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大佬拿了地狱难度剧本[穿书](24)

这混蛋没说清原因,陈悠然心想。他要让我自己去想,却不知,我很早就已想到了。

她吸进一口气。“假如我会相信你哪怕一句话,这一趟也就不必来了。”

“嗯,我也很清楚你不会相信。”桓玄说道。“这令你在我心中的份量,又增加了这么一点。”

弹指间,游丝般为她足底所吸纳的水气被阻断了。

施出水牢术者与地下水源间被一团混沌似的不快感隔开,符意以她可以数算的速度开始溃散。

她飞快拍出手掌,调动气机至极限处,猛然盖落水牢头顶。“处刑!”

可已来得太迟。她手掌拍落一刻,桓玄已不在原先的方位。

他借着她被脚下不适感分散感知的一瞬间逃脱了,消失于这已不十分暗沉的地底。

她几乎像从原地被推撞开去般退后,首次任由惶急占据脸面。

她的背已贴上岩壁表面,甚至可以感知到遥处流动的水脉。

无措间,她望向头顶,蛟龙的双目正凝视着她。

她跌撞着上前几步,眼神失焦。

随即,一只手自她的后腰刺入,五指从小腹穿出。

☆、第二十二回

死亡的触感,竟是如此冰冷。

如我所想。

陈悠然眼看着男子的手停留体内,创口却无鲜血流出。

她甚至没感到痛楚。反抗的力气,也就因此而消亡了。

“死,可怕吗?”

桓玄把头靠到了她肩上,轻轻拥抱着她。

他笑得温柔,而她竟说不出这与深入他骨髓中的冰冷相比,何者更难受。

不,无论暖和寒冷,牢笼终究是牢笼。

陈悠然猛地伸手,想要把他推开,但没触到桓玄上臂,她的气力便已耗尽。指尖落在袍袖,宛如微风轻抚。

“可那终不过是幻觉。如果生命的力量为真,它就不会轻易湮灭,尤其,不是在我的手上。”桓玄放轻声线。“活着的你,对我才有意义。”

他举起玉杖,顶端苍蓝光芒在她眼前闪灼。

但很快,这一阵光就缓和了。它只改变了玉杖的色泽,而不再往外散发。

“墓地夜里的磷火也是这等颜色。他们以为那与鬼怪相关,其实不是的,肉眼看不出来吃人的鬼怪。”桓玄似乎有点感慨。“看来,我在你体内只能取走这些。”

他等着陈悠然开口,隔了一会,见她瞳里神光渐黯,便叹了口气。

“再等一会儿,这杀不死你的。我得确认,这是否已是天阳三法身吸纳阴气的极限?单靠外物,还是容不下我需要的。”

又等上一阵,他方才真切叹息。

“好吧,我本就知道没法子直接取走它。即使如此,我还是得想法子对付傅轻歌。”

他的双唇已几乎触及她的耳珠,覤准小腹被透穿大洞的她再无反抗余地。

“要和那家伙一战,法子有两种。自身上的法子我准备了,可那还不够,削弱他的手段却还没使出来。虽然我承认,那同样是为了我自己。”

桓家长子抽回半侧手掌,指尖脱离陈悠然的视线范围。

她大概察觉到对方用着类似虚化术的奇异手法,透穿她的气脉而不触及血肉。

世间的法术竟能巧妙至此。

这本就超出了她的理解,而她也已再无深思余力,只得任男子五指拈起气海外侧漏出的一丝气息,就像河间玩耍的顽童,抓住了蝌蚪的尾巴。

桓玄自无神瞳孔中看透了她的心意。

“即使不理解也没关系的,这本来就是幻象而已。恐惧、杀意、愤怒,皆是因应力量而产生的反应,唯有力量本身是真实的。放在这情况下,它就是五行术法。”

“很吃惊吧?按你事前打听所得,我大概是个打架只知抡起拳头冲上的自负疯子。你却不想想,那样的人怎可能在北伐中活下来呢?”

“方才我为你展现了土法‘地湖’,这一手则是阴法‘取鲤’。成亲后,我会把它们都教给你的。”

他绵柔地说着折磨了她十八年的恶梦。

”但眼下,请将力量借予夫君。”

“为了,从那命中要降到我头顶的剑锋下解脱出来。”

他捏灭了那尾巴。

紧接着,一阵灵压以陈悠然为中心爆炸开去,连整座瞧不见尽头的岩洞也为之剧震。

地面沿着陈悠然脚尖所指的脉络寸寸崩裂,裂缝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岩壁上。沙石自蛟龙的鳞片上掉下来了,好像起了一场沙风暴。

桓玄因这震荡跌出老远,重重撞上岩壁,脸上却始终带着笑意。

他的目光雀跃着投向站在原地的陈悠然,直至眼看因她而起的动静好快停歇,女子本人渐渐恢复气力,茫然望向刚被透穿却无伤的小腹。

在她腹部前的虚空,清晰映出黑墨符书。

桓玄的笑容消失了。

他敏捷地一挺足,站直身形,微微躬起了上身,犹如猛虎得睹猎物,蓄势待发。

“陈夫人为了给我使绊子,倒真是心思细密啊。那日江上缠斗,她已用上了虚空幻符吗?”他说道。“她没向你提起过用那法术的后果吧?”

他见陈悠然依然呆立着,时而低头嗫嚅,时而目露凶光。

可一会过后,他又摆起了惯常的,渗着甜蜜的刀子笑。

“不,那想必不是……算了,反正这也碍不了我。符文压下了我预期中的气机爆发,却没法闭上我已推开的门。”

陈悠然不安地瞪视着他。“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桓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符文荫佑之地。他曾在该处抓到蛟龙的尾巴。

“我的意思是,门锁已经断了,门把上的锁链也已成了摆设。牠还没愿意出门来,见见这天地与阳光。何必呢?此地根本没有阳光,没有剑修,也没有读书人,伤不了牠一根毫发。”

“但外头的世界,指的也就是,我,已经等牠太久了。”

他低声说了个甚么词。

这时就算陈悠然真是傻子,也看得出有大动静要来了。她想要动起来,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对方的指头定住了。

然而,及后可想象的,或是无法想象的,竟也全没有来。

空中倏地迸出的漫长裂缝,隔开了她和阳法“乔木”间的从属关系。

她打滚着向侧避去,眼角余光射向裂缝,只见桓玄同时注视着它,眼里闪过一瞬惊恐。

要不是他毫不思索地高举玉杖,浑没丝毫朕兆就从裂缝中吹出的狂风早已将他扑倒。

饶是他及时消解掉了迎往正面的风流,也再难立足原地,身形一步步地往后退去。

“有意思!”

他横起玉杖,任由杖首龙头在半空中吞吐云雾。

待得蓝光首次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他垂下了杖,眨着眼睛,看向自那因着狂风而扩展的缝隙间步出的身影。

宁神风。

陈悠然惊异地瞧着她,可她对自己只轻轻一瞥,便不再管。

接下来,一个人赶在空间裂缝消退前夕,双手拉开缝隙边线,走了出来。他的视线四处扫射,到看见了她,一双大眼睛才萌生笑意。

“轻歌!”

“悠然,你没事就好了。请你等一等,我得先处理好事儿。”

傅轻歌笑得欢快,随即嘴角一敛,走到了宁神风身边。

“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甚么。”他轻声说道。“我用不着你护送我们到长安,只须杀了这厮,就够。”

“这话该是我对你说。我没想到你会……嘻,与我年少时没两样呢。”

宁神风笑起来全不像快到三十的熟透女子。

陈悠然想起,自己也曾在注视着大山主时的二山主脸上,发现过这样的笑容。

轻歌冷淡地响应道:“你把这视为赞美吗?”

“我不知道。”宁神风说道。“每见旁人为爱不顾一切,那故事总是美丽的。可我却不愿作这故事的主角!”

陈悠然听着,忽然问道:“你答应了她……”

“只到彻底灭掉桓家为止。”

他回头,笑着瞧着她的泪水滑过脸颊。

“杀掉这人的后果,我还是知道的。无论如何,至少要带来一个更好的世界……”

笑意好快转为感慨。“虽然,并不是以老爷爷期望的方式。”

忽然之间,桓玄大笑起来,笑声响彻这漫长得不见出路的地下水脉。

他仍是笑着,指着傅轻歌。

“他们说你是新世代最强的剑仙,你却用虞雅文的剑式来对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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