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脸上一阵大悲大喜,急急忙忙往外走,都要走到门口了,又突然脚步一顿,匆匆折了回来。
老爷子本来正要跟上去,见状疑惑不已,“怎么了?”
“我……”江澈脑子有些乱,焦躁地往房间走,“我不能这这副模样去见她,爷爷,您先帮我过去瞧瞧,我马上就来。”
老爷子愣了几秒,随即明白过来。
江澈这几天忧心不已,哪有心思关注自己的仪容仪表,整个人较平日里一比,有种不修边幅的颓丧感。
现在程隐一醒,他家孙儿终于知道要顾着形象,为己悦者容了,是好事啊。老爷子笑着摇摇头,拄着手杖出门。
为了方便探视和陪护,程隐已经被转到了一间宽敞的单人病房。但她的身体太虚弱,又打了止痛针,清醒不了多久。
老爷子看着床上瘦了一圈脸上没什么血色的小丫头,眼眶忍不住发红,他拍拍程隐的手背,告诉她,“不要怕,事情已经了结,都过去了。”
程隐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光在房间里慢慢转了一圈。
老爷子说:“他很快就来。不过你要是累了,就休息,别等他,让他后悔去。”
程隐并不想让江澈后悔,可她的精神力难以支撑,最终还是没等到江澈。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外边的天已经黑了。止痛针的药效已过,伤口处的疼愣是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扣紧手指,却感知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她微偏头,看到了趴在她床边似是睡着的江澈。
程隐几乎是在一瞬间眼眶就湿了,凝聚的水雾顺着眼角淌下来,再没入鬓发。
她忍不住抽手,想触碰一下他的脸,可稍有动静,江澈已经猛然惊醒,程隐的手也再度被他急急捉回。
二人目光猝然对上,短暂地喜悦过后,皆是道不尽的心酸苦楚。
“江澈。”时隔一周,这恍惚的一声轻唤,却好似过去了千万年。
江澈强咽下上涌的泪意,俯身温柔地拭掉她眼角的湿痕。
漫天星辰,浸着浅浅光辉,他难过地说:“不哭,我来接你了。”
跨越山海,一路紧追,十七岁的江澈终是从地狱之门夺回了他的心之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