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这场迟到的会,被安排在了周二早晨的北京,而阔别了将近 10 天的两人,也得以再次见面——这次见面已经不同往常,似乎所有腼腆的、青涩的、不好意思的禁忌被打开之后,剩下的就是赤裸裸的思念和流连。而这些思念一旦跨过那些特殊的时刻,就会因时间而日日升温,在见面的那一刹那被点燃到焦灼。
推开房门的一刻尚半句话未说,明曦就用双手紧紧地搂住亦然,献上了充满欲望与占有的吻——这种想念,要比先前的所有想念,都还要浑浊一些、以至于发酵了近十天、更浓更厚。
包仍背在身上,连箱子都还半只脚落在门口,明曦已经急切的咬起了耳朵:“想我了么?”
只见她呼吸不稳,满面绯红、还一边用理智想要躲闪,想要说先把东西放下洗了澡再说。却丝毫没有被对方留下说话的机会,就又上下其手的同时堵住了她的嘴。这件事没做过便没有如此热烈的想念,一旦食髓知味,便会将一个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男女女变得狂热急躁、迫不及待——
这次倒是不那么疼了,虽然仍有一些撕扯的不适,却沉浸在大汗淋漓的碰触里难以自拔,以至于任何一点呻吟都可以将疯狂的人送至癫狂的山顶,给人从高空跃下、刺破风月的心脏骤停。最后她顶着明曦狂跳不止的心脏,听他温柔地说了句:“我爱你。”
又换了一只耳朵轻声道:“这次倒是和想的差不多了。”声音里带着桃花一般的笑意。
当滚烫的肌肤分离之时,所有打开的毛孔突然集体吸入冷气,让亦然打了一个哆嗦,她转身一把搂住准备去冲凉的呆呆:“抱一会儿,冷。”
他回手捏她一下,帮她盖上半床被子:“等我半分钟,冲一下,要么把你弄脏了。”
等他回来,温柔地裸着半身、靠在床头、搂住亦然的时候,亦然已经闭着眼睛疲倦的快睡着了。他轻轻拍了拍对方,温柔的说:“你累了就直接去洗洗睡吧,如果没有工作的话。”
亦然突然从半梦的状态里惊醒,搂紧了他:“倒是没有工作了,这几天我们采取休生养息的战略,明天又是一场好戏。”
明曦拍拍她,轻摸了她的眉毛:“今天你舒服么?”
亦然抬眼看他:“你呢?”
明曦不可抑制的傻笑了一阵,看起来是舒服的。她这才说:“那我就舒服了。”
明曦:“是还有点疼么?”
亦然:“比上次是好多了。”
“那下次一定会更好。”他的笑容像是调皮的捣蛋鬼,坏坏的却很可爱。
一晚的酣畅淋漓之后,亦然浑身透着股神采奕奕,竟连洛凡都看出来了。早晨上车的时候,他突然又回头打量了下亦然:“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啊。”想了想又弯起半边嘴角:“男朋友来了吧!啧啧,年轻真好。”说完也不管亦然红一块白一块挂不住的表情,自己径自偷着乐去了。凡时却没看懂这一波互动,愣愣的问亦然:“是有点不一样啊,亦然姐今天化妆了吗?”反倒让洛凡笑得更凶了。
而支线情节通关的再出色,主线情节终还是悲剧居多。这天的汇报会上,风雨飘摇:
叶总上来先是半点机会没有留给各路中介、开门见山就是一通臭骂:“这马上就要春节了,我看你们是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第37章 孤军奋战
他拍了桌子,面红耳赤接着说:“这一屋子的中介,都是行业里鼎鼎大名的行业领袖,收费都不便宜。这么一点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敢说自己是领袖么?我不明白这来来回回在折腾些什么!来吧,你们就给我一个一个汇报一下,上两周各自都完成了什么工作,还有什么工作完成不了,有什么困难?”说着看向李冉:“来,李冉,你们最贵,从你们说起。”
李冉开了个头:“上周我们的工作主要是牵头和税务、法律、审计一起,讨论交易架构和分析交易类型。洛凡你来具体说一下。”
洛凡从容接上:“架构方面,我们和律师以及税务师一同探讨了几种设立公司和转移资产的可能性,从您的角度考虑,这几个因素应该是最终您敲定方案的决定因素:
“第一是时间。通常我们不会把这个因素放在第一,但因为这次的各个方案费时都较长,而且部分方案可能会涉及到对业务实际运营的影响,我们建议要优先考虑这个因素,毕竟交易应以对业务的影响降到最低为前提;
“第二是税负。几种交易架构都会牵扯到额外的资本利得或者所得税,而且这会间接被估值和拆分报表影响,有一种交易架构因为潜在税负太高,已经被项目团队初步否定了,其他的还需要您综合考虑;
“第三是转移形式:资产交易还是股权交易。这一点亦然和凡时需要的话可以做进一步的补充。我们看了联交所历史上近年来的主要交易和非常重大交易,其中股权交易占主导,而资产交易相对来说比较少见。资产交易里,又主要以地产、能源这些本身定价就是依靠资产价值的行业为主。从市场接受的程度、和整个交易的操作上,我们基本上建议股权交易的形式。然而这同样会影响到以上的其他两个因素,所以我们也拿出来,跟您单独提一下。
“具体的各类交易类型,我们已经将对比放到了今天的讨论材料里面,一会律师也可以带大家将流程一并过一下。”
叶总微闭着眼点了点头。看来今天这关算是过了?
洛凡揣摩着他着闭眼点头的意思,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叶总继续慢悠悠的皱着眉头说:“行。下面听律师说。”他这才偷偷长出一口气,暂时算是安全了。
律师倒是相对简单,只是将洛凡说的几种交易类型逐一按照流程介绍了一下,其中哪里要消耗时间、哪里要会牵扯到运营的中断、哪里又需要考虑税务,按照技术细节一一讲下来,基本上轮到他们的时间也用得满满当当。
叶总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半口水,含着水半眯着眼,含混不清地说道:“下一个,会计师——”
Summer 深吸一口气,瞟了一眼杨程成、又瞥了一眼章则方,这才吐了口气说起来。她一看就是个北方妹子,随意地扎起着马尾,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下颌骨线条明显,声音也透着一股豪爽气。“我们这周和程成总一起,和 A 公司财务部在做分账工作——”
她还没有能说下去,叶总就拧起了眉头:“我听说,你们这一块工作进展很慢啊。是怎么回事?”
王总今天落座在二排不起眼的位置,而林淼更是破天荒的没有出现。
Summer 转头给自己团队的小朋友使了个眼色,小朋友竟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地往后一靠。她无奈又抬眼望向章则方,对方回了一个照常说的眼色,她才硬着头皮往下说:“现在这一块的最大困难在于,双方之间有很大数目的往来账。这笔账款的认定和拆分,会非常大程度上影响到 A 公司的营运资本。而这又会进一步影响到对标的的现金认定——目前 A 公司采取的是现金池管理——”
王总突然插了嘴:“早就跟你们说,用好你们的职业判断,不要管谁怎么说,你们做审计的,没有一套认定规则么?这难道不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事情?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杨程成却站了出来:“王总,不是这样。审计师做工作,是要以管理层的观点为前提,他们只是在搜集了管理层各种认定的背景、在执行了特定的审计程序后,对报表的整体发表意见,对于两个公司之间的往来账怎么算,确实还得管理层有个定夺。”一时间所有友好的、敌意的、疑惑的、奇怪的目光都飞到了这个平时开会几乎不说话的小伙子身上,有人开始偷偷交头接耳:“这是谁?”也有人开始暗暗发笑,只有刚刚靠到后背去没好气的小朋友,冲他感激地一笑。
王总刚准备严厉制止,就被叶总抢了先:“小杨,你先不要说。审计师的技术问题,让审计师来解决。”
而杨程成却没有坐下,王总赶忙拉住他,又劈头盖脸地问像 Summer:“什么事情都要管理层给意见,那要中介是做什么吃的?你们作为专业化的团队,不就是专门高价聘请来给我们解决专业化的问题的?”说着转头问章则方:“我说章总,你们团队的年审会计师每年都是这样推来推去的么?重要的问题都要管理层给意见?这样的话我看还不如我们内部财务来的给力。”