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萌反派(穿书)(41)

作者:当归陈皮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两个制服小哥将尸体放下,几人举了火把想要仔细查看。地牢里光线实在太昏暗,尸体又腐坏得厉害,想知道死因和致命伤在何处,总要看得清楚才行。

谁都没料到,几个火把靠近了,不一会儿,那尸体便自燃了起来。猝不及防的火焰把众人都惊住了,尤其是凑在最前面的姚迁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那尸身的样子本就十分骇人,加上这火光幽幽带绿,就像传说中的鬼火。这一幕阴森诡异,看得人头皮发麻。

所有人都是本能地后退,可江酌却是毫不犹豫地往前扑,幸亏,被阮筱朦眼疾手快地拽住了。

阮筱朦知道他是伤心过度,失去了冷静。前一刻看见亲生父亲惨死的尸体,后一刻,连尸体也要燃烧殆尽,他那心中的悲痛一波一波地袭卷,哪里还有理智。

阮筱朦两只手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上前:“别去!你救不了的,只会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这个词她现在用的是字面的意思。

无需她解释,两个搬动过尸体的制服小哥已经鬼哭狼嚎般地叫着,倒下去满地打滚。他们的衣服与尸体接触过的地方,也烧了起来。

其中一人接触过的面积不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倒也将火灭了,只是皮肉表面都烧焦了。

另一人连滚带爬,无论他怎么扑腾,都灭不了火。旁边有人出手相助,或取了水囊浇水,或用枝叶拍打,却是救不了他。

他疼得很了,在地上奋力一摔,竟然摔出了安全区域。他的身体狠狠地砸在地面,不慎触发了木屋前的机关。

阮筱朦是曾经见识过的,一块棱角分明的大石以迅猛的势态,凌空而来。她看看众人纷纷避让,眼光一扫,有三个人却没动。

一个是那满地打滚,快被烧死的制服小哥。他是顾不上逃命,甚至可能盼着解脱,省了被活活烧死的煎熬。

一个是江酌,他之前被阮筱朦拽住,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尸身被烧成灰烬。他魔怔了似地跪在那儿,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无论生死。

第三个人,是楚蓦。

他明明知道触发了机关,飞石已至,却是不躲不闪,若有所思。电光火石之间,他“噌”地拔出长剑,在飞石上挡了一下。

按照那石头的重量和速度,若是用剑硬挡,剑会断,持剑的手臂也会受不住那力道。可是,楚蓦出剑并非是为了阻挡石头,而是算准了一个刁钻的角度,四两拨千斤,让石头改变了方向。

阮筱朦怔了一瞬,她想起江酌说过,这机关中的大石除非是击中人落地,否则,会触发一连串的机关。

偏离了方向的石头不知撞到了什么,果然,铺天盖地的尖石像雨一样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

她不假思索,转身从背后抱住了江酌。所有人都可以跑,可他这个失了神的状态怎么办?

她以为自己会像江酌救她时那样,背后遭受重击。

然而,“石雨”出现的同时,楚蓦冷静飞快地说了八了字:“乾、坤、震、巽、离、坎、艮、兑。”

他的目光,也对应着从楚星、江则、裴纭衣、小满、姚迁和另两个没被火烧伤的制服小哥脸上扫过。加上他自己,正好八个人。

每人一个方位,方位正中都有一块最大的石头。他们各自将这块石头击落,石头落地,其他的小石块就像断翅的鸟儿,跟着无力地坠落。

阮筱朦松了手,震惊地仰头看着这顷刻间的变化。她恍然大悟,江酌说过,要么让石头打中人落地,要么,只能是破解。他还说过,两个人破解不了,除非,楚蓦带着人赶来。

楚蓦是在破阵。

阮筱朦如梦初醒地侧过脸,正对上楚蓦的视线。他的眸光冷冷清清的,说不出是冷清还是失落。

楚蓦轻笑了一下,她竟可以为了江酌,豁出去到这个地步。

阮筱朦避开了他的视线,突然又想到,江酌和楚蓦,他俩谁的心思都不简单。江酌一动不动地跪在这儿,或许一半是伤心,还有一半,他笃定了他能破解的机关,楚蓦一定也可以,所以,他懒得管。

从机关被触发,到楚蓦破阵,不过是片刻之间,地上仍在苦苦挣扎的人已经快不行了。他身上的火苗小,此刻已经基本灭了,但是整条手臂都快烧成了炭。

皮肉烧焦的味道,还有他撕心裂肺的叫喊,让见者伤心。再这样下去,大家只能看着他死。

楚蓦不再犹豫,蹲下来,封了他几处穴脉,然后咬咬牙,再次拔了剑。

手起剑落,燃烧的手臂被斩了下来。手臂没了,顶多是残废,活下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有人冲上去,给他上药包扎,做急救处理。有人禁不住骂道:“这紫雾林也太邪门了!机关设得让人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竟然还有鬼火杀人。”

“不是鬼火,是人杀人。”阮筱朦冷哼了一声,“有人在南阳王的身上涂了些东西,除了磷粉之类遇热容易自燃的粉末,还有助燃物。我猜,是防止人逃跑,或者,有人来救他。”

为了囚禁一个江淮,这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怕的紫雾林、密布的机关、隐秘的地牢、煞费苦心的锁,还有这一场赶尽杀绝的自燃。

这大半天的经历,让众人感慨不已,阮筱朦担心地看了看江酌。这么久了,他始终没有半点表情,江则在他身边劝了好一会儿,他动也不动。

阮筱朦蹲在他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我知道你难过,父皇出事的时候,我也这样难过。可你想想,你盼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工夫,现在咱们总算是找到江伯伯了。总比,一直让人蒙在鼓里要强。”

江酌的眼神总算是动了动,他一手撑地,俯下身去,像是要把心呕出来似的,好半天呕出一大口血来。

薄唇勾着血色在苦笑:“找到了……他却再也回不来了……”

寻寻觅觅时,尚有一线希望,而现在,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绝望。江酌冒着天大的风险,擅离南阳玉带园,在京城四下打探,甚至闯了天牢。

如今他死心了,他最敬爱思念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虽然死因不明,但他知道,父亲在死前经历了非人的遭遇,和莫大的冤屈。他心中,真是又痛又恨!

江则在旁边将他搀住,阮筱朦掏出块雪白的绢帕,慌着去擦他唇边的血。她声音都有点颤:“这是……怎么了?”

楚蓦见这情形,蹙着眉大步走来,在江酌跟前蹲下,伸手去搭他的脉。阮筱朦倒也不太意外,都说楚蓦博学多才,他与江酌看着水火不容,却到底有少年时同生共死浴血沙场的情分在。

楚蓦家学渊源,通些医术,他一探便知江酌除了伤心过度,更主要的,还是内伤。江酌这人有事从来不说,他那伤扛了一日,虽上了些伤药,可内伤还需调理。

楚蓦起身说道:“此间事了,咱们该离开紫雾林了。你这伤需要好好医治,我那边也有伤员,不如,就此别过。”

“大人。”姚迁叫了一声,踌躇着问,“您就这样放他走?”

姚迁说完,看见金玉郡主首先一个冷眼扫过来,宛如一计飞刀杀气凛冽。他禁不住怔了怔,平日里只觉得郡主是个随性的人,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想不到,一句话触了逆鳞,她这模样很是不好惹。

说实话,姚迁若真敢拦着不让江酌离开,阮筱朦今日会翻脸,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此刻,她已经基本排除了南阳王当年弑君的可能性。如果他是凶手,被人关押在此,穆逊邀功请赏都来不及,为什么要秘密关押?最大的可能就是,当年有人精心布了个局,先帝和南阳王都是受害者。

“我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楚蓦淡淡地说,“何况,今日是大家齐心协力,才解开了这紫雾林的秘密。”

他转身便走,扭头又对姚迁吩咐着:“带兄弟们回去疗伤,走吧。”

这边,阮筱朦和江酌一道出了紫雾林,这才作别。

她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特别不踏实。临别前,她轻轻晃了晃江酌的衣袖,欲言又止。

“上次我说,以后不要再见面,这话我收回。我知道了,江伯伯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而且,咱们可能有同一个杀父仇人。所以……所以以后,咱们就是一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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