。水底对她而言蓦地变得好自然,就像回到了故乡。

这不对头,她边被那无可抵抗的洪流冲刷落入深渊,边想道。

然后一道光就裹起了她。

它护送着她,一路沉向河底,原本顺着水流遁往地面的想法也就成了空谈。她呼吸无碍,一颗心却在往下沉。

她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这时,她瞧见在视线可及最远处,傅轻歌驾御飞剑,急往此来。

她下意识伸出手去,待得发现自己能动了,却又立即吞进一肚子水。

想要吐出来时,冰冷彻骨的寒流已自气海上升,瞬息间溢满心肺。

眼角余光,只见得一道冲击波猛把轻歌连人带剑,拍飞出去。它的前端形如咆哮猛虎。

随即,连那最后一点光亮也吞灭了。

自她喉间迸发出一阵低沉吟声,鸣响远及水域尽头,几乎扬起新的风暴。

双眸违抗她的意愿,慢慢闭合了。

是的,我也曾经溺水过,她朦朦胧胧地想到,就在,八岁那年?

只是我一直没记起来,没记起来……

那曾让我豁然开朗的新世界。

“你确定要抹掉她的记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只挣出细细微微瞧不清事儿的缝儿。

“这术还没到完美处,我只怕会连带着抹去更多。最坏的情况,连她的灵性也会被灭掉。你知道,那与断掉长生桥没太大分别。”

这会无须目睹,也可辨认。

三年来被她引为最大希望,却在她遇难时北上未归的女子言语冷硬,与平时软柔如蜜的声线全然不同。

她记得二山主曾说,甜蜜是毒刃的包装。

可她也曾承诺,那毒刃之所以隐伏不发,全然是为了正义。

八岁时的她,想必并不懂这许多。她花了太多时间来认识新的世界,吸取知识的热情,远大于理解它们的耐心,尤其是那些被抹掉的过去。

就在这时,一人说道:“别忘了抹去她上陆直至此刻为止的感知。我答应过老先生,不能让他行踪泄漏。”

二山主冷笑道:“你倒说得轻松,就像这孩子根本不是你生的。”

对方没理会这话。

白铜雀随即变了脸。“难道你也见过……”

“那个老道士?当然。他首次进关,第一个就来找我。”男子轻笑说道。“你大概也知道他到底说了甚么。”

“你相信吗?”

男子没有回答,脚步声渐渐行近。一张手掌摊平在她的前额上。

此时,她才感觉到额上已烧得赤红。

“她出生时,我已相信她将成就不凡。老道人提到了她,老先生则救起了她,她更是刚刚吸纳了神洲上最玄妙的气运。你可以说这是巧合,但我相信因缘,一直也相信。”

二山主哼了一声,却又忍住了说话。

“若说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馈赠,又有甚么好奇怪的呢?谪仙人的传说素来都有,像她般选中个好肚子的可不多。”这回,男子忍不住一笑。“她会活下来的。”

“两句话我也不敢苟同。”二山主说道。“我只相信因缘,但那对小孩儿而言太沉重了。”

“你又在意有所指啦。好了,孩儿不能等,我不想她醒着期间遭受苦楚。”

二山主傲然一笑。“你妻子告诉你这会痛?”

“她总不及你清楚。”

“我不清楚。”白铜雀没再笑,拨开父亲的手,温软掌心按到她眉心处。“我也不想教她受苦。这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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