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你休要碰我/试婚格格上位记(12)

作者:何灼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翠缕被那笛声彻底吸引住,手里还提着包袱,定神细细聆听。

院子里的鸟雀也停住了啼鸣,世间万物仿佛都静止住了,都被那笛声深深地迷惑住。

“阿嚏——。”

忽闻外面似有人声,笛声戛然而止。

“谁在外面?”

江楚儿将玉笛在手心握紧,出声喊道,翠缕早已吓得快步奔到她身边来,抓住江楚儿的胳膊,挡在她前面护着她。

“世子,一时没忍住,刚才那一阵凉风吹得我,怕是着了凉了。”是文武的声音。

“闭嘴。”

文武随即不再出声。

江楚儿凝神细听,后面那一句话声音不大,不过却隐隐透着威严。

只听到外面一阵脚步,一个人影先进来了,青色衣服,提着一个羊角灯笼。

借着灯笼的光,还有月光,江楚儿抿紧嘴唇,她看清了文武身后的那个身影,那个高大的身影逐渐逼近,身着一件青白色大氅,一双穿着金边黑色靴子逐渐靠近,已经近在咫尺,江楚儿屏住呼吸,对面的人,浓黑的眉,下面一双桃花眼,在昏暗的光线里却熠熠发光,眼神凌厉地透了过来,仿佛要穿透自己身上的青黑色斗篷。

“这是要去哪里?”

声音很冷,问的问题却让江楚儿和翠缕的呼吸慢了半拍。

这一身装扮,和翠缕身上的包裹,看来是解释不清了,江楚儿捏住玉笛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细汗,翠缕那眼睛看着她,心里慌得像揣着一只小鹿。

“又是要出去买药?”

没等江楚儿回答,梁千翊微微一抬头,眼神里带着讽刺。

江楚儿只觉身子仿佛被定住了一样,想要开口,却张口结舌,无从说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在月光朦胧,对面的人应该看不出自己脸上的变化。

错就错在不该在这府里逗留这么久,不光没救出父亲,还招惹上了赫月公主,还有这梁千翊大半夜的,去哪里不好,非要来这静竹斋,前些日子久久候在这里,也不见梁千翊的半点踪迹,如今正要抽身离开,连玉佩都不要了,怎么还会再碰到?

何必如此逼人。

玉佩也留给你了,明明是我吃了暗亏。

江楚儿被对面那个人的话噎住,翠缕心中暗中着急,小姐向来伶牙俐齿,今天竟被为难至此。

“楚儿见过驸马爷。”江楚儿终于回过神来,在月光下对着梁千翊福了福身。

梁千翊在阴影中挑了挑眉头,他倒要看看,今天这局面,这个江楚儿,她怎么圆。

“实不相瞒,楚儿今天不是去为驸马爷求药,而是另有苦衷。至于这苦衷到底为何,请驸马爷先暂且先放在一边,楚儿有一问,敢问驸马爷可否赏脸回答?“江楚儿声音倒是坦坦荡荡,她抬起头来,杏眼在月光下显得越发温柔,眸子里似一汪荡漾的湖水。

梁千翊迎上她的目光,他仔细看了一眼对面的这个女子,身段纤瘦中又透露出一种楚楚动人的婀娜,所作所为明明漏洞百出,却总要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镇定,他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你说——”

简单的两个字,举重若轻地从梁千翊的口中说出来。

“楚儿想问,楚儿日日为驸马爷细心煎熬的汤药,驸马爷为何一碗也不曾用过?楚儿每日虔心熬药,指望着驸马爷能早日身体康健,奈何驸马不能了解楚儿的一片苦心。“江楚儿垂下眼眸,一字一句虽然是轻言细语,话语中欲盖弥彰的委屈和酸楚却昭然若揭,这院子里又吹起了凉风来,身上的斗篷轻薄,斗篷下的衬裙挡不住风寒,风一吹整个人就冻透了,她鼻尖微微发红,莹白的面孔在月光下愈发剔透,嘴里虽是嗔怪的话,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情态。

梁千翊只觉得胸口的心跳仿佛悄悄停滞了一下,不过他立马发现她口中所说的,日日煎好的汤药,他可不曾日日见过。

他想了起来,那日文武确实端来一碗汤药,他正在读良王派密使送来的信,未曾理会文武,后来那碗汤药,也便不知去向。

他刚向身边的文武投过去质询的眼神,文武早已经抓耳挠腮,强撑起笑脸来想敷衍过去。

在梁千翊压迫性的眼神警告下,他还是立马缴械。

“是小的思虑不周,楚儿姑娘每日确实送来汤药,小的为了保证世子的安全,替世子亲尝,后来每日送来,也是小的……,小的自己喝下。“文武跪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小。

☆、中秋之夜

“可那是什么治疗水土不服的药啊,小的喝起来,委实解渴生津,不过就是搀着花香味儿的酸梅汤罢了,小的知错,还望驸马爷谅解,楚儿姑娘见谅。”文武举起巴掌往自己脸上拍了几下,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真相大白,梁千翊他没喝过,不是因为不想喝。

江楚儿不知怎么的,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有小小的细微的轻快感觉,从心底里溢了出来,就算是为了应付公主的胁迫,好像也不至于此。

“你那块玉佩,看着质地上乘,你真舍得?”梁千翊先开了口。

江楚儿眼里带着一丝疑惑,眼帘里那个人的金边皂靴踩在映着树影的小径上,风吹动他的大氅衣角,他的身形纹丝未动,她不知他话中何意,也没有拿眼瞧他。

“就为了一个酸梅汤方子,就要拿玉佩去典当?”

梁千翊的声音依旧冷冷的,江楚儿被他问到怔住,鹅蛋脸的脸颊鼓鼓的,脸上只擦了薄薄一层胭脂,朱唇上只轻点了些掺了玫瑰汁子的桃红色唇脂,是她自己调出的颜色,跟别人的有所不同,此时嘴角也轻弯抿着,那模样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他仿佛有点格外喜欢欣赏。

都沉默了半晌。

江楚儿脸上有些下不来台,她有些气恼,恼自己,也恼对面的那个人,总是把她逼到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再说话,让这沉默显得更加冗长起来。

江楚儿本以为他会转身离开,她已经不抱希望了,什么卖身救爹,什么公主胁迫,此刻,她都不想去管。

可那双金边皂靴却一直没动。

“刚才那只曲子是你吹得?”梁千翊没等到她的回答,好像忘记了刚才他问过她话一样,另外岔开了话题。

玉笛还在江楚儿手里,他们还没进来的静竹斋里,只有她跟翠缕两人,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只不过他给她台阶下罢了。

“不错,是楚儿一时兴起吹得。”江楚儿答道,她的心绪稍微稳了一稳。

“什么曲子,倒有几分入耳动听。”梁千翊向后背起手,那样子看来,他不打算立马走。

这大过节的,堂堂驸马爷,从皇宫里赴宴归来,怎么不去跟公主相会,反而跑到自己府里最冷清的书斋里呆着,委实有些奇怪。

月光下梁千翊的影子修长,他抬起头,转身去看那轮圆月,月光皎洁,大漠里面的月亮,会比这京城里的更圆更大。

江楚儿抬头看过去,梁千翊的影子莫名有些孤独,从湘墨那里她知道,他是从西疆那边长大,后又来到京城的,这京城,他虽出生于此地,但年岁已久,也算不上他的故乡了。

“是江南那边的曲子,鹧鸪飞。”江楚儿如实禀告。

“西疆那边也有笛子,不过叫做乃依,用乃依吹得曲子,汉人,是不大懂得,驸马爷在西疆长大,想必也听说过吧。”江楚儿看着梁千翊的背影,他青白色的大氅被风吹起,衣角翻飞,身姿依旧挺拔,让人挪不开眼睛。

“你懂得还不少。”梁千翊并不接她的话,只是平平淡淡的这么一句话。

江楚儿看了一眼手心的玉笛,她复又开口道:“驸马爷离疆来京,已经有数月了吧,西疆风光旖旎,民俗淳朴,今日是中秋月圆之夜,驸马虽在西疆长大,可到底还是汉人,中秋佳节,与良王天涯相隔,不能齐享天伦之乐,实属遗憾。”

“楚儿为驸马爷吹奏一曲,聊慰驸马爷的思乡之情罢。”

说罢,江楚儿拿起手中笛子,把笛孔靠近唇边。

一曲又起,不过这首跟刚才那首悠扬低缓的曲子不一样,明显欢快活泼了不少,笛音婉转,听得人心神又振作了不少。

笛音终了,江楚儿缓缓放下笛子。

夜已到了丑时,月色清凉如水,刚吹罢两首曲子,江楚儿也不觉得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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